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许愿机
“021许愿机奖池如下：一件神秘大奖、两件II系奇物线索、五件III奇物、十三张不同序列魔药配方、六十五件高价值人类商品、以及若干其余奖品。”
“首次抽取可半价……”
“……”
镀铜箱子是个边长一米左右的立方体。
箱壁的四面是光滑的黄铜，在箱门那一面上刻着一个序号“021”。
箱子整体密封，没有开锁的位置，甚至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门”。
相反，在某一面箱壁上，设置着一个用水晶磨成的“窗口”。
晶片窗口内有很多花花绿绿的图案，旁边还贴心的配置了一个拉杆，无论从造型到用途，都非常像后世的老虎机。
“这是【暗影游商会】的许愿机，绝对神秘，绝对精巧，别看它只有一米大小，但我见过有人抽出过大象，壮年大象。”
真身形态下，八爪拥有近似读心的能力，感知到雷汶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没看见门？那是为了提防【罪犯】序列的‘机巧锁匠’，再精巧的门锁，终究都会被打开，所以许愿机压根不设置门。”
“我听说过，没人知道许愿机的原理，这是【暗影游商会】最大的秘密……”
二人私下交谈时，另一边的葛瑞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他扯开嗓门，冲人鱼群大声嚷嚷道：
“喂！里奇，叫你的鱼人宝宝过来搬尸体，今天我要搬空你的许愿箱！”
“为了攒灵魂，我可是费了不少劲，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往箱子里塞破烂，我一定砸了你的招牌！”
葛瑞克显然也是一名熟客，十分清楚交易的门道。
“哈哈，您误会了，没人敢欺骗一条幽灵船，尤其您还是受尊敬的水手长大人！
“我钱袋子·里奇以商人的名誉担保，绝不卖假货！”
“【暗影游商会】信誉永远排第一位，您如果有任何不满，都可以来龟岛的贝壳屿小店找我！”
“算你识相……”
里奇的马屁拍的葛瑞克很舒服。
虽然远隔百里，但雷汶能想象，隔在那层鱼人皮后边的，一定是个精明的商人。
“您不能上岸，把尸体交给我就好，我来替你摇杆。”
葛瑞克将船上的尸体全抛上岛，立刻有鱼人将其搬到保险箱旁。
在远程操控下，那名鱼人首领立刻蹲在地上，鼻尖嗅过尸体，露出一副陶醉样貌。
“嗯……六名来自序列八的海军灵魂，非常新鲜！”
只用了片刻，里奇就给出了鉴定结果。
“当然新鲜，才死不到半小时！”葛瑞克得意笑道，“里奇，我知道规矩，一个序列八顶三个序列九，所以我要包圆你的箱子！”
“很遗憾，葛瑞克，这些灵魂只够你转动六次许愿机。想包圆我的抽奖机，你需要更多灵魂！”
钱袋子·里奇的声音从鱼人嘴里悠悠飘出。
“为什么？”
葛瑞克很生气，只可惜面前只是副鱼人皮囊，纵然有再大的怒火，却也无处发泄。
“冷静，冷静！葛瑞克，今时不同往日了！最近查的严，那位【巨擘】查理斯总督下了严令，任何和幽灵船勾结的人，都要被判死刑……”
“这个节骨眼上，你弄死了六个海军超凡者，你知道这些棘手灵魂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你杀完海军，可以坐幽灵船逃回雾海，但我不行！我的贝壳屿小店就在龟岛！距离布里斯托港只有二百海里！”
“一旦事情败露，该死的【橡树号】和【轮盘号】战列舰队会直接抵达龟岛，用大炮将我的小店轰成碎片！！”
“我冒这么多风险，难道不应该收取一些手续费吗？或者你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可以不做这笔交易！”
鱼人说着，非常人性化的两手一摊，态度异常强硬。
雷汶知道，葛瑞克完全被拿捏住了。
那位钱袋子·里奇牢牢垄断市场，压根不害怕流失顾客。
他的自信很有道理，茫茫大海上，葛瑞克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店铺交易。
市场就是如此，卖方一独大，买方就遭罪。
“该死的奸商！”
“你最好一辈子不要离开你的乌龟小岛！否则我一定把你抓上船，让你尝尝滋味……”
尽管口中咒骂不停，但葛瑞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谢谢惠顾！”
鱼人首领的死鱼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还是我帮你拉杆？”
“嗯。”葛瑞克还在气头，闷哼一声。
鱼人走到黄铜保险箱处，轻轻拉下了拉杆。
水晶“窗口”光彩变幻，花花绿绿的图案不停跳动。
片刻后，图案停留在“鞋子”图案上，完全密封的保险箱开始颤抖起来。
箱子内，仿佛有大量齿轮在转动，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约摸半分钟后，某一面箱壁忽然打开了。
硕大的箱子里别无他物，一双略显破烂的皮靴静静躺在底部。
“参与奖，【钱袋子的牛皮靴】，谢谢您对贝壳屿小店的支持！还想玩第二次吗？”
