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拳镇四人,名传天丰(7500,求追读)
明月高悬,银辉满地。
周云平手持利器品阶的长剑,剑身上泛着森寒光芒,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盯着不远处的布衣少年,恨不得用目光在其身上刺几个洞出来,让他毙命当场!
诚如布衣少年所言,他比死去的鹤劲里师弟早来一步,甚至发现了陈知守的布局谋划,但一直蹲伏在旁,没有出声,坐视其踩入陷阱,身死当场。
他与鹤劲里平日里并未密切往来,也无恩怨纠葛,而今冷眼旁观,为了的不过“资源”二字。
紫霄派是大派不假,但门中弟子众多,资源有限,少一人分,自己便有机会多分润一些,更何况是此刻,宗门发出追缉指令,眼下又是大好机会,既能除掉鹤师弟,又能捉拿陈知守领赏,再不然与木师兄等人瓜分,进退皆可,美哉乐哉。
周云平已然视陈知守为砧板上的鱼肉,任其拿捏,只是……
这小子为什么如此平静,不对,不光是平静这般简单,他并未有将我等放在眼里?!
周云平没由来得心中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思绪至此,他也等不得木师兄先行出手,当即暴喝一声,持剑刺去!
“受死!”
周云平长剑一刺,快若雷霆,尽显“紫霄天道剑第四式——惊雷剑”的快之意蕴!
此外,他已将此剑招修行至圆满,乃是所学招式中,杀力最强的一击,仗之败了不少同门弟子!
死在这剑下的,亦不在少数。
陈知守看着那周云平刺剑而来,看着映入眼帘的一点紫芒,神情平静,缄默如石。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蓄气境的武者,早已步入开窍境,凝练了眼窍,在周云平等人看来快若雷霆的剑光,于他眼中,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一剑罢了。
故而面对这一剑,陈知守只是脚步一错,便轻松惬意地避开。
在周云平惊愕的目光中,陈知守的气势骤然勃发,如一头沉睡多年的玄龟被惊醒,发出愤怒的低吼!
那是空气传出的爆响!
他五指内扣成拳,一拳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龟蛇功第五式——龟蛇撞山!
无匹的势,横压而下,纵然有高山阻挡,亦将其撞得崩裂。
“噗!”
周云平顿感胸膛剧痛,嗓子眼一疼,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他整个人被拳势带着,往后倒退出去两三丈远,才勉强站住。
他眸中难掩惊骇之色,不敢置信这布衣少年居然有如此实力!
明明是开窍境的高手,何必假装蓄气境的蝼蚁……
自己之前的做派,在对方眼中,简直班门弄斧,如跳梁小丑,滑稽可笑!
想到此处,难言的羞耻混杂着惊恐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周云平面色惨白。
仅是一拳,他彻彻底底地败了。
逃跑的念头油然浮现于他的脑海,趁着木师兄几人围攻布衣少年的时候,假意寻求援手,立刻离开。
此人太强,我远非对手,留下来甚至要送命……周云平刹那有了决断,正欲悄无声息地离开,忽地感到耳畔响起一道呼啸之音,紧接着传来闷沉的撞击之声。
“嘭!”
他无法控制地扭头看去,看见跟着木师兄一同来的一人,此刻正躺在地上,身子抽搐,气息微弱。
未等他想些什么,另一人也从眼前飞跃,“嘭”的一声砸落在地。
“啊!”
周云平面色惊恐,想要嘶喊出声,宣泄心中情绪,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陈知守向前走了一步,踏过周云平的尸体,如闲庭信步般。
短短十息光景,手持利剑的四人,仅剩下木任明一人,其余三人,一死两重伤。
当下已经是一对一的局面!
如陈知守之前预料的那般,木任明已经开了“口窍”,属于开窍境小成巅峰的境界,比自己多开了三处天生九窍,外加相应的窍穴。
但修行的功法远不如自己,招式的境界也有极大的差距,只能仗着武道境界与自己周旋,苦苦支撑。
看着眼前背着包袱的布衣少年,木任明神情肃然,不露丝毫恐惧之色,但内心早已掀起惊天波澜。
此人太强太强,若非自己境界高于对方一头,怕早是拳下亡魂。
‘孙平川师弟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如……’
他与孙平川师弟交过手,当初对方在仅开“眼窍”的情况下,只能艰难的战胜“四窍”的自己。
‘我紫霄派怎会遇上如此大敌,待其成长起来,怕是抬手间,就能灭了紫霄派。’
想到此处,自幼被紫霄派收养的木任明的眼中,终是流露出惊恐来。
而陈知守对此毫不在意,施展神行百变,欺身而上,拳镇长剑!
