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想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

六月的 A市，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天空中那轮烈日毫不留情地散发着滚滚热浪，整个学校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校园里的树木被湿气笼罩，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只有不知疲倦的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似乎在宣泄着对这闷热天气的不满。

今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拍摄的场地选在了学校最具标志性的大草坪前，绿油油的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鲜艳，却也无法给人带来丝毫的凉意。同学们早早地来到了这里，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试图在这最后的时刻留下最美的身影。

男生们大多穿上了笔挺的西装，打着鲜艳的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平日里的邋遢模样荡然无存。女生们更是争奇斗艳，有的身着华丽的礼服，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有的则选择了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清纯动人。妆容精致的她们，或笑语嫣然，或娇嗔打闹，尽管湿热的天气让同学们额头上很快就挂满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微微浸湿，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仿佛这湿热的天气根本无法影响他们毕业的欢乐心情，这群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大学生，给死气沉沉的校园加满了青春活力的buff。

“大家注意啦，男生站后面，女生蹲前面，高个子往两边站！妆花了的美女们抓紧时间补妆！”摄影师扯着嗓子喊道。“天儿太热了，咱们速战速决！”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按照指示调整位置，现场一片嘈杂。

“哎呀，你踩到我裙子啦！”团支书娇嗔地抱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老三连忙道歉，脸上满是尴尬。老三在大一军训的时候就喜欢团支书，甘当四年舔狗，结果人家男朋友都换了3个了，老三都没把自己舔成个备胎。“这张毕业证可能是咱俩唯一的合照了，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老三低着头小声嘟囔到。

“嘿，波儿，看爹今天帅不帅？”老五凑到刘波面前，挤眉弄眼地问道。

“你TM又偷我发胶了是吧！头梳的跟泰迪舔的似得。不过还是很帅，帅的像厄扎特”“去你大爷的！”老五笑着锤了刘波一拳。

大家好不容易站好了位置，摄影师又开始指挥：“来，大家看镜头，3~2~1，‘茄子’！”

“茄子！”同学们齐声高呼，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就在这一片“咔嚓咔嚓”声中，刘波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谁这么没眼力见。“好！收工，同学们放心，我们会把你们P的像天仙一样的。”随着摄影师的话音落下，刘波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喂，您好。哪位？”刘波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你好，请问是刘波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又职业的声音。

“额~是我，您叫我刘波就可以了。”刘波尴尬的挠挠头，显然对于“先生”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

“我们这里是上岸教育集团公司，我是公司的HR经理，我姓李。“

“李经理您好，有什么事吗？”刘波礼貌地回答。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年在A市市中区新成立了一家教育分部，我们在老板直聘平台上面看到了你的简历，感觉你和我们分部的管培生岗位配适度比较高，想问你是否有意向来参加面试？”

“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管培生我不是很了解，主要是从事什么工作呢？”刘波问到

“管培生入职以后，会在公司内部进行定期的轮岗，包括前台、行政、文员、班助等多个岗位，轮岗结束后会根据您的实际表现确定适合的岗位，我们主要是看到您简历上有过学生会的工作经历，相对其他求职者来说能力会较为全面，所以打电话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刘波心中一阵疑惑，自己并未向这家公司投过简历，而且电话对面说的“管培生”岗位与自己所学的计算机专业也不对口。但想起来自己上上周在求职平台投的几份简历至今毫无音讯，不禁陷入了犹豫。

“我们这边试用期结束后，平均薪资在8q-1W左右，底薪+提成，多劳多得，收入还是比较客观的，如果你这边有意向的话，在平台上给我们这边回复就好，具体面试时间会再通知你。”

“好的李经理，我这边再考虑一下，去不去面试我都会给您回复，再见。”挂断电话，刘波他望着眼前自发拍照留影同学们，不由得出了神。“管培生？靠不靠谱呢，这个上岸教育倒是在做考编考研方面倒是挺有名的，如果真能像他说的8q多的工资，倒也确实挺可观的。可是我是学计算机的啊，难道这些年学的Java、C#、C++，就一点儿用不上了？进大厂拿年薪拿期权的路这么难走吗？”刘波喃喃到。

与此同时，学校操场上的招聘会如火如荼，现场人头攒动。一顶顶遮阳棚整齐又直挺挺的插在地面，企业的宣传海报在风中摇曳。放眼望去，毕业生们摩肩接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期待。他们捧着精心准备的简历，在各个展位前穿梭，眼神急切地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岗位。

