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年秘辛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兽群，狐狸开始犹豫要不要抽身而退了。
距离朝阳进入山洞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狐狸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没有必要将命丢在这里。
可是现在离开，害得朝阳死在了这里，下次再来一个对兽神感兴趣的野兽，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就在狐狸分心的片刻，一条毒蛇从草垛里窜出，咬在了小腿上。
狐狸吃痛一把将毒蛇扯了下来，但是毒素已经顺着血液进入体内，就算兽化后能免疫一定的毒素，但是身体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脑袋有些发昏，身体也变得迟缓。
若是身后没有兽群追击，狐狸躲起来休息片刻就能熬过去，可是现在却没这个机会。
“发什么呆呢？走了。”
兽群的尖牙利爪就要落在狐狸的身上时，一个黑影将其笼罩，朝着秋水村的方向而去。
直到离开了红雾的核心区域，确定了兽群不会继续追出来朝阳才放缓了速度。
朝阳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狐狸放下，在确定毒素不会致命后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救我，咱们之间有那么熟吗？”
“确实不怎么熟，不过是还你的人情罢了。”
“……”
狐狸疑惑地看着朝阳，似乎不是很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可是等到朝阳问她，燔祭的羔羊在哪里时，狐狸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自认藏得很好。”
“在你答应王寡妇的时候，我就有这个猜测了。”
朝阳回想起白天王寡妇找上门来寻求庇护时发生的事情。
虽说最后是朝阳点头同意，李玲珑才收下了丹药，答应了王寡妇的要求，但是她的反应却太平淡了。
明明朝阳在集会上才帮了他一把，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李玲珑都该劝说一番。
可是李玲珑没有，她答应得很是果断，就像知道朝阳不会死在今晚一样。
这说明李玲珑早就知道了朝阳的身份，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除了青龙使者之外，就是夜间一同杀人的野兽了。
李玲珑是青龙使者的可能性朝阳也想过，但是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
巫祝家有着在夜间确保安全的手段，若是还有青龙使者的身份，操作空间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有必要对朝阳接二连三地释放善意。
狐狸在众多野兽中极为特殊，李玲珑在秋水村里也极为特殊，答案瞬间就明朗了。
“兽化之后，无论是体型还是声音都发生了变化，我如何断定你是朝阳？”
“很简单，小晴是玄武使者，并且按照你的要求在第一晚保护了我。”
之前朝阳将玄武使者的身份安排在李玲珑身上，最大的原因便是鱼腹藏书释放出的善意，以及第一晚的守护。
可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只是李玲珑，小晴同样可以做到。
只需要李玲珑发话，小晴自然会守护朝阳，若是反过来的话，便不会那么顺利了。
听着朝阳的推测，李玲珑点了点头，在有着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合作对象是个聪明人确实方便不少。
随即她问起了此行的收获，朝阳自然也将一路见闻说了出来。
无尽的红雾、复活的骸骨以及活着的山脉，朝阳所讲述的东西曲折离奇，但是李玲珑听得却很是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是时候说一说了吧，百年之前真正的故事。”
在目睹那些骸骨后，朝阳结合山神庙中的文献，已经有了一些推测。
不过他还是需要听一听李玲珑口中的版本，与其相互印证才能在接下来几天做出正确的判断。
李玲珑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于是将那段并不光彩的故事娓娓道来。
一百多年前，这里确实发生了一场洪灾，周围的土地尽数被淹没，数个村子的人为了避祸纷纷上山。
山中野兽很快就被吃完了，莫说野菜便是树皮都被吃了个干净。
可是洪灾依旧看不到尽头，太多的人得不到食物，自然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人饿极了会做什么，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按照这个说法，那个所谓封印兽神的山洞……”
“存放粮食的仓库罢了，带头的人就是我家的祖先。”
李玲珑不知是在嗤笑当年先人的罪行，还是嗤笑如今后人的报应，言语中的情绪太多太杂，让朝阳无法猜透。
在这个故事中，巫祝一族的祖先是最先打破禁忌的人。
他所做事情被同村的人发现，而后遭到了驱逐使其自生自灭。
不曾想他转头就加入了赵家村，为其带路将自己的同村之人尽数烹杀。
赵家村的人吃得满嘴流油体力充沛，凭借这个优势迅速清剿了其他村子的灾民，以他们的血肉作为粮食挺过了那最为艰难的一个月。
等到洪水退去秋水村建立，人们逐渐恢复了理性，使得他们不愿意回想那件事。
为了抚平众人心中躁作乱的良知，巫祝一族的祖先立刻站了出来，编造了一个故事。
他将其他村子的人称作野兽，人吃野兽乃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神和兽神也出现在故事之中，巫祝一族的祖先也凭此获得了巫祝的身份，此后便一直传承了下来。
山中的那个洞穴也成了封印兽神的地点，逐渐成了村民口中的禁地。
朝阳在一旁听着，不由感慨李玲珑的这位祖先倒是有些急智。
若非他编了这个故事安抚了村民，村民们为了消弭心中的罪恶感，必然要将这个始作俑者祭天来抚慰亡魂。
“可是在121年前，一颗流星坠落深山之中，同样是那一年山神和兽神真的出现了。”
封锁村子的红雾、披着人皮的野兽、山神座下的使者……本该是人为编造的故事却成为现实。
巫祝一族再度站在了风口浪尖，但是却改变不了什么。
村民们怨恨巫祝平白享受村里的供养却没有本事，但也不敢将其赶尽杀绝让山神没了人侍奉，彻底对秋水村不管不顾。
他们不敢灭了巫祝一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只要巫祝一族能传承下去，其他的做什么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