木任明咬紧牙关,体内真气鼓荡,施展紫霄天道剑法,想要破开陈知守的拳印,但对方身形飘逸,忽前忽后,最终只能被动抵挡。
“给我开!”
突兀地,一声暴喝。
陈知守以精神力驾驭这数十拳来积蓄的气势,如平地惊雷,令木任明心神一震,呆若木鸡。
十五息之后,偌大的院落内,仅剩陈知守一人站着。
他未做停留,跃上高墙,消失在夜幕里。
…………
“混账!”
一道怒喝声响彻殿宇。
一名须发皆白的道袍老者怒而起身,指着地上的十八具尸体,喝道:
“我紫霄派何时受过这等折辱!
“林景,你有何话说!”
老者看向左侧为首的负剑青年,皱纹深深的脸上布满霜色。
作为执掌天丰城一切事物的主事人,林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别说,此次行动还是由他发动并率领,若不能说出个一二来,免不了重罚!
迎着众人的目光,林景向前一步,拱手一礼道:
“秦师叔,此事确实是弟子过于疏忽,这十八位弟子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弟子愿随师叔回宗门受罚。”
什么!
听闻此言,殿内一片哗然,在场所有弟子皆露出惊愕之色。
林景是谁?紫霄派上一代的大师兄,如今天丰城的宗门主事人,依靠过人的手段将城东打造成了“聚宝盆”,每年往宗门内输送的钱款资源,难以计数。
若非境界不够,他早已是紫霄派的一峰之主,就是未来的宗主也未尝不可!
哗然之中,秦金忠不动声色地扫过林景,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次行动,是折损了紫霄派的颜面不假,但面子这种东西,只要实力在,什么时候都能挣回来,再说,眼下得到消息显示,昨夜并没有产业损失,只是死伤了几位弟子罢了。
这十八人中,他秦金忠能说得上名字的,也就木任明一人罢了。
他以此表态,林景顺势低个头,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林景眼下的回应,让秦金忠着实有些看不透,于是他索性忽略这点,转而道:
“此过先行记下,本长老自会上报宗门,眼下还是处理那些凶徒,挽回颜面要紧。”
他袖袍一挥,又坐回位置,威严而古板。
“林景,你可有头绪?”
林景闻言借坡下驴,“回秦师叔,那凶徒共有四人,两男两女,其中的一男子已经被我等抓住,就关押在这墨云山庄内。
“其余三人,我已经派人拿着画像去了府衙,相应的告示已经张贴出来了。”
“嗯。”秦金忠神情柔和了些,道:“你可问出来历?”
“无论弟子如何行刑,那人始终不说,弟子想请秦师叔前去一看。”林景如实说道。
“走,领老夫去。”秦金忠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
林景迈步跟上,留下众人在殿内缄默。
出了偏殿,秦金忠扭头看向林景,传音入密道:
“林小子,你刚才的话是给师弟师妹们表个态?”
林景听闻此言,默默叹了口气:
“不瞒师叔,回宗之事,确实是弟子的肺腑之言,但眼下却是不成了。”
“为何?”秦金忠挑眉疑惑。
“师叔可听说过左闻道这个人。”林景没有隐瞒。
“号称‘算无遗漏’的那位?”秦金忠神情严肃起来。
这一位是地榜七十八位的强者,精于卜卦测算,手段通天,但他测算有个条件,那就是不测无缘之人。至于谁是无缘之人,由他自己来定。
林景点点头,眼中有幽芒闪逝:
“左先生言,我命中有劫至,想要渡过此劫,首先需要有人替死,先前的秦宁师弟和昨夜十八位弟子就是替死之人。
“做完此事之后,若我能因此事而受罚离开天丰城,则劫过,反之则要应劫。”
“这么说来,你小子是生是死,就在刚才师叔的一言之中。”秦金忠眯起眼睛来。
“弟子不敢怪罪师叔。”林景道了句,后补充道:“左先生说过,此劫虽凶险,但并非死局,还有生路可选。”
说话间,他推开观澜楼三楼的一间房间,迈步走了进去。
秦金忠也跟着走进,开口道:“你小子不错,我等也看中你,说吧,要师叔怎么做?”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秦金忠的瞳孔骤然一缩。
原本走在前面带路的林景竟凭空消失了!
