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下帷幕
“不可能，区区一个蝼蚁，为什么……”
山神的身体直接被祭神刀切开，一只纤细的手臂掀开他的皮肉，而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祭神刀上怨念暴涨，百年积累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开始侵蚀山神的意识。
种恶因得恶果，山神和兽神百余年的玩弄，在这一刻得到了属于他们的报应。
李玲珑唤醒了祭神刀中的冤魂，坐看他们和山神之间的狗咬狗，接下来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便过来查看朝阳的情况。
“你怎么确定我还有意识？甚至有反制的手段。”
不同于之前李玲珑刻意将祭神刀交给朝阳，这一回她自认没露出破绽。
即便是山神和兽神都没有察觉到，朝阳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竟然能猜到这一步，属实令人惊讶。
朝阳自然不知道那么多，但是他却明白李玲珑反抗山神与兽神的理由。
如果李玲珑只能将怨念和信仰转移到自己身上，而没有任何限制的手段，山神和兽神凭依在她身上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折磨小晴。
李玲珑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小晴不重蹈她的覆辙，自然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听着朝阳的推测，李玲珑都不知道说是胆大还是疯狂了。
“为了一个没有依据的推测，你就能做到这个地步，这年头的年轻人都不怕死吗？”
“这不过是贫乏生活的调味剂罢了，而且从结果上来看我又赌赢了。”
朝阳如此说着，脸上的笑容无比真挚，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总算是让他没那么无聊了。
旧神游戏中究竟还有多少有趣的事情呢？
仅仅是想一想，朝阳就不由兴奋了起来。
看着朝阳的这种表情，李玲珑明白若非情况特殊，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和朝阳这种人有所接触。
不过现在……
“请把小晴带出山里，我在外面做了安排，会有人收养她。”
“那个民俗学教授？”
“嗯，我救过他的命，这件事也早就约好了。”
看着与怨念纠缠的山神开始落入下风，多年筹谋终于如偿所愿的李玲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是第三天的夜晚，两位神明的力量并未达到最巅峰。
强行凭依在不熟悉的身体上让兽神实力锐减，更是让祭神刀洞穿身体，使得其中怨念透过身体抵达精神。
这才有了李玲珑出其不意的一击将山神重创。
如今两位神明已经回天乏术，小晴的未来也做好了安排，她终于可以安心地死了。
“再见了，巫祝。”
“再见了，朝阳。”
李玲珑转过身来，随着山神逐渐露出败相，她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她的意识早就融入了山神之中，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刚才的一击才能如此重创山神。
如今山神即将消亡，她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道理。
下一瞬间，朝阳意识一阵恍惚，周围的风景再度变化，手中依旧握着祭神刀，李玲珑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朝阳笑着说道：
“动……手。”
这是朝阳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笑，即便顶着一张狐狸脸，却依旧有着别样的美感。
朝阳没有多说什么，握紧刀柄向上一挑，沿着喉咙直接切开大脑，将其生命彻底终结。
【你的攻击致使目标死亡，天赋“汲魂痛击”已触发，获得技能“精神震荡”。】
【精神震荡：汇聚精神力对指定目标产生冲击，使对方陷入短暂的眩晕之中，具体效果视双方“意志”属性差距而定。】
李玲珑的身体倒在地上，精神与肉身的双重死亡，使得她的身体快速干扁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化作一阵飞灰，风一吹便散入了这座山中，寻不到踪影了。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秋水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朝阳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害他赚不到一个属性点。
不过也并没有收获，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些零碎的钞票以及食物。
随后便按照李玲珑在告别时交给他的信息，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小木屋。
小晴就在屋子里还没醒来，身上则是贴着不知名文字所绘制的符箓。
想来这就是巫祝一家世世代代能传承下来的依仗吧。
“我妈妈呢？”
没等朝阳靠近，小晴就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兽化的朝阳。
朝阳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说了一遍，出乎他的预料，小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冷漠地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
“妈妈留给我的信里说过这种可能，等到天亮了咱们就离开吧，现在我要休息了。”
小晴如此说着，反手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一番大战后的朝阳也觉得很是疲惫，就找了个墙角抱着祭神刀休息了起来。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小女孩的哭泣声。
第二天清晨，朝阳带着小晴离开了荒山，靠着李玲珑留下的信件，打电话联系上那位民俗学教授。
“是吗？一切终于结束了啊。”
年迈老者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显然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
对于收养小晴的事情，老人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年纪大了，行动起来并不方便，需要过几天才能抵达。
朝阳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现在才是第四天，还没到七日之期。
他并不介意在这段时间照顾一下小晴，这些天的开销也不用担心，昨夜可是在村民家里捡了不少。
怎么也够这些天的消费了。
“你要走了吗？”
“嗯。”
“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概要等我们都死了，才有见面的机会吧。”
朝阳并不避讳所谓的死亡，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死亡是每一个玩家的归属，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忽然，小小的身影抱住了朝阳，力道很轻，但却已经是小晴最大的力气了。
“不准死，你杀了我妈妈，我要找你报仇，所以在那之前……不准死。”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论别扭程度，这对母女当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朝阳如此想着，随即也做出了承诺：
“好，我等你报仇，在那之前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