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承平日久
“在发表自己的想法，我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迈克尔出现了一些犹豫，“这些事情很重要，也同样决定了我之后如何去陈述。毕竟图书馆里，可没有太多关于学校内部制度的书。”
南希起身斟茶，试图降低一些不必要的火花。
“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邓布利多轻轻地端起茶盏，缓缓地品了一口，“任何隐瞒都可能滋生误解，而对于智者来说，往往能够从更深层次去理解和分析问题。我愿意与你共同消除这些不必要的误会。”
“禁书区的存在，我认为由来已久。”迈克尔诉说着，“毕竟，有些知识确实带有很大的风险。一旦深入探究，难免会对个人或周围的事物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
虽然南希对魔法方面的事情可能不太了解，但她的智慧足以弥补这一点。
“迈克尔，你不会也是……”南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她第一次严厉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这是作为一位母亲对最强大巫师的直接反应。
“妈妈，您误会了教授。”迈克尔解释道，“他把所有可能对学生造成不良影响的书籍，都放进了学校的禁书区，即便是市场上能够购买到的书籍，学校图书馆也可能未予收录。”
“当然，这些书也有可能被收录进了禁书区。”迈克尔看向邓布利多，轻声问道，“是这样的吗？”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微微点头，眼中带着温暖的光芒。
“的确如此。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有责任确保学生们接触到的书籍是合适的，有些书籍则需要在教师的指导下才能查阅。”
“这并不是因为我有其他目的，”他温和地说，声音中充满了关怀，“而是作为一个年长者，我希望能保护孩子们，避免他们因不慎接触某些危险或不适宜的信息而受到伤害。每个决定背后，都是我对你们的关心与爱护。”
“妈妈，您不必道歉，”迈克尔安慰道，“任何对家人的关心，教授都能够理解。我的书籍是从其他途径获得的。我知道很多事，但这些知识仅限于了解，我从未有过付诸行动的想法。”
邓布利多再次摇了摇头，“如果需要，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同意你取书，甚至帮助你解读。”
“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确实可以从多个角度去理解。”他温和地解释道，“而每一个角度，只要巫师愿意相信，都可以付诸实践。但记住，错误的始终是错误的。”
“别与那些人牵扯太多，”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他们所索求的，往往远远超过他们所能给予的。在你追求知识的道路上，选择正确的伙伴非常重要。”
迈克尔感激地施了一礼，但没有透露其他书籍的具体来源。
“学识本身并没有错。”他回应道，“就像想要吃上最可口的猪排，却不愿意去了解猪的生长环境、身体构造，害怕处理那些血腥的场面，也不敢去烹饪猪肉，最终只能吃到别人做好的。”
邓布利多细细品味着手中的茶，缓缓说道：
“但如果有一位更了解其中道理的人进行引导，这位新的美食家将会更快地学会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毕竟，有人觉得猪耳朵比猪排更美味，他可能会倾向于分享这方面的知识，甚至可能会贬低猪排的价值。然而，好与不好，终究还是取决于个人的口味和选择。”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迈克尔再次回应，“去看错误的言论，察觉到他们的错误点，并去寻找那些按照错误角度走下去的人，最终迎来了什么下场，这也是一种成长。”
邓布利多端起茶盏向南希举杯，温和地说道：
“您教育出了一个令我无比惊讶的小巫师。未来的我，将会为如何教导他而感到头疼，但这是一种幸福的烦恼。”
南希优雅地举起茶杯，微笑着回应道：
“是您的宽广胸怀和悉心教导，才有了现在的他。有您这样的长者在，我才放心让他踏入一个更加复杂的世界。”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迈克尔，眼中带着一丝欣慰，“感谢您对我的信任，这才有了这场坦诚的交谈。没有您的在场，他可能不会愿意坐下来和我聊这么多。”