“同学，来看看我们公司，福利待遇优厚！”

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展位前排起了长队，毕业生们相互交流着，分享着对各个企业的看法和自己的求职意向。

不过这些刘波并不在意，之前学校公众号发的通知里，有参加招聘会的企业和商户名单，大多是附近的小微企业，还有一部分是校门口的快餐店、奶茶店，这些小庙开出的条件，对于专业课第一的优秀毕业生刘波来说，不过尔尔。

“刘波，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呀？”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刘波耳边滑过，刘波回过神来，发现许 C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

刘波这才注意到许 C，今天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柔顺的长发微微卷曲，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活泼与灵动。摘掉了平常镶在脸上的粗框眼镜，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笑起来时，嘴角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让人陶醉。白衬衫搭配上一条浅蓝色的百褶裙，修身的剪裁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尤其是胸前那一抹不算很大但也绝不算小的灵动，更是为她的身材增添了几分性感与魅力，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

刘波愣了一下，目光许久才从许 C的胸前移开。“还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我打算留在 A市。”

许 C听后眼睛一亮，随即光洁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一丝红晕，接着又很快消散了。“真的吗？我也觉得A市挺好的，大城市机会多。”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刘波看着许C的眼睛问到。

“我嘛......我还没想好......”她欲言又止，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刘波。“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今天你打扮的这么正式，我们一起拍个照吧。”许C边说边举起手机，刘波还没反应过来，许C已经摆好了剪刀手并按下了快门。“好啦，我去找室友们拍照了，晚上见！”说罢，许C放下手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开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班里的小透明，在长相这方面一点儿不输班花啊，而且身材......好像还略胜一筹。”刘波看着许C的背影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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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校门口的老八烧烤店内热闹非凡。

“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感谢咱们团支书，这家店平常生意这么好，现在又是毕业季，要不咱们团支书提前半个多月就跟老板订好了，咱们班40多个同学，想找个地方一起聚餐，那可是不太容易啊。”老三接着酒劲，不漏痕迹的又舔了团支书一口。在座的同学们也是积极响应，把手中的酒杯对准了团支书。

“谢谢大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祝大家前程似锦！”团支书面对大家的敬酒，笑的花枝招展的说到。

大家相互推杯换盏，回忆着大学四年的点点滴滴。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话匣子逐渐打开，有人说起了第一次班级聚会时的糗事，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有人感慨时光飞逝，转眼间就要各奔东西，不禁红了眼眶。

许 C端着一杯啤酒，走到刘波身边坐下。她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略显迷离的眼神中藏着几分羞涩：“刘波，我跟你说，我决定了，我也留在 A市找工作。”刘波笑着点点头：“那挺好的，说不定咱以后还是同事呢。”许 C轻轻咬了咬嘴唇，把白天两人的合照发给了刘波：“你看，这张拍得好看吗？”刘波看了看照片，笑着说道：“拍得挺好，女的挺漂亮，男的也是个人。”听到刘波的话，许C噗嗤笑出了声，“真讨厌，全班没有比你会扯淡的！来，干杯！”“干杯！”

聚餐接近尾声，同学们有的已经醉意朦胧，有的还在高声畅谈，本就不胜酒力的老五醉的像瘫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刘波谢绝了隔壁宿舍去唱K的邀请，拖着死沉死沉的老五向宿舍楼走去。宿舍楼离的不远，大概步行5分钟的路程，但是拖着“半扇猪”的刘波，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老五带回了宿舍。

“你可减减肥吧，累死爹了！”，吐槽完，刘波疲惫地躺在床上，点燃一根双喜经典。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求职平台之前投简历的两家大公司未取得面试资格的回复。

他原本对这两家公司充满了期待，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能够胜任。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难道我真的就没有机会进入专业对口的好公司吗？”刘波躺在床上，望着口中吐出的烟缓缓的上升，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转念间，他想起了上岸教育集团的那个电话，“管培生，虽然专业不对口，但工资好像还不错。可是放弃自己学了四年的专业，真的值得吗？”刘波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方面，他不甘心放弃自己的专业梦想，想要分一块互联网行业的蛋糕；另一方面，现实摆在面前的求职困境又让他不得不考虑其他的选择。

“或许，先试试这个管培生的岗位也未尝不可。眼前在 A市生存下来才是首要的，梦想也得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刘波终于下定了决心，捻灭了烟头，在手机上向李经理发去了信息，“李经理您好，我考虑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