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关系,谢谢你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黑加仑和小柑橘混合的味道,凌惜光羞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沉默良久,心想她最近肯定是特殊时期要来了,才那么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凌惜光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焦躁,心想有些不对劲,凌惜光赶快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支抑制剂,才将一股浓烈杂乱的情绪压下去。
随后她强装冷静的慢慢收着自己的电脑,然后慢慢的上楼梯,慢慢的开门,看到熟睡的李言后,她卸下丝丝防备后,突然腿一软,身靠门上从门边滑了下来。
极昼期的冰岛,窗外映射进丝丝光线,房间里依旧有些黑。
凌惜光抱着膝盖,脸埋在双腿间。脸上,颊边,耳尖,已是像滴血一样红。体温不断升高,焦躁,不安,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小柑橘味,一支抑制剂只足以支撑她走到房间,此时抑制剂遮盖的水蜜桃味已经荡然无存,此时的她已经没有气力走向自己的柜边拿另一支抑制剂,奇怪的是,现在她心里渴望着,叫嚣着渴望樊黛的信息素。
黑加仑,甜美且醇厚,类似葡萄,清新怡人。
对此时黑夜中的她,想到这样的味道对她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李言说得没错,她们信息度契合起码99%以上,不然她怎么会看到樊黛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在车上也因为她坐副驾后两人未得亲近而闷闷不乐,而在樊黛为自己拍背时又心中愉悦?更鬼使神差的是,看到她伤心,居然不由自主的放出安抚信息素来安抚一个认识没几天的alpha。
都是信息素惹的祸,凌惜光仰起头闭了闭眼,自暴自弃的想,我就是爱上她的信息素了。
“啪。”房间大亮,凌惜光痛苦的闭上眼。
睡眼惺忪的李言闻到整间屋子里弥漫的柑橘味,悠悠转醒,定睛后看到靠在门上的凌惜光吓了一跳,瞌睡都彻底醒了。
“你最近情况特殊,怎么不打抑制剂,这层楼的alpha可不少,这样好危险啊。”李言担心的说着,同时摸着自己的包里拿了一支抑制剂出来,下床给凌惜光打了一针。
这支抑制剂的效果就很明显了。体温降低,对另一种信息素的疯狂渴求也渐渐消失,恢复了些理智。
理智恢复了,一些事便重新涌上心头。
一对相识不久的性别不同的朋友,尽管凌惜光自己知道她释放安抚信息素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恶意和企图,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安抚和帮助她。但她那边可能不这么想,尽管可能不会把我想的那么坏,但也很大可能对这种过早的亲密行为感动不适,甚至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
凌惜光突然很后悔自己的举动,这太随便了。
*
全身疼痛,头痛乏力,不安焦虑,樊黛回房间便感觉心中急躁难耐。房间里浓郁的黑加仑味道压倒性的蔓延,信息素正叫嚣着要另一种信息素安抚。
穿行沙漠,无从止渴。
A级的黑加仑信息素,在这个微微亮的黑夜里,却似带着一些压迫似的,强烈,紊乱的攻击着,叫嚣着,要冲破一些东西。
酒店里一些灯乍的打开了,一些抵抗力弱的omega被迫产生些反应,起身紧急注射信息素;一些alpha感受到信息素压迫,也不适的从床上坐起来;只有一些beta尚能安眠。
酒店骤然响起报警铃声,很快有门铃响动,但樊黛已无意识去开门,后来门自己打开,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涌入给她注射抑制剂后,又拿来香薰才让她的状况有所缓解。
“关闭房间里的通风管。”酒店经理如是吩咐。
“樊小姐你好,我们注意到您可能处于易感期,为了让您的舒适安心的度过这段时间,也为了避免可能影响的其他顾客的良好体验,酒店设置了隔离空间,那里环境安静,设施齐全,并且能够保障的隐私需求,希望您能考虑转移到这个专门区域,我们会全力为您提供周到服务,非常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好。”于是樊黛去了隔离室。
*
凌惜光也是一夜未眠,知道樊黛被隔离之后,她愧疚不已,她清楚是信息素的高匹配度触发了樊黛的易感期,易感期被隔离的alpha暴躁易怒,占有欲强,她也没有身份去探望道歉。
打电话樊黛也没接。
听酒店人员说她每天就坐在窗边,一动不动,也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也许是静音了。
就这么熬了三四天,熬到了凌惜光回国的时候。
登机前她发了一则短信给樊黛,然后带着留恋和不舍离开了冰岛,飞机轰鸣,带走了她无端的思绪。
*
樊黛在三四天的高度紧张和不稳定状态后,终于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挺过了这段汹涌又突然的易感期。
樊黛看着自己身处隔离室,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酒店人员。
找了有一会儿,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后,发现已经没电了。
充上电了。樊黛开始梳理这突发事件。
本来自己的易感期是两三个月稳定发生的,而这次却因为凌惜光的安抚信息素被调动出来,她突然真切而体验到高匹配的信息素的危险,两个认识不久的AO,因为信息素的吸引,就能对双方造成这么大的波动。但她又安慰自己,这也是种莫大的缘分了。
手机充了一会儿电便自动开机了。
无数信息涌入,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
在似水流动的信息条中,樊黛看到一条信息:“樊姐,我想当你......”
樊黛心一跳,下意识觉得是凌惜光发的短信。
她点进去:
樊姐,我想当你读到短信的时候已经熬过易感期了吧,本想当面道歉,但因为性别关系没有机会。很抱歉我没有过多考虑,鲁莽的给你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你造成了困扰,但我真的只是看你情绪不好,想安慰你,我想我们还是朋友吧。我现在已经回国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如果你回国之后有机会,我希望当面赔罪。
凌惜光
一滴泪从樊黛颊边划过。樊黛惊讶凌惜光给她带来的情绪波动。自己是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十八九岁自己出来打拼住天桥时她没哭,二十多岁时进摄影工作室被老板大骂拍的东西是垃圾她没哭,三十多岁的现在居然对着一封小姑娘道歉的短信哭了。
樊黛关上手机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和惋惜。感动于她的真诚,惋惜于没能亲口跟她说一声没关系,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