“哐当!”
与此同时,打开的房门闭合起来!
昏暗的房间内,碧绿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地出现,一朵接着一朵。
秦金忠面色极为难看,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当即心念一沉,周身有噼里啪啦的紫雷闪烁,想要破门而出。
哗啦啦。
有锁链的声音响起,如同牙齿摩擦发出的刺耳之音。
门外。
林景低着头,看着掌心的两条血色纹路,一动不动,如木雕泥塑般。
忽然,他的眼中泛起光彩来,见两条中,较长较浅的那条血纹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条较深、较短的。
“一名开天境三重的武者,只能抵过一半不到的劫难?我林景的命何时这般贵重。”林景眉头一挑。
沉吟少许,他转身将房门推开,见灯火通明的房内,一道枯瘦的身影背对着他,咀嚼声在幽幽回荡:
“嘿,你小子的运道还真是好,秦金忠这家伙这次来,不光是为了你,还为了一件即将成熟的宝贝。
“可惜了,我走不开。
“这样吧,你替我拿到,我为你挡灾,如何?”
林景没有犹豫:“任凭吩咐。”
那声音再次响起,变得威严起来:
“那东西在天丰城外的迟云山上,乃是你们紫霄派开派祖师的师尊留下的物件,名为‘金雀儿’。
“还有二十六日左右就要成熟,你要在这之前取来,可明白?”
林景一拜到底,恭声道:“是,金师叔。”
…………
“嘿,方师姐你别说,这个叫陈知守的小子,还挺会做事的。”
唐柔柔蹲下身子,从一口枯井旁的土堆里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白色荷包,用手摸了摸,摇头道:
“只可惜他并不信任我们。”
方宁霜提着剑,嗓音清冷如旧:“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信任两个来历不明,自说自话的家伙。”
“这么说也是。”唐柔柔收起荷包,五指掐算了一下,秀眉微皱:“不行,还是算不出来。
“师姐,这下可怎么办?”
她看着足有丈许高的围墙,视线越过墙沿,看向蔚蓝如镜的广阔天空。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方宁霜淡淡道。
“师尊的卦象都说了,此人会带我们找到宝物,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不变的结果。”
唐柔柔嗪首微点,眼眸微亮:
“师姐的意思是,那姓陈的小子无论如何都与宝物的出现联系在一起。
“倘若他现在死了,那么宝物必定出世,我们也必定能够找到宝物……咦,这也很符合卦象的解释。”
方宁霜未曾看她,轻轻一跃,翻身进了巷子里。
…………
天丰城城西,落红街古道巷内。
柳相如和往常一样,待在老榕树下,帮助周边的邻居照看家中小孩,消磨时光,以此解乏。
玩耍中,他心血来潮地抬起头,看向巷子口,见一位身穿青衫,腰间佩玉的青年朝着这边走来。
“去去去,先去一边玩,爷爷有点事。”
柳相如让三名孩童先去自家院子里,然后站起身来,乐呵道:
“祝捕头,今日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来者他认识,是府衙捕头祝世洲,一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办过不少件案子,长得又俊俏,城里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
按理来说,这般大人物,自己这种平头百姓难以与之攀升什么交情,但因为李家二公子的事情,此人前前后后来了七八次,这一来一去,也就熟了。
“可别叫我祝捕头,瞧我这身衣服没,我现在和你一样,平头老百姓,没啥区别。”祝世洲呵呵一笑。
柳相如人老成精,可不会把这当真,附和着笑了笑。
“对了柳老头,最近这巷子里可有什么生人来过?”祝世洲问道。
李家之事,府衙自是重视,前后派了不少人来,天丰城并非只有此事需要府衙处理,加上李家被季家打压得一蹶不振,柳城主那边也自是对李家没了念想,府衙顺势而为,抽调走了人手,如今早已没人来此巡查、蹲守,唯有祝世洲是个意外。
柳相如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很疑惑,这位年轻的捕头大人,为何如此执着此事。
他将疑惑压在心里,回答道:“小老儿没见过什么生人。”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或者不同寻常的事情。”祝世洲继续问道。
“也没有。”柳相如如实回答。
“嗯。”祝世洲点点头,接着让柳相如将租住院落的布衣少年再仔细描述一遍。
随后,他起身往回走,拐进了李家二公子死的小院。
他如第一次搜查那般,审视着这处院落。
“嗯?!”
