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武神，锈蚀之雨（4k）
“大海上，船只是水手最好的伙伴，高等级的船只，往往都会有灵性。”
“高等级的船只，甚至能拥有拟人化的人格，甚至诞生名为‘船灵’的仿真投影。”
“就比如卫戍海军的【鸢尾花号】，船灵投影就是个爱穿裙子，爱插花的小姑娘，登船者只要献上一束花，就能得到庇佑，免于疾病和晕船困扰。”
“活木——源于史前森林的馈赠，承载着神秘的自然之灵，只要栽种在船上，便能孕育出船灵。”
“当然，【鸢尾花号】是特例，是鸢尾花王国积攒了几百年底蕴，只靠一根活木，最多也就稍微培养出一点灵性，做不到那么智能……”
由于比赛将近，格里格态度也温和不少，对于雷汶的问题，也都一一答复。
听完对活木的介绍，雷汶肃然起敬，再看那灰溜溜的木头也觉得亲切起来。
孕育船灵，赋予死物生命。
这搁在东玄小说里，至少也得是造化金莲级别的宝物啊！
【鸢尾花】号是一级传奇舰，雷汶只在幽灵牌的图案上见过，很难遐想船灵的神奇。
但说起有人格的船……
【飞翔海星号】不也是吗?
有洁癖的甲板先生，以及船长室的门先生，不都算是有灵性的一种体现吗？
船体坏了会自己修，甲板脏了会自己保养……一切既省心又高效。
帕特里克·星妥妥的摆烂船长，却也能将整艘船管理的井井有条。
如果自己得到这节活木。
说不定，也能拥有一艘比肩【飞翔海星号】的船只，并且是不受亡灵诅咒，能自由航行在大海的船只！
冷静！
冷静！
这东西还不属于自己，四周有锈蚀之链海盗团的高手盯梢，万不可轻举妄动！
雷汶强压住心底激动，故意用满不在乎的口吻发问：“听上去很神奇嘛，这节活木多少钱能买？”
“买?”
格里格眼神像是在看弱智，哈哈大笑：
“这节木头是整个龟岛的至宝，是总督大人暂存在东岛，今天拿出来，是奉献给海之女神，祭祀完了就会重新锁回宝库！”
“宝库？”
“龟岛深窟，两千米下的海底，唯一入口在总督城堡正下方，行了，你问题太多了！”
雷汶还想打听情报，但格里格已经不耐烦了。
“先跟我去港口边上候着，女武神姊妹团的船到了，你就去迎船！”
“万一有女武神看中了你，愿意收你当男仆，就不用比试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朗姆湾港口，各色战船拥挤在边角，在最核心地带，留出了一片真空区。
尽管船位告罄，但却没有一艘船敢进入真空区。
这是“领导”以及“尊贵外宾”专用停船位。
海面远处，两艘三桅大帆船并行驶来。
左边一艘挂着黑底旗帜，纹路是骷髅头和锁链，正是东岛海盗团的旗舰——【锈蚀之链号】
右边一艘挂着红底旗帜，纹路是一只金色牡鹿，毫无疑问是“贵客”——女武神姊妹团。
“精神点，挺胸抬头。”
后腰传来一阵戳刺，是格里格在提醒雷汶不要走神。
两艘船缓缓靠岸，舰桥放下木板，从【锈蚀之链号】走下几十名干练的海盗。
而在所有海盗簇拥中央，是两道最夺目的身影。
一个干巴的瘦高个子，一个长相平平无奇，一米六左右的普通中年男。
无需介绍，雷汶便认出谁是船长。
格里格曾经提起过，“锈蚀之链”海盗团的洛尔船长，是和自己同源的【天象序列】。
而在那名平平无奇·中年人上，雷汶感受到了波涛汹涌！
如果将【序列九·信风】比作山岗的微风，那面前这位洛尔，就是大海上呼啸的狂风。
至于一旁的瘦高个子……
“就是他，那个鸢尾花人，抢走我酒馆的混蛋！”格里格的咆哮从牙缝中钻出。
瘦高个子的身份自不言而喻，锈蚀之链海盗团副团长·新任调酒师。
正副两名团长都没在岸边逗留，而是径直往祭台上走去。
片刻后，在【锈蚀之链号】完成登陆后，接踵而至的是【金牡鹿号】。
金色牡鹿旗甲板上，赫然是几十名全副武装，带头盔，穿金色牡鹿板甲的女性海盗。
这在龟岛，乃至整个海盗群体都十分少见。
虽说超凡序列并不歧视性别，女性中亦有佼佼者，但由于古老的信条，很多船只都拒绝女性登船。
比如【海鸥号】上，就有“禁止带女性上船”的规矩，以纯女性组成的海盗团，那就更少见了。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漂不漂亮，要是能让我爽一下，嘿嘿！”
“女人当海盗，笑话，要我说，她们都是总督大人养的姘头……”
有同样疑惑的，并非只雷汶一人，围观海盗中，有人传出猥琐的声音。
只是，谈论的话音刚起，瞬间就飞来五六把飞斧，精准将嚼舌根的几名海盗开颅。
滚烫的热血混杂着脑浆，溅射到人群之中。
“我去，这么彪悍?”
