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切准备就绪
“你知道些什么。”这个大龄混混一脸凶相地逼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拓哉哥他最近出手都是大手笔，可比大叔你要逍遥。”高田旭笑说，眼神还有意地朝他那叠钞票瞥了一眼。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那小子，该死，我该想到的！他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藏了多少分成。估计还瞒着我——”
“嘿，大叔。”无视男人的唠叨和极为不善的眼神，高田旭笑嘻嘻道，“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发财的门路，我也想知道。”
“你这身材，这张脸……也可以跟我们试一试。”中年人眼珠一转，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子，你听好了……”
高田旭听完才知道原委。
原来这个大叔是一个正经混混。他不是奥村主动邀请的，也不是被打服吸收进来的。而是奇葩地毛遂自荐。
正确来说，奥村真的惹过一些痞里痞气的家伙。虽然这些人最终没几个跟他混，但也有人脑子抽了跟弹簧人玩到了一块。
这个大叔则看准了弹簧人势头正旺，鼓吹让奥村拓哉揽点活计。
具体是什么，反正尽是些坏的流脓的商业选题，就不赘述了。
奥村似乎也怕惹上条子，再加上他对当山大王更感兴趣，最后只许可了收保护费这项有前途的传统业务。
这个大叔基本平时就在弹簧人内部，摇人搭伙去找店家麻烦，还挺贼的。
……
感觉要是再多几个这样的商业鬼才渗透进来，弹簧人虽然不至于被定性为极道，但从普通不良团体升格为“半黑组织”（注1）是稳了。
不过这个大叔提供了一项很有用的情报，他几次三番地强调，不要和附近的藤井一家起冲突。
他们是杉山组的二次团体。之前这个大叔不在场的情况下，有些人跑去杉山组保护的店家撒野。
过一天就有西装革履的家伙找上门来。
不过看上去，这个大叔并不是怕杉山组的人。倒不如说他更怕奥村拓哉一时脑热跟对方起冲突。高田旭倒觉得再怎么也不至于。
“下次你跟我一起来。”高田旭没理自说自话的大叔，走出了体育馆。
他在地图上搜索一番，离开武岭学园后又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浅黄色的四层楼瘦高建筑，一楼门朝向的一面墙都被涂黑，挂着一个门牌用毛笔写就的书法体“藤井”。
地图上看这还是家事务所，也搞不清楚平时在弄什么业务。
高田旭大概观察了一下，心里已经有数。
剩下就要抓紧准备了，争取这周就把事情搞定。
*
时间又过了两天，现在是开学第三周的星期五，高田旭已经准备就绪。
今天又有和特进班的合班课程，下课铃一响教室里一片哀鸿遍野。
“废了。”立园阳太脑袋朝下倒在桌子上，斗志全无。
丸山小胖早就在聚精会神地肝手游了，下课了他也没注意，摊开的笔记本上空白一片。
高田旭则在脑中不断模拟今天的行程，力求不要出什么纰漏。
直到他闻到一种淡淡的花香，才下意识抬起头来。
于是就和一双带有笑意的琥珀色瞳孔视线相对。
“神宫同学，你好。”
“高田同学，这个地方我想请教你可以吗。”神宫琴叶手指轻轻勾起脸庞的发丝。
“当然。”
神宫琴叶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的座位——那里本来就没人。
也不知是约定俗成还是觉得坐得太靠前令人难为情。以讲台为中心，第一排对称只坐着高田旭和神宫琴叶。丸山和立园都坐在后一排。
神宫琴叶身上散发出的花香十分独特，一般女生身上的气味都是洗衣粉或者沐浴露的香气。
但高田旭现在闻到的这股花香来源更直接——那是神宫琴叶头发上别的一朵蓝色小花。
高田旭也是最近才发现，她头发上偶尔别的花饰居然是真花。但似乎没见其蔫下来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两人讨论起刚才灵智学课上的内容，丸山小胖正好肝完第三个手游的每日。听到动静抬头也有了兴趣。
不过听了一会儿他就撇了撇嘴。就这么好学，不聊点别的？？？
而且他想稍微补补刚才落下的课也没戏，两人嘴里吐出的公式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丸山太和很怀疑这个教室里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人每节课都能跟上。