“迈克尔，请继续你的诉说吧。”他温和地说道，“我想，之前的询问只是为接下来的谈话做一个铺垫。我愿意倾听你的想法。”
“和您所想的一样，教授。”迈克尔笑了笑，“毕竟问清楚了，才方便做一个背书。”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喉，接着便开始讲述答案：
“那些纯血家族们，手上拥有的知识，可能比您所掌控的更多。这份最为灿烂的财富，却被您束之高阁，只因为您觉得它们具备风险，就不断将新的东西塞入其中。”
邓布利多悠缓地解释道：“教授们可以允许那些表现出色的学生查阅这些书籍。我们相信，优秀的巫师在教授的指导下，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利用这些知识。”
“那么凭借什么允许呢？”迈克尔反问道，“我喜欢谁，谁就有权利。我不喜欢谁，谁就没权利。用人去定义人是否具备权利，谁受欢迎谁就有这个资格。”
“这并非是为了否定您的成就。”他再次说道，“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事情具备两面性。规则上，或许存在很多漏洞，但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大部分都是善良的，他们愿意去执行好自己的工作。”
“就像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虽然很多人不喜欢他，但这样一位成绩斐然的魔药大师，却愿意留在霍格沃茨，工作繁忙、只拿那么一份微薄的工资。如果是纯血家族给他相同的工资，他只会觉得是一种羞辱。”
“其他教授也同样如此。”迈克尔向邓布利多鞠了一躬，“这就是您的伟大之处，伟大者吸引同行者。”
“高尚者不屑与此，低劣者轻车熟路。”
南希静静地听着孩子的讲述，她很愿意去了解孩子心里想的，也能借此了解到魔法界的样貌。
“这样的夸赞，看来你接下来的话会有些刺耳了。”邓布利多含笑道，“不过既然是开诚布公的交谈，我自然会虚心接受。”
“嗯，也正因为您的伟大，我才愿意说这些。”迈克尔同样回敬道，“接下来的话，确实够刺耳，不过却也是事实。”
“洗耳恭听。”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边说边为茶壶添置了一些茶水。
“在天文学教授辛尼斯塔那里，我听闻了自我变形中的阿尼马格斯。在这位女士的母校，一群十四岁的男女巫师，便能够随意变成大象和猎豹了。”迈克尔说道，“接下来我去图书馆寻找，惊讶地发现，原来霍格沃茨连这都算是‘禁忌的顶级’知识了，是需要优秀学生才能从教授那里私下学习到的。”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法学校。”迈克尔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海格说话的样子。
“你想必也清楚其中的危害性。”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如果没有教授的指导，私下练习这样的魔咒，可能会让小巫师变成一头有魔力的野兽，再也无法恢复原形。”
“并不是每一个小巫师都像你一样聪慧，”他继续说道，“他们的父母将孩子托付给我们，我们首先需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其次是让他们学到有用的知识。”
南希轻轻点头，她确实更在乎迈克尔的安全，而不是学到些什么。
“这确实，只不过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危险。”迈克尔回复道，“人只能适应世界，而不是去寻求世界来适应你。”
“魔力在过去，给我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在明白是魔力之后，我也同样在寻求如何更好地掌握这股力量。又想安全，又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如同既不想学习，还要知识从脑海中自然而然地生长出来。”
“您的力量也是通过睡觉获得的吗？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笑出了声音，但眼睛却微微闭上了。笑声渐渐停歇，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重新睁开，透出一丝深邃的光芒。
“哪有凭空得来的力量，”他轻声说道，“我付出的代价是我从来不愿意付出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放弃所有的力量，来换回那些我失去的。”
