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讨债清单
跟我再来一次船长室，总舰长要见你！”
穿过幽暗而狭长的走廊，帕特里克和雷汶走进船长室。
船长室内空无一人，一切陈设和平常并无两样，只是那张鎏金书桌上多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外观精致，中央有一个小孔，孔内是一颗乳白色的水晶，不停闪烁着光芒。
这是很精巧的留声盒，只要按下水晶，盒子内就能预制录好的声音。
【海鸥号】洗劫的那条克拉克走私船上就有这种工艺品，据说价值比同体积的金子还高。
雷汶之前来船长室时，也曾经见过几次留声盒，只不过都是在玻璃书架上，充当一件装饰品。
所以，那位行踪神秘的“总舰长”希望通过录音的形式和自己沟通？
“请坐，先生。”
盒子上的留声机无人按动，却诡异地自己运行起来。
魔法雕文和机械齿轮共同运作，带动水晶薄片振动，预刻录的声音缓缓飘出。
“希望这段时间里，你在飞翔海星号过的还算愉快。”
留声机内，一阵很有磁性的男声传出，像是歌剧院的男低音主唱，既柔和又优雅。
雷汶也不客气，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盒子里这位，无疑是【飞翔海星号】的真正主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总舰长”和石柱壁画上的其他船只有没有关系了……
雷汶还记得那个怪梦，在获得「信风」魔药的那根柱子上，绘制着许多神秘壁画。
其中一副壁画上，就绘画几十条船只，也包括【飞翔海星号】，现在又冒出个总舰长，二者间说不定有什么关系？
“没错，我曾经拥有很多船，几乎占据大半个外海，飞翔海星号只是其中之一，你可以称呼我风暴之主。”
“那时，我们还不是受诅咒的可怜幽灵船……”留声盒的男声显得很惋惜：“可惜，那只是曾经的辉煌。”
“你能听见我说话？”雷汶惊讶盯着盒子。
“当然，虽然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无法见面，但作为总舰长，我对船上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自然也包括你。”
“我？”
雷汶微愣。
“对，你。”回声盒悠悠道，“海盗船厨，厨艺不错，擅长炖菜，剑法优秀，除去海浪剑法，还掌握着【巨像】家族的剑技心眼刀，身上有两件奇物，分别是……”
雷汶瞬间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其实，最令我看中的，是你强韧的灵魂，你几乎无视了十罪孽的诅咒，这是十分罕见！”
“所以，我才让帕特里克带你来……”
“你要我帮你什么？”雷汶心下稍定，“如果是诅咒，我可帮不了你。”
“这个很简单的任务！”
“诅咒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之所以找你，是希望你能替我杀一批人！”
杀人？
就这样简单？
雷汶微微一愣。
无论何时，“杀人”二字都和简单不沾边，但对面是坐拥十几条幽灵船的幕后大BOSS。
雷汶预想中的对方应该更邪恶一点，不说毁灭世界，至少也是要‘让世人都感受到痛楚’的程度……
“没错，杀人，但不是胡乱动手。”
“我会给你一份清单，你将清单上所有人杀掉，将灵魂带回船上，我们就两清了。”
“到那时，我会抹除你的十罪诅咒，你可以不受限制离开幽灵船，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进一步认识……”
“我知道这是个重大选择，所以，先来根雪茄？”
留声盒那端打了个响指。
船长室内的陈设全都活动起来，抽屉自动打开，露出一盒雪茄，小刀自动划开了雪茄封口，火柴自动点燃了雪茄，雪茄燃烧产生袅袅白烟，漂浮在雷汶手边。
“马德拉岛的雪茄，是新航路开辟后，运回国的第一批，专供皇室，我留了一些，虽然有些年代久远，但依旧很棒，你知道，幽灵船上时光走得很慢……”
尽管【射手烟斗】带来了很强的烟瘾，但雷汶并没去接那支雪茄，而是问道：
“杀人前，我要先知道清单上是哪些人。”
“没问题，这是个合理的要求。”男声开口，“你放心，他们都是恶棍和人渣，一些是逃离船队的背誓者，另一些则是背誓者的后代，总之都是该死的人……”
“你的工作，就是将这些该死的，将灵魂带回幽灵船，剩下的由我处理——这份工作，古代叫陆地行者，但我更喜欢称呼他为征债人……”
漂浮在空中雪茄已经燃烧大半，留声盒的男声期待地问道：
“怎么样，先生，你愿意吗?”
“所以，这份‘讨债清单’其实是份投名状？”雷汶微笑问道，“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再找下一个‘有缘人’？”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不喜欢骗人，如果你拒绝，那你会被转化成骷髅船员，快乐地生活在甲板上。”
“幽灵船上，很久才会碰上一个清醒的人类，时间对我并无意义，我不介意等下一个，但这会导致不可知的变数，所以我希望我们能达成一致。”
男声显得很诚实，却又不容雷汶拒绝。
“那我没得选咯。”雷汶已经有预期，平淡的回答，“我同意帮你。”
“很棒，我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现在，你拿起书桌上的笔记。”
雷汶打开，那是本装饰性的笔记，平常是帕特里克在用，内容雪白，像是和新的一样。
“现在，点燃雪茄，冥想卡吕普索神像……你如果不放心我，也可以不抽，只管将它放在笔记上就行。”
雷汶用两指夹着雪茄，醇香气体在口鼻中逗留一会儿，继而又化作烟圈飘出。
“好雪茄都得先燃一会儿。”留声盒内，传来一道赞许声。
雪茄燃烧，缭绕的白烟中透着暗红的火光。烟灰洒落在纸上，仿佛被引力所牵引，缓缓聚拢，拼凑成一个名字。
龟岛，【女妖号】舵手，迪克斯·铁拳，资深海盗。
“每当你想确认清单时，都可以点燃一根烟，就能得到讨债人的信息。”
“一定要用这种雪茄吗？”
“不不不！”留声盒解释道，“这份力量和载体无关，你是【飞翔海星号】的征债人，无论用什么材料，都能显示出讨债人的信息……只不过，点一根雪茄很酷，不是吗？”
只是为了酷吗？
雷汶不置可否，而是接着问道：“清单上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而且，这信息也太模糊了，也没有画像，我该怎么寻找他？”
“这是一种保护。”
留声盒淡淡道：“你现在只是普通人，自然只能收普通人的债，船上好不容易才招到一个征债人，我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考虑，等你实力强了，才能看到后续名单。”
“至于信息？如果你知道姓名和身份，却仍然找不到欠债人，那说明你不胜任‘征债人’的工作，更适合在甲板上服役，当个不需要动脑的快乐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