“谢谢你，受教了。”一番学霸论道后，等神宫琴叶起身离开，丸山才从后面伸过圆滚滚的脑袋。
“旭，你跟神宫同学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呀。”被打断思绪的高田旭诚实地回答。
“没有什么，她为什么老要找你？”
“呃，不就是讨论下课上讲的。”
如果按常理，就神宫琴叶的表现，高田旭觉得六成是对方喜欢他。
但有了黑之书，这种情愫没可能被他遗漏，所以可能性降低为0。
“你看特进有些人，好像要吃了你一样。年级里这几天都有风声了……”
“是吗。”高田旭没有回头去看，反正从心灵感应也能判断。
他收起笔记，和丸山小胖来到走廊。
立园阳太说让他们先走，待会儿自己去吹奏乐社。
目前来看，和神宫的传闻只是学生传话游戏的一环。
毕竟对于中学生，八竿子打不着毫无根据的八卦都能传得有声有色。
阴谋论一点讲，那就是有人在刻意捧杀。不过那更无所谓了，看看最后能玩出什么花样。
……
再深想一步，最直接怀疑的是神宫琴叶本人。但这么明显的恶意逃不过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yyds。能排除一万个错误答案和一千个韩剧式误会。
“喂，你有空编排我。不如去找荒木那个家伙。”高田旭对丸山小胖建议。
“哦，对呀！荒木那个大块头，那次过后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这里是指荒木大介在被打到满头绷带上学以后。因为他的英勇事迹，以及奥村拓哉受到停学处分反而和那个绯闻中的女生关系更进一步。
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在学园中庭那个号称毕达哥拉斯之池的直角三角形水池旁。
那是一个田径部的女生，看着很有活力。荒木大介站在一旁则被反衬得像一个笨拙的木桩子。
也不知道让人说他老实本分好，还是过于死板僵硬。
丸山小胖此时又在旁边聒噪起来：“对了，这边的奸夫同学。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了好了，把拳头收起来！我是说，你看这张照片！”
手机显示了一张照片，神宫琴叶身穿上到腰部的黑色褶裙，纯白的上装是半袖款式的。
这张抓拍十分巧妙，少女已经拉满弦，束起的黑色长发形成侧马尾。
头微微侧偏，弦与弓干所拉出的范围将神宫琴叶整个上半身包含其中。
她古典仕女般的美丽侧脸少了几分温柔，露出平时少见的英气。似乎还夹杂着高田旭在那天灵智学课堂上所见的好胜心的一鳞半爪。
日本的弓道比起竞技更接近雅趣，强调仪式和美感。高田旭点点头，心想这扮相确实好得没话说。
“你看，她今天被人请去射场。没想到一换上弓道服，就能这么利落地开弓！据说命中率比那些参加比赛的前辈还高！”
看来不只是扮相，还很有实力。
“啧啧，弓道美少女啊。名门大家里想培养出这样的全才，也不容易吧。”
“可能吧。”高田旭心思又转到待会儿的计划上。
不出意外，今天就要重创乃至肢解弹簧人。
自己都没察觉，他嘴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
在新校舍第二体育馆门口。
嗙嗙嗙，嚓嚓，吱，嗙嗙。
球在地面和篮板上弹跳，鞋子在光滑木地板上急转向、蹬踏。体育馆内传来篮球场惯有的声响，但音量格外响亮。
有时还传来仿佛整个篮球架剧烈震动的哐哐嘎嘎的不安响动。
一个赤裸双臂的青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里面的动静听得他眉头直皱。
旁边一个眼神有些凶恶的长发青年在旁边唠叨：“寺岛同学他真的不在意吗？那个高田旭也太嚣张了吧。”
但靠在墙上的青年不为所动。
“喂，铃木你也说两句啊。”
“堀田，你可真吵啊。”
被叫做铃木的男生啧了一声。他现在只穿了一件背心，身上特别是前胸透出不少汗。
但奇特的是，他还是把那个特别班出行证一般的徽章别在了背心的胸口，看着实在有些不搭。
“那种事有什么意义？反正他和神宫是没戏的。”
“说是这么说，啊啊啊，你不懂吗？”堀田烦躁地将长发抓乱。
“你要做什么就去呗。”背心青年实在忍不了，抬腿往体育馆方向走去。
“切，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目标。不过那家伙也是一个蠢蛋。”长发青年又耐住性子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奇妙的物件。
那是一根线牵着的一个金属指针，形似自制的指南针。
长发青年堀田不爽道：“希望不是白白浪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