忽然,他眉头一挑,看见枯井旁有一块与四周截然不同的区域。
他蹲下身子,手指轻按,发现这片区域的泥土异常的松软,有被挖过的痕迹。
祝世洲狭长的眸子眯起。
…………
望月楼地底的一间暗室内。
赵千羽拿起竹筒内的细长银针,挑了挑烛台上的灯芯,让火光亮些。
接着,他重新将灯罩罩好,拿起桌上的信纸,眉头一点点皱起。
自从从二叔的手里接过赵氏车马行的生意后,如今的赵千羽算是整个天丰城内屈指可数的情报头头,尤其是在白浪帮、青竹帮和三山帮都被剿灭的情况下。
这不,连紫霄派都有求于他,
他从未见过三人,但清楚三人做了什么,昨夜城东发生的事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传入了他的耳朵里,让他夜不能寐!
天丰城内,已经很久没人敢与紫霄派掰手腕了。
“此事要不要与二叔商量一番。”赵千羽看着手中的信纸,有着举棋不定。
紫霄派他赵家得罪不起,但那三人,自家也得罪不起!
如今的赵家,靠着二叔和柳城主那点关系,修修补补,再撑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但若一步走错……
念及此处,赵千羽将信纸连带着画像塞入衣袖中,准备立刻动身回一趟赵家,与二叔当面商量此事,是阳奉阴违,还是全力以赴。
今夜的天丰城依旧热闹,行人往来,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赵千羽出了望月楼,钻进早就在外候着的马车。
他甫一落座,忽地感到脖颈侧面有森然寒意,浑身一激。
紧接着,赵千羽看见一名身穿绛色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一旁还有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眉眼初开,笑容甜美,柔声细语道:
“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不会杀你,懂了的话,就把你袖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赵千羽没有反抗。
因为他认出眼前的两人,正是紫霄派送来的画像中的那两位女子。
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地将画像和信纸拿出,递了过去,同时心中边想着放弃紫霄派,阳奉阴违之事……
“师姐你看,这人的画工还蛮不错的,与你有八九分像。”唐柔柔展开画像道。
方宁霜抬眼看了过去,点点头,“确实像,咦,另一张画像怎么是大师兄的。”
唐柔柔应声符合,“真是大师兄的,这紫霄派可真不厚道,不过好在我们来了,不然大师兄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呀。”
说话间,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画中之人不仅相貌,就连气质都与陈知守一模一样!
她将准备好的画纸递给方宁霜。
“走了。”
她低低喊了一句,随后只身撞向车壁,冲了出去,让赵千羽所有的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方宁霜紧跟在后,不过在她走时,右手轻轻一摆,将画纸的一角,钉入了赵千羽的咽喉。
墨白的纸张饮饱了鲜血。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赵家大公子赵千羽被陈知守当街刺杀的消息传遍整个天丰城,陈知守的画像也送上了大大小小势力的桌前。
城西赵府。
赵家当代家主赵景岳坐在床榻前,放下手中的信纸。
床上,半坐半躺的赵景鸣叹了口气道:
“千羽没了,你我无子嗣,老祖用命拼来的赵家,算是完了。”
“赵家不会倒,只要我们对柳城主,或者其他势力还有用就行。”
赵景岳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道:
“你看,赵千羽死的消息,不到小半个时辰,我赵家就让整个天丰城知晓此事。
“至于继承者,从支脉过继过来就行,我已经有了人选,但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床上,赵景鸣看了眼手中的画像,道:
“二哥,这陈知守分明不是凶手,你为何要将他的情报发出去?”
“三弟聪慧。”赵景岳笑了笑。
“嘿,我只是下半身瘫痪罢了,脑子又没坏。”赵景鸣敲了敲床沿,“哪个凶手会将自己的画像当做凶器,一眼就是栽赃嫁祸。”
赵景岳侧过身,将捏在手里的信纸递了出去:“读读。”
“什么?”赵景鸣疑惑接过,小声读了出来:
“于落红街古道巷内,杀李家二公子者,名为陈知守,正是画像中人。”
杀李家二公子……赵景鸣微皱眉头,神情一变,惊声道:
“是他!