雷汶咋舌，同时对格里格的“美男计”计划产生质疑。
你确定甲板上这群姑奶奶能被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吸引？
“妈的，臭婊子，敢在东岛上随便杀人？”
“朗姆湾禁私斗，外边来的人就不用守规矩？”
几把飞斧，将几名海盗劈的脑浆飞溅。
但能在东岛讨生活的海盗同样也没有懦夫——至少，在人多势众时，没一个懦夫……
码头上，瞬间群情激奋。
有冲动的海盗，拎起酒瓶，石头，就朝船上砸。身边没趁手武器的，就脱了靴子，将臭靴子丢向【金牡鹿号】。
混乱的场面，一时间并没有人阻止。
远处，洛尔·锈蚀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幕，正和那位调酒师副团长低声商议些什么。
一股牵扯力从身后传来。
“走，别继续待在这。”
格里格直接抓住雷汶的斗篷，然后凭借三百斤的吨位，像是推土机一样挤开人群，迅速朝外围冲出。
“为什么……”
雷汶刚想询问，还没张嘴，却听见身后一阵巨响。大地剧烈摇晃，仿佛是有巨兽践踏地面。
紧接着，无数哀嚎传出。
回身望去，先前站着的位置，出现一个巨坑。
一只高约十米，散发金色光辉的牡鹿正低头，啃食着坑内的断臂残肢。
“幸好逃得快！”
“这些穷海盗真是疯了，居然敢招惹女武神！”
格里格大口喘息粗气，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普通海盗不清楚，但作为情报掮客，他无比清楚。
女武神姊妹团，是四岛内，唯一有资格和总督平起平坐的海盗团！
那位女武神大团长，与龟岛总督是合作关系，而非附庸关系！
这次海神节，女武神姊妹团虽说是“贵宾”。
但实际上格里格清楚，东岛压根就没发过邀请函！
而面前这只巨鹿，正是女武神海盗团副团长，【荒野】序列六·巨兽领袖饲养的宠物。
一只流淌有远古巨兽血脉的，巨蹄金牡鹿！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码头区，惨叫遍野。
在满地鲜血中，一群笼罩在金盔甲下的女海盗宛如闲庭信步，穿过码头区。
“洛尔，海神节祭祀什么时候开始。”
为首那位女性格外高大，身上的金盔甲也格外华丽。
她信步走到木台上，目光瞥过那节活木，随后盯着洛尔发问。
直呼其名，是一种很失礼的称呼，尤其是在面对一位和自己同级别的海盗船长时，更显得轻蔑。
但洛尔·锈链似乎并没计较，只是面无表情的将头别到一边。
在他身边，那位瘦高个的副团长立刻接话：
“在祭祀前，锈蚀之链海盗团为贵客准备了活动，我邀请到了神射手米歇尔先生……”
“够了，我不想看这些！”
造型精致的金色头盔内传来一道冷厉拒绝声。
“别用这些把戏拖时间，赶紧进行完仪式，然后让我的人去搜那件丢失的东西！”
那位女武神副团长在谈论时，并没有刻意遮掩，对话清楚传达在朗姆湾每一处。
雷汶自然也听见。
不用活动了？那也就是说，快枪对决可以取消了？
紧接着，他便捕捉到更重要的信息——女武神姊妹团此次特意来东岛，是为了“找东西”?
