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溅门楼
这是一家没有名字的妓馆。
龟岛妓馆向来很少悬挂招牌，一是因为作为消费主体的海盗们不在乎，二来也是因为老板时常变动。
两个月前，东岛上的妓馆还全归“失心花·奥妮维雅”所有。
但半个月前，却又以极低的全部抵押出去，变成了锈蚀海盗团的产业。
恐怕就连妓馆里的姑娘，也说不清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英俊的先生，真的不考虑点两个姑娘吗，我们这里的姑娘既温柔又勤快，花样也很多。”
妓馆二楼，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带着雷汶上了楼梯，并不死心地推销起技师。
此时是傍晚，走廊两侧各有五六间房，薄薄的木门没有隔声效果，站在门外也能听见淫靡之声。
“这间房空着吗？”
雷汶伸手，指向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
【讨债人】的徽章正在生效，他能清晰感觉到，迪克斯就在倒数第三间房内。
“这间房有点漏水……”老鸨有些为难，“要不您换一间？另外，如果楼下的姑娘不满意我们再换批新的？”
“不了，就这间。”
雷汶掏出一把铜币，堵住那位敬职敬责拉皮条的老女人，随后推开了房门。
等到老女人下楼后，雷汶关上房门。
这是栋很劣质的旅馆式木楼，两间房仅用一层薄木墙隔断。
【讨债人】徽章带来的感应效果，类似游戏中的“鹰眼视角”。
视线里变得只有明暗两种色调，雷汶能隔着墙壁，看见目标人物的轮廓。
迪克斯正坐在床尾，怀抱着一个女人。
雷汶抽出了火铳，开始装填弹药，却并没急着动手。
迪克斯是老海盗，能活到现在身手肯定不弱，手下也就在不远处放风，一旦交战，自己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如果打草惊蛇，对方躲上船，或者干脆直接玩失踪，七天时限内，自己绝对找不到第二次机会。
还需要再等等。
等迪克斯彻底放松警惕，同时也规划好逃跑的路线。
雷汶想着，视线投向窗外。
小楼层高在三米左右，两层楼加起来也不过六米，这个高度可以直接跳下，适当卸力便不会受伤。
“刺杀结束，从窗外跳下，借助巷子逃脱，再回格里格的安全屋内。”
敲定逃离路线，起身来到窗户边。
两个房间窗户隔的很近，窗棂部分又有很厚的凸起。可以供人通过。
“或许自己可以像刺客信条里那样，攀窗户潜入完成刺杀？”
雷汶心里思索着，目光又看向另一侧的房间。
他目前所处的房间，是倒数第二间。如果没记错，之前在走廊时，左右两间房间都挂了牌子，显示有人入住。
能在妓馆租房，目的如何自然不言而喻，只是……
隔壁房间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每间房内都传来销魂的淫靡声音，反倒衬托得走廊尽头那间房格外安静。
【讨债人】徽章只对“欠债者”生效，所以雷汶并不清楚那间房的动态。
也许是累的睡着了?
雷汶摇摇头，将注意力收回。迪克斯那间房已经开始有轻哼声传来，两人正忘我的贴合在一起。
也就在这时，青石板街上，一辆运货的马车巧合般倾翻。
两匹驮马挣脱缰绳，四下冲撞，将街上十几个海盗都撞倒撞伤。
马车车厢内，货物散落，摔开了挂锁，是一箱箱劣质烟叶。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还是激发了海盗们哄抢的本能。
一时间，至少五六十个海盗扑向了马车，在妓馆一楼放哨扯皮的跟班护卫也被吸引注意。
就是现在，动手！
雷汶眼睛一亮，瞬间系上面巾，踩在窗檐上，轻松跳到了迪克斯那间房的窗前。
松软的大床上，迪克斯光着腚，搂着一个丰腴女人，正背对着雷汶辛勤耕耘。
距离只有十步不到，即便不点燃【射手烟斗】，也有百分百把握命中。
扳机正欲扣动。
“砰——”
隔壁房间内，却率先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抓住刺客”的咆哮声。
在走廊末尾那间房内，一个蒙面，穿黑紧身衣家伙跃出窗外，手中还拿着一把冒烟的短枪。
紧接着，同一间房间内，又跳出五六个海盗打扮的彪形大汉。
雷汶踩在窗户外，正好与黑衣蒙面人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阵错愕。
这是遇上同行了？
黑衣人翻滚落入地面，身手敏捷逃入小巷内，很快消失不见。
雷汶回神，随即立刻扣动扳机。
临房的枪声同样惊醒了迪克斯，或许是挨了几次刺杀后培养出的警觉。
在扣动扳机一瞬间，迪克斯便推开了面前女子，也不穿裤子，瞬间就朝门外跑去。
他当然快不过子弹，但由于跑动，子弹并没能一击毙命，只是击中了对方的后腰位置。
白净的躯体爆出一个大窟窿，迪克斯惨叫一声，随后仍顽强的去摸门把手。
“草。”
雷汶咒骂一声，直接跳进房间内。
他快步上前，堵住门把手位置，同时红刺剑迅猛出击，刺向迪克斯后心。
迪克斯想顽抗，但后腰位置的巨大血洞，让他几乎无法使力。
“你是谁!”
迪克斯捂着伤口，惊恐地望着雷汶。
“征债人。”
“征债？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迪克斯求饶道，“我当了很多年舵手，有一笔巨款，都可以给你！”
他话音未落，惊恐的表情却永远凝固在面庞上。
刺剑深深刺穿心脏，将迪克斯钉在地板，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可惜，我只征收灵魂……”
雷汶蹲下身子，尸体上逐渐飘出点点星光，被吸入魂引灯笼内。
“杀人啦，杀人啦！”
尖利的惨叫响彻房间。
也就在这时，床榻上那个丰腴的赤裸女人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血迹斑斑的尸体，发疯似的惊叫。
“嘘——”
雷汶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也不管惊叫的女人，而是迅速掏出了一枚硬币。
这枚硬币锈迹斑斑，并非流通的金雀花王国货币，而是更早的款式，上面纹着“大海女神·卡吕普索”的纹章。
雷汶用硬币蹭了蹭地板的血液，随后放在尸体那张惊惧，疑惑、不甘而死不瞑目的脸上。
生活要有仪式感，杀人也一样。
征债人杀欠债者从不掩饰，也不避讳被人看见。
相反，征债人会放一枚古币在尸体眉心处，喻义为“取走幽灵船财宝者，将付出灵魂偿还。”
按留声盒那位“总舰长”所说，这一步意义重大，既是对其他欠债者的警示，也是彰显武力的手段。
雷汶能否转正，这一步骤评分占比很高。
“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此刻，木质楼梯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雷汶抓紧时间，用手指蘸了鲜血，在墙壁题下几个大字。
“杀人者，飞翔海星号·帕特里克是也！”
……
轰——房间门被粗暴撞开。
【女妖号】七八个壮硕海盗冲进房间内。
窗帘被风吹的飘荡。
凶手早已不知所踪。
只剩下呆愣的女人，淌血的尸体，以及墙壁上，那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