“我也同样。”迈克尔感同身受地说，“就算没有魔力，我也会用其他办法来重新改变儿童之家的现状，只不过是魔力更方便一些罢了。如果要用家人来换，我可以选择放弃。”
“魔力、魔法、魔咒不过是条捷径而已，代价太大的话，它们一文不值。”他低声说道，“我可一点都不需要什么爱的魔力，工具就是工具，不值得冠以任何名义。”
“这或许就是默默然无法影响到你的原因。”邓布利多理解地点点头，“它可从来没被你看重过，过于重视那些问题，反而会让问题更加严重化。”
南希走到迈克尔身旁，握住了那双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就是您的快乐式教育。”迈克尔再次开口，“魔法部就没找过您麻烦吗？还是在霍格沃茨之外，还有类似于普通人世界的大学，能对小巫师们再次深造，而您只负责让他们安全而快乐？”
“霍格沃茨是联合王国境内唯一一所魔法学校。”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庄重。
“一方面是小巫师的安全，另一方面是魔法部的人才基地。”迈克尔说，“因为有您在，任何黑巫师都不敢小觑英国魔法部。在您强大的庇护下，弱小的未来被忽视了。”
“毕竟，在南希妈妈看来，您是一位长者，值得所有人尊敬。但对于魔法界而言，您还正当壮年，谁也无法确定像您这样的擎天之柱，还能继续支撑多少年。”他继续说，“在魔法的世界，只要自己不想死，有太多办法可以让一位巫师长久地活下去。”
“活死人、魔药、炼金术、魔咒等，我都不想举例了。强者所知道的东西，可比我知道的更多。”
“我只会作为一名普通的巫师离开这个世界。”邓布利多语气平淡，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去寻求那些邪恶的方法，让自己逃避死亡的到来。”
迈克尔被握住的手，不由得用力，在发现是被南希妈妈握住后，又连忙放松下来。
他起身给南希妈妈让座，然后将她的茶盏拿到她身前，便站到南希椅子后。
“您准备让谁接收您留下的烂摊子？”迈克尔轻笑道，“一堆在您的快乐教育下，和平安稳地生活了近五十年的巫师，即使面对突发问题，也相信您会力挽狂澜，最后却突然要面临支撑的巨柱倒塌了这个现实。”
“我在过去看过的戏剧书里看到一句话，‘陛下，承平日久，人不知兵，怎生是好？’您觉得呢？”
迈克尔将壶中已经变味的茶叶倒掉，重新加入了一些新茶，平静地泡茶，静静等待着邓布利多的答复。
邓布利多目光柔和地望着迈克尔，微微一笑：
“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但正如你所说，魔法界确实存在这种依赖心理。我相信，真正的领导者，不应该只是被依赖的对象，而应该是培养下一代领导者的导师。”
“霍格沃茨不仅仅是一所学校，它是一个培养未来领袖的地方。”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努力培养那些有潜力的学生，让他们在未来能够独当一面。也许他们现在还不够成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逐渐成长起来。”
“至于具体的继任者，”邓布利多顿了顿，“我相信，合适的人选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魔法界总是充满变数，但只要心中有光，就能找到前行的道路。”
迈克尔点了点头，手中的茶壶微微倾斜，新茶的香气弥漫开来。
“看来，您早就准备好放手了。”他给三个茶盏添置茶水，“让接下来的苦难，历练出新的领袖。”
想到过去记忆里，邓布利多挑选的接班人，迈克尔也只能苦笑了，教授怕不是要失望了。
“看来我心仪的人，在你眼里并不算特别出色。”邓布利多含笑看着迈克尔，眼中带着一丝温和的调侃。
迈克尔叹了口气，答复道：
“还行吧，毕竟哈利拥有一个伟大的梦想，还有赫敏那样的聪明人，又有罗恩从中调和，他们三的未来，大概能支撑起魔法界。”
随后他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与您不同，他们在快乐教育下，以为斯莱特林不过如此，却不理解为什么魔法界能从贵族时代平稳过渡到现在。平稳过渡带来的积累，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我有些担忧他们。”
邓布利多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为什么你不提到自己呢？我同样看好你。有你在，我可以放心地放下一切。等你毕业后，魔法界的未来将会有一位伟大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