“可,没道理啊,李家二公子乃是被一蓄气境的武者所杀,而昨夜紫霄派的人是死于一位开窍境……”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可听闻。
“这是从天风牙行那边得来的消息,已经得到了古道巷住户的确认,就是此人无疑。”
赵景岳深吸口气,叹道:“是啊,感觉不可思议吧,可能做常人无法做到之事者,不才能被称为天骄吗?”
“此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从蓄气境圆满突破至开窍境,最多也就开了一处‘眼窍’,却能以一敌四,杀紫霄派四名开窍境的内门弟子,其中一人还是五窍境界!
“且据紫霄派的印证,非是外物相助,确为同样的招式所杀,作不得假。
“三弟,这不是天骄,是绝顶天骄啊!
“为兄认定,此人必定来历不凡,其身后的势力将紫霄派给掀了,最后都无事发生。”
他赵景岳能将赵家从悬崖边上拉回来,靠的过人的手腕和眼力判断。
这等人物,他赵家万万不能得罪!
且不光是他赵家,天丰城内的一切势力,包括柳城主在内,也是如此!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现在看来只能说一句:
该死。
至于去赌这一位,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绝世功法传承的普通人。
谁去赌?
谁敢去赌?!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想的也越多,也就越害怕。
大周境内十三州,六道口,七百六十九城,天丰城不过一弹丸之地罢了。
赵景鸣默然少许,疑惑道:
“既然二哥清楚,可为何还要将陈知守的画像发散出去?”
“三弟,你觉得柳城主和温家掰手腕,谁会赢?”赵景岳不答反问。
赵景鸣脱口而出道:“谁赢,赵家都不好过。”
“是啊。”
“短短三十天不到,李家被打废了,季家也元气大伤,我赵家也损失惨重,三弟你终身残疾,眼下千羽又死了……”
赵景岳在房内踱步,“不说我等,就是温家也有些扛不住了。”
数日前,温家与赵家接触,试图说服赵家,让开迟云山火石矿那边的路,将山中的药送出去。
如今,温家在天丰城各个药铺的丹药已经不多了,加上柳城主派人恶意采购和挑衅生事,温家都打出了限时限人限量的“三限方案”。
赵景岳估摸着,若无帮助,温家药铺最多再撑一个月。
而制服了温家,还有苏家。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他柳程昱想要压苏家一头而起的吗?
只是未曾想到,温家死不合作罢了。
若真与苏家对上,赵家怕是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有人来了,我出去一趟。”
赵景岳的声音打破死寂,他走至门外,看着满地霜华,又见高空明月,觉得月华清冷照杀人。
而在这清冷的月华下,一身紫青道袍的林景飘飞而至,怒声喝道:
“赵景岳,你想害我紫霄派灭宗不成!”
见来人,赵景岳深吸口气。
他赵景岳能看出陈知守有问题,林景何尝看不出来!
这陈知守招惹不得!
且通过左先生的卜算,此人并非与那一男两女一道之人。
故而,林景在给赵千羽以及其他势力发放画像时,陈知守的画像给的是被他囚禁起来的另一人。
可眼下倒好,你赵家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面跳,是想干什么?断我紫霄派数百年的基业?!
那自己释放的善意,双方可能缓和的关系,甚至借此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一朝尽断!
月明高悬,衣衫猎猎。
赵景岳看着眼前之人,跪伏在地,恭声道:
“赵家愿为紫霄派驱使。”
赵千羽已经死了,已经无可挽回,那么就要死的有价值,以他的死,彰显赵家的能力,无疑是一件极好的事。
其中最大的看客,便是紫霄派。
浅浅的合作,不是赵家想要的,赵景岳要赌一次,将一切都压上!
将陈知守的画像和相应信息在极短的时间内送上各方势力的案桌,既是能力的彰显,也是决心。
正如他此刻跪下,俯首称臣。
林景站在月光下,紫青道袍猎猎作响,俯视着下方的赵景岳,良久道:
“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位陈知守公子请到这里来,记住是请。
“做不到的话,你赵景岳亲手屠了赵家。”
(ps:
祝大家中秋快乐。
写的精疲力尽,明天更新在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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