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陷阱
林怀安已经计算过成本价。
工人手工费10.5元／平方，外墙腻子材料2元／平，底漆面漆就算是用最便宜，也至少要3元／平，铺料跟其他费用0.5元／平总要吧。
那样成本就要16元。
他只愿意付18元／平，算起来只有二块钱的利润。
三万多平就可以赚六七万元。
利润虽然低一点，但也毕竟是有钱赚。
他问：“宋总，你报的工程造价很低，没有什么利润，但是你工程款好拿的话，勉强也可以做。你工程款怎么支付。”
宋老板翻了翻白眼说：“你这个人，我发现就不像是承包工程的人。
工程还没有做呢，就一直说钱的事。”
他说：“你先叫人开工嘛，工程做到一半，我预支你一万生活费，完工后付你50％。
其他的45％等我拆架，经过检收了，再付给你。
那5％是维修费，常规操作二年后没问题，再付清。”
林怀安说：“宋总，你给的付款条件，我们没办法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邯听了猛吃一惊。
“怎么又不做呢？”
林怀安低声对他说：“我等下再跟你解释。”
宋老板盯着他说：“我的工程款都还没有着落，先保证付你50％进度款。
甲方老总已经答应了，施工完成验收通过就支付我80％的工程款。
你这里三四十万涂料款，我肯定不会拖欠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讲究一个诚信嘛，你说对不对？”
林怀安认真地说：“你只付50％工程款，说实话我们真没有那么多钱来垫。
另外50％要等你验收后才付，而且要保证质量。
而你选的是最便宜的材料，即使可以保证一年不褪色，但是你验收有可能是一年多。
那时发现涂料变色了，造成你验收不过关，怎么处理？”
他说：“你还是找另外的人去承包吧。”
宋老板翻了翻白眼说：“你们两人才多大，看样子也不敢来承包工地，叫你们老板来跟我谈吧。”
林怀安当然也没有必要跟他争执。
他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一张给他。
“或者需要什么材料的话，可以找我，保证给你最实惠的价。”
他跟赵邯走到外面。
“18元／平，有钱赚就可以去接，怎么又不做呢？”赵邯不解地问。
林怀安跟他解释：“他用最省钱的材料，所有成本每平16元，包括手工费。
一个平方赚2元钱，三万多平可以赚六万多。
但这些是表面上的数字。
完工了他只肯付50％，也就是9元／平。
还是口头承诺，弄得不好，这9元／平，还不知道要追上多久。
工程做完工人就要手工费，人家做工期间，也要借支生活费。
你算算这笔账，就算可以得到他50％工程款，我们要先垫多少钱？
每平方7元，对不对？
三万多平要垫二十多万，你确定有这么多钱来垫？
你爸有，但是这种没把握的生意，相信他也不会去冒险的。”
赵邯说：“另外50％，他不是说验收后支付的么？”
“他说验收，人家就会给他验收？
验收了他就可以得钱？
就算他得钱了，他会支付我们的工程款？”
赵邯这个年纪当然无法知道社会上人心险恶。
假如不是经历过前世，他也跟赵邯的想法一样。
“余下的50％工程款，大概率没有办法拿到。到时候他会以各种理由不给我们结款……
你没有听见他话里有话都在说他自己工程款的事，他只要拿到了工程款，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
你敢去跟他接。”
此时赵邯也才反应过来。
“还是林哥想得周到，要是接下来，不仅没有事赚，还亏上几十万，我老头以后就不相信我了。”
林怀安说：“你家还有钱来垫，我家穷得丁当响，根本没有钱来垫。”
他告诫赵邯：“做生意，特别是接工程，一定要求稳，有钱赚的去做，要冒风险的不去碰。”
不是每单生意都有钱赚的。
他说：“你回学校去吧，我去会展中心工地看看。”
赵邯说：“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久，两人来到会展中心工地。
看见老爸跟几个工人在工棚内，随意找块木板，躺下休息。
吃过午饭，休息到二点再开工。
展厅外墙已经给他们搭起了一圈钢管架。
苏招娣看见他们两个来了，问他们吃了饭没有？
平时在学校认真学习，跑来工地干什么？
林怀安说：“我们吃了米粉，刚才去西乡塘一个工地跟老板谈生意，但是没谈成。
回学校特意过来看看你们开工情况。”
苏招娣说：“我们早上七点就到了工地，中午自己带了粥，休息时随意吃一些。”
林怀安知道老爸老妈他们还是保持着农村的传统，早上起床煮一大锅玉米粥，配些酸菜。
在家里吃过早餐，然后用保温盒带到工地，到中午时再吃。
干几个小时，休息时吃点粥垫肚子。
晚上回家才炒几个菜吃个饱。
千百年的传统都是这样。
林海胜对儿子说：“那个何总跟我说，干四五天就可以找他支一些工程款，他会严格按照合同办事的。”
林怀安点头说：“这种大工地不会拖欠工程款的。”
林海胜也认得赵邯。
他问：“小赵，你爸现在接了什么新的工地没有？”
赵邯说：“说去谈修一条路，不知道他谈不谈得成。”
“你爸什么生意都敢接，修路肯定会遇到修桥，他以前好像没有造过桥。”
“只要有工程，这些都不是问题，有钱的话什么样的工人都可以找得到的。”
“说得也是。”
这时何沐阳走了过来，看见林怀安。
对他说：“小林，要交待你爸他们，进入工地一定要戴安全帽，你们进了工地也要戴安全帽。
搭架时要绑安全绳，不然的话，安全员查到的话，每人每次罚款50元。
今天上午，你哥不绑安全绳。
这次算警告，不罚钱，下次再发现一定罚，千万要注意。”
林怀安点头说：“我再跟他们交待一次，罚款的话他们自己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