鱼人拎起皮靴，递给了葛瑞克。
雷汶就靠在箱子边上，能清楚看见那双靴子上的三个补丁。
这应该是双有年头的靴子了，鞋底完全被磨秃噜皮，强烈的汗臭将整张皮革都腌制入味，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臭气。
属于是丢给乞丐，都被嫌弃太脏的那一类。
“里奇，你个十足的混蛋，又用这种垃圾来糊弄我！”
“你一定是在暗箱操作！我要杀了你！”葛瑞克咆哮如雷。
雷汶突然明白，交易地点为何要设置在岛上了。
如果没有陆地作缓冲，葛瑞克肯定会冲上前将箱子砸个稀巴烂。
“别激动，许愿机就是这样，有赢有输，才是魅力所在。”
鱼人脸扯出一抹笑容，“钱袋子·里奇”继续蛊惑道：
“许愿机是【暗影游商会】统一铸造，我只负责营销，并没资格打开，更不可能偷偷往里放东西，我解释很多遍了……”
“你就是运气不好，再试试，下次一定会转运！”
“鸢尾花海那边，009号许愿机，可是开出了一张卡吕普索牌真卡，是海怪卡【大漩涡·卡律布狄斯】，可把我羡慕坏了，你再试试，你一定也可以！”
钱袋子·里奇努力蛊惑着葛瑞克。
对于一个智商正常的人类来说，这套营销话术并不高明。
但对于一个脑子不灵光，又身受「贪婪」原罪煎熬的骷髅来说，效果好的有些过头了。
葛瑞克毫不犹豫的押上了全部家当。
用剩余五具超凡者尸体，外加先前登船屠戮的二百灵魂，换取了七次拉杆机会。
拉杆仿佛有魔力，一次又一次被拉动。
许愿机奖品的多样性，大大超出了雷汶的想象。
七次转动里，奖品既有死物，也有活物。
一窝鹌鹑，一只鼹鼠，一双很漂亮的男士剑斗手套，两件精致的工艺品……
物件千奇百怪，价值也不高，完全是亏本买卖。
但葛瑞克似乎对那双剑斗手套很满意，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谩骂，正努力尝试将其套在六只手臂上。
里奇的吹捧来的恰到好处：
“太棒了！这可是剑圣雷普尔的决斗手套，和您简直太配了！箱子内应该还剩两双，完全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只要集齐了这些手套，猎鲸时一定事半功倍……”
被钱袋子·里奇一晃点，葛瑞克的贪婪欲火瞬间爆燃，不惜千金也要集齐全部手套。
而一旁的雷汶看得真切。
这双剑斗手套，如果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大陆的通行货，2银币就能买一双……
亨特利船长室内，就有不下四五副这样的手套。
雷汶忽然意识到一点。
【飞翔海星号】太久没靠岸，船员们的认知普遍落后了大陆社会。
尤其是葛瑞克这种在幽灵船待了上百年的老古董，更是无法想象“风帆时代”对社会生产力的巨大提升。
殖民新大陆后，财富、原料、廉价劳动力都源源不断输回旧世界，整个社会的生产力都在飞速提升。
像这样一副手套，放在百年前葛瑞克那个时代，的确是皇家御品，价值千金。
但在如今的各大国家，成本造价也就一个银币左右……
这似乎是个商机？
幽灵船员很富有，但不能上岸，空有财富而无法消费。
自己不受“上岸诅咒”限制，那么是否可以帮幽灵船搞搞代购呢？
雷汶前世被海外代购坑过，瞬间嗅到了这其中的巨大商机。
别的不说，就这样一副手套，自己在岸上两个银币就能买到。
运回幽灵船，价值至少会翻百倍或者更高。
“钱袋子·里奇”能做这生意，那自己同样可以。
与此同时。
葛瑞克也肃清了腰包，却还是没能攒够灵魂再抽一发，只好挥泪和“剑圣手套2/6”史诗套装告别。
钱袋子·里奇操控的鱼人非常灵性，撇了撇嘴，露出一股鄙夷。
见葛瑞克榨不出剩余价值，它很快将注意力聚焦在新顾客上。
视线扫过，鱼人的目光在雷汶身上驻留了很久。
“看来我的消息渠道落伍了，【飞翔海星号】上，什么时候登上了一位人类船员？”
里奇最初显得很诧异，不过他极快地调整好情绪，面露微笑道：
“你们二位，对许愿机感兴趣吗？”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葛瑞克那个傻子，抽完了最后一件垃圾，箱子现在只剩好东西了！”
“各式魔药，奇物线索，海上藏宝图，以及神秘大奖！错过会后悔终身！”
“另外，无论你们抽不抽奖，我都有一个很有趣的情报，要和你们分享……”
鱼人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远程连线的钱袋子·里奇像是“网络延迟”了半晌。
再重新连接回来后，鱼人再看雷汶的眼光里明显多了几分玩味：
“我和那位查理斯总督有仇，所以这则消息算我免费送你的……”
“你叫雷汶对吗？我就说看你一直很面熟……于是我刚刚去翻了布里斯托港的通缉单——上面写着：悬赏【海鸥号】船厨雷汶，赏金39个金币。”
“这个赏金不算高，但你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在那些赏金猎人眼里，简直是最抢眼的香饽饽。”
“你应该庆幸，这段时间以来，你都待在幽灵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