而自己身上，正好有一张从【七海兄弟会】刺客身上捡到的藏宝图。
这件藏宝图很珍贵，才能引得女武神姊妹团倾巢出动?或者说，自己的猜想完全是错的，能令她们兴师动众的宝贝另有别物？
“很抱歉，海神节活动是规矩。”
这时，那位洛尔·锈链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指着海面，似笑非笑：
“演员们已经就位，又怎么能拒绝表演呢？”
砰——
沉寂的海面骤然爆发一声炮响。
顺着洛尔手指方向看去，海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五六条海盗战船。
这些海盗战船清一色挂着黑旗，显然是锈蚀之链海盗团麾下。
它们组成圆弧形，而在包围圈内，是两艘伤痕累累，被驱赶的卫戍海军战船。
祭祀台上，洛尔拍起巴掌。
“表演，开始。”
“作为海岛团长，我代表锈蚀之链，将二百名卫戍海军的灵魂献给女神大人。”
于众人疑惑的眼光中，洛尔·锈蚀伸出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无事发生。
然而，拥有「信风」序列，雷汶却感知到了天穹之上的细微变化。
无数股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裹挟水珠的云层。将原本晴朗的搅拌成了一大朵棉花糖。
要下雨了？
中高级别的【天象】序列，能够呼风唤雨？
“雨来！”
洛尔挑衅似的打了个响指，随后念念有词：
“海洋深处的女神，您的歌声是如此悠扬，海浪是你的裙摆，泡沫是你的珍珠……”
“您的呼吸是潮汐，您的叹息是风暴，您赐予我降下「锈蚀之雨」的能力，将一切闯入者衰败！”
远处海面，云层聚拢，棕红色的雨点瓢泼落下。
那几艘海盗船像是早有预案，在雨水落下的一瞬间，便鼓起风帆迅速逃离。
只剩下两条被打断风帆的海军舰，直面了棕红色的雨水。
雨水下洒。
仿佛带有极强腐蚀性。
落在木质的甲板上，瞬间腐朽了木板，落在人身上，原本平整光滑的皮肤瞬间褶皱如树皮。
淋雨的卫戍海军极速衰老，化作一具具干枯尸体，倒在甲板上。
有人试图躲进船舱，然而这并不起作用。
在铁锈色雨水的冲刷下，整艘木船都仿佛浸泡在热水里的饼干，瞬间软化变形。
大块大块的木头碎屑掉下，从桅杆、甲板、铁铸火炮，再到整艘船，全部在那场棕红色的雨水中消失殆尽。
“这是女神大神赐予我的力量，腐化万物的锈蚀之雨。”
洛尔这一手炫技表演，瞬间抬起海盗们原本滴落的士气。
【唯物主义灵魂（异色，赤红）已激活】
【对于无法理解事物，通过拓展认知边界，能立即获得与之相关信息】
【锈蚀之雨……】
【蕴含高浓度氧气的小型降雨】
在徽章帮助下，雷汶看清楚了那场棕红色暴雨的本质。
“锈蚀之雨，能够腐蚀钢铁和人体，高浓度氧气？”雷汶喃喃自语着。
这是氧化反应，通过降雨带动周边场的氧气浓度，从而在极短的时间内腐蚀金属以及人体器官。
【天象】序列，所能操控的并不只有风、雨，而是完整的生态系统！
锈蚀之雨的本质，其实是通过降雨操控氧气浓度的把戏！
从那位女武神团长波澜不惊的表情来看，这个知识在高阶超凡者里并不算秘密。
“洛尔先生，你的表演完了？真是辛苦您了，找两艘只乘有低阶超凡者的海军舰。”
“是害怕你的粉丝知道，你的降雨把戏压根伤害不了同阶强者吗？”
揶揄的笑声从头盔内传出，那位女武神团长讥讽似的鼓着掌。
随后，不顾洛尔发黑的脸色，她又继续道：“你的表演太懦弱。”
“既然你一心想要表演，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勇士的表演！”
伴随话音落下，平静的海面瞬间卷起一个漩涡。
无数像是鲨鱼鳍的“刀片”混杂在涡流中，将海面上那几只海盗船切割破碎。
“这是团长大人送给东岛的礼物！”
那名女武神副团长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一张闪荧光的卡片。
卡片上绘制着一个张口的“大漩涡”。
正是卡吕普索牌——【大漩涡·卡律布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