第10章 四哥
剧组的遮阳伞下，周星弛和赵微还在为了剃光头这件事争论。
剧组的遮阳伞外，裴青受不了李蕙的念叨，另找了个阴凉地方叼根烟歇着去了。
然而歇了没两分钟，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的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裴青的身旁。
“喂，后生仔，我能蹭根烟吗？”
【在你复出第一部戏的剧组里，你意外遇到了香江黑道小佬谢闲，纵使他这些年落魄了些许，可在香江的影响力依旧不弱】
【如今84岁的他身体健康极度下降，医护助理严禁他抽烟喝酒】
【可现在他主动向你蹭烟，你究竟是选择主动递烟混个脸熟，还是明哲保身主动拒绝？】
【万一一根烟害的他进了ICU，你的复出演员梦也将烟消云散】
【让谢闲蹭根烟，奖励：同龄人亲和力】
【备注：哪怕四十而不惑，在你面前也要惑一惑】
裴青看着字幕面无表情。
什么叫四十而不惑？
合着这个同龄指的是未来自己的年龄吗？
自己要这个干嘛？
钓老头？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往好里想——至少自己以后没工作了还可以去买保健品。
回过神来，裴青在兜里摸了摸，掏出包利群给他递过去，“呐，您抽这个，劲儿大。”
这老爷子现在应该是64，小皮鞋踩的“叭叭”响，走路都带风，雪茄过肺估计都没啥问题。
【奖励发放：同龄人亲和力】
谢闲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上下打量身穿黄黑色连体运动服的裴青，忽然感觉他比自己的第一印象还要顺眼。
“扮的是李小龙？”
裴青点点头，“对啊。”
谢闲也点点头，“很像啊。”
“嘿，您别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我长得像李小龙。”
“不是长相啦，是气质。”谢闲看着裴青，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那种桀骜不驯，气势磅礴的气质。”
“您以前见过李小龙？”
“何止见过，还是老朋友呢。”
不过谢闲似乎不是很想提及以前，他朝李蕙的方向点点下巴，“刚刚看你和这个靓女又打又闹的，怎么，看上她了？”
“嗐，朋友而已。”
“呵呵，这种话我以前也经常讲。”
“哟。”裴青肃然起敬，“您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情场高手？”
“哈哈，谈过四个。”谢闲眼中满是怀念，“那时我们还好年轻……”
“嘶！”
裴青倒吸一口冷气，自己今天是遇到高人了啊。
“一起谈的？”
这话给谢闲整不会了，过了老半天他才竖起大拇指来，“屌，你野心不小啊，想开后宫？”
“咳咳，我是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后宫这种封建产物我一向是避之如蛇蝎。”
他正打算和谢闲加个联系方式，忽然听见剧组那边传来周星弛拿着喇叭的招呼声。
“得，导演摇人了。”
裴青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我先撤了。”
然而没走几步，他忽然发现周星弛正在朝自己这个方向赶。
没等他打招呼，周星弛径直走到谢闲面前，“四哥，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都不讲一声。”
谢闲呵呵笑着，“早就到了，顺便跟这后生仔聊聊天。”
裴青恰到好处的露出惊讶表情。
“走啦，李小龙。”谢闲又在裴青肩膀上拍了拍，大步离去。
目送着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周星弛问道：“青仔，刚刚你在和谢师讲什么？”
“额……说了说他的四段恋爱史？”
“……”
过了良久，周星弛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无话胜有话。
往片场走的时候，裴青跟周星弛打听了一下谢闲是谁，他对香江那些黑道大佬确实不怎么了解。
北平到流氓头子倒认识几个。
谢闲因为家中排行老四，人送外号四哥。早年间干过演员，当过导演，创立过乐队，成立过公司，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别人遇到洪巾宝都要叫一声大哥大，他遇到洪巾宝，对方得主动来打招呼说：小宝来看您啦。
把谢闲的生平往事听完，裴青竖起大拇指，“牛逼啊，这么大的腕儿都请来了。
周星弛略显复杂的看了一眼裴青，“四哥其实是因为你才决定来的。”
指了指自己，裴青一脸错愕，“我？”
“他跟李小龙是故友，知道我这部戏里有一个角色是专门致敬李小龙的，这才决定不要我片酬，免费出演。”
好家伙，原来一个多月之前拍的照片用在这儿了。
“所以我的照片是给四哥看的？”
周星弛点点头，“四哥讲他很中意你。”
裴青嘬着牙花子，好嘛，自己没让六十岁老baby看上，让六十岁老登看上了。
好在对方是睹自己思故人，要不然他可就要连夜跑路了。
回到片场，裴青继续拍戏去了。
下午又忙碌了三四个小时，等到晚饭时间，工作人员把通告单递给裴青，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他一场戏都没有，因为赵微和李蕙这两个女主的戏要抓紧了。
只不过在开拍女主戏份之前，周星弛觉得还是要和赵微谈一谈关于剃光头这件事。
《少林足球》他看的很重，如果失败了，那自己真的就被向家捏死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双方多次协商，然而依旧是谁也没说服谁，赵微甚至已经被烦的不想拍《少林足球》了。
不过还好，就在她的厌烦快要到达顶点之时，周星弛妥协了，他同意赵微使用光头套。
“各单位注意一下，不要出故障。”
“雪莉，你再将她的头套往下压一压，现在好像大头娃娃。”
“李蕙，向左站，按照地标贴走啦。”
瞧着正在给两个女主做紧急培训的周星弛，裴青挠挠下巴，“我感觉星爷有些急啊。”
大咧咧坐在裴青身边的谢闲，他翘着二郎腿点点头，“那个赵小姐进组才几日，剧本都冇研究，拍出来效果不行的。”
他干了几十年的演员，导演，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啧啧啧，没办法，人家价格高啊，拖一天就是大几万，星爷等不起的。”
一说到钱，裴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四哥，当初星爷请你来客串角色，出了多少钱？”
“一百万。”叼着烟的谢闲脸上毫无波澜，“我现在的确是落魄，但都没到连一百万都拿不出地步。”
裴青平静的点点头。
自己就不该多这句嘴，这逼让他给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