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解放
“我看我没乱想，是你想的太乱了····”
“是不是嘛，你不感觉你俩信息素很配吗，黛姐也许是易感期有些控制不住放了点信息素出来，那你是为什么，想勾引人家啊···”李言一脸八卦的看着凌惜光逐渐泛红的脸颊说道。
“哎呀，不知道，我们两个女的怎么又可能嘛，再说了要真论勾引也是她勾引我。“
“叮咚·····”门铃响动。
“哦？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李言一窜的起身去开门。
乍一被打断的凌惜光觉得懊恼，又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惜惜，有人找你，你来一趟。”李言在门口说。
“谁啊，一大早没什么人说要来找我啊。”凌惜光穿上拖鞋拖拖拉拉的走到门口。
看清来人，凌惜光呆住了。
樊黛看着走过来的人穿着单薄，脸上微微泛红，随着她的靠近还有一股淡淡的小柑橘滋味儿在鼻腔中荡漾。樊黛不动声色的快速瞄了一眼后，绽开一个笑容问她：“现在有时间吗，下楼我请你喝咖啡啊。”
凌惜光听清话之后反应了一番，忙点头后回屋拿了羽绒服便跟樊黛下楼了。
回环的楼梯，凌惜光跟在樊黛的身后慢慢的走。想到刚才关于勾引的话，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尽管就算樊黛听到了她的话，应该也不知道对象，但心中就是莫名胶着着。
楼梯下完之后就有一个偌大的咖啡厅，正回响着吟唱。
“DO you get deja vu when she is with you？”（当她伴你左右，你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Do you get deja vu·”（是否犹感，往昔历历在目）
“Do you get deja vu，hun？”（是否有种，好似曾几相逢之感）
“去那边找张桌子坐下吧，我去点单。”樊黛询问凌惜光想要什么之后走向吧台，等待一会儿拿着做好的两杯咖啡在凌惜光对面坐下。
两相对视，目视凌惜光有些茫然地眼神，樊黛把咖啡递给她。
“谢谢。”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凌惜光结果咖啡后不解的问。
“今早谢谢你等我了，害你耽误了日出。”樊黛郑重真诚的道着歉。
凌惜光看她认真，若无其事摆摆手说:”没事都是小事其实，日出每天都有嘛。”
沉默片刻，凌惜光低头吮吸一口她的咖啡。
樊黛看她似乎真不在乎这件事，又开口，“那我更该道歉的是刚才在车上对你态度不好。”
“咳，咳····”凌惜光呛到了，脸颊和耳尖都微微泛红，樊黛连忙起身去拍她的背。
凌惜光忙伸手去挡，一边开口说她没事。
但樊黛还是一边拍一边继续解释着：“早上拍照片拍着有点入迷了，拍点了一张有点震撼我的照片，就愣神了，在车上的时候我应该坐后座陪你聊聊天的，可是当时我自己都没缓过来。”
不只是呛的还是什么，凌惜光眼眶也有些泛红。
本来也是自己要等她，自己要喊她一起回酒店，自己要受这份委屈，也不要求别人的感激，到头来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好意，别人感谢道歉，自己心头反而酸酸的，就像被打湿的睫毛，微立又微耸。
不能哭不能哭。凌惜光在心里告诫自己，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哭鼻子呢。
凌惜光忍着哽咽，强撑着：“都是小事其实，我也跟你道歉，我不是给你打岔了吗，我也有错。”
樊黛看着对方的大度，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今天真对不住，这杯咖啡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嗯，足够了。”凌惜光抬了抬咖啡杯，脸上又漾开了笑容。
看凌惜光不咳了，就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今天拍到什么震撼你的照片啊，能说说吗。”对方问。
“能啊，雪山，大海，狭窄街道，一个吸氧的人。”樊黛简短的说。
“听这些元素都知道是张好照片，你的选材构图都是极好的···”凌惜光滔滔不绝。
“你看过我的作品？”樊黛打断她。
“嗯，李言下载你获荷赛奖的颁奖礼，很震撼，本想看看背景是什么，看看那些人是为何那么雀跃，但断网了。”
樊黛笑着答她：“是解放。”
“解放？”
“嗯，一场从疫情中解放的人们，终于能互相聚在一起，能感受拥抱牵手亲吻，乃至生命的温度。”
凌惜光脸上扬起笑容。“那是真值得众聚欢欣的事。”
“嗯。”二人相视而笑。
*
凌惜光回房间后，看李言一脸不怀好意的凑过来，她主动坦白：“她给我道歉。”
“都先不说这事，你知道吗，你刚出去身上又带着股信息素的味呢，你这把是真的在勾引她了。”李言看着她认真地说。
？凌惜光一脑空白，问她为什么。
“还不是之前你生气情绪激动，自己什么时候放出来都不知道，味道还闻着很明显，这样看来黛姐没到易感期，该喊你打管抑制剂再走的。但看你拿着衣服就走···”
“你早不说。”凌惜光闭闭眼，乐观的选择忘掉这些。
*
此行还剩四天三夜。凌惜光感叹自己颗粒无收，到这么美的地方似乎只是眼睛享受了，心灵感受了，相机却一点都说不出话来。
没拍到日出，那就去拍个日落吧。
这个时候的冰岛，是晚上十一点都不会日落的。晚霞里的大海，跟她的信息素味道一样。
落日下的橘子海，一人漫步在海滨公路，此时空无一人，万籁俱寂，灰蓝逐步过渡到黄金，最后过渡到橘红。
每当这时，她总愉悦的释放一些信息素，似乎这样才能把自己真正融入这波澜的壮景中。柑橘信息素，橘红天幕，分外恰合。
她是一个体验派，敬畏自然也珍惜当下，当司机第一次把她载到这里，下车后的她慢慢渗入这样的风景后，慢慢的感受着被城市生活驯化的消失的五感又重新恢复。她感觉自己很可笑，很神奇，明明自己苦苦追寻的生活方式就在眼前，明明大自然一直在馈赠我，并告诉自己首先要珍重自己，但有时候我始终看不到，甚至迷失。
仿佛来这里之后的一幕幕皆在眼前。
冰川徒步时导游带着大家高呼：“We love the wind”（我们爱这狂风）
对着冰川大唱“viva la Vida”感慨此刻鲜亮的生命力。
看飞鸟穿越黑沙滩，纵海浪拍打，它也重振旗鼓，如高昂的海燕般越过风雨。
冰岛，是一场世界尽头永远也做不完的梦。
她在想冰岛之行后就放弃做摄影师，大学毕业后五年的摄影师生涯，到现在还是没摸出些什么，同行老人看了她的照片后总说，她的镜头没有感情。
在摄影上，她仍像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婴儿。
但今晚的这张照片，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了几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