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智学（四）
“您为什么那么想呢？”神宫琴叶轻轻歪头。
黑发少女仿佛不在意今早流传的视频一般，继续以那种大小姐的用词说话。
高田旭一看有戏，继续道：“神宫同学，可能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但灵智学就像一门现编的课程。”
“其中的规则框架，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像是游戏中的设定，完全没有现实感。这种知识真的能有实用价值吗？”
“您是说电子游戏吗？很抱歉这我没有涉猎。”神宫琴叶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她也提出自己的观点，“但您这么说会不会为时尚早？也许只是第一节课没有讲到。”
不是吧，从心灵感应来看她没有撒谎。现代年轻人真有人完全没碰过电子游戏？
高田旭努力让自己不跑题：“我感觉，这门课到最后可能都对大多数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高田同学，如果我的说法令您不满，我提前道歉。”以这个为开场，出乎高田旭的预料，神宫琴叶似乎是认真思考后回答道，“但就我所知，不少学生从学校学到的很多东西，进入社会后也很难利用。但这种通识教育就是需要覆盖那些内容，这对于培养现代社会所需的人才也是必要的吧。”
“灵智学能算是通识教育吗？”高田旭问。
“这个定义权，也许还是交给文部科学省的大人们更合适吧。”神宫琴叶捂嘴笑道，“凭我们现有的知识来判断，不是太武断了吗？”
这就是委婉地在为话题定下基调了。
虽然是闲扯，但再怎么对课程的内容产生疑问，不过是局限于高中生见解的范畴。
高田旭在对话中将黑之书的心灵感知加强到极限了。
这是一种被动的能力。想让它更灵敏准确，没有任何特殊技巧，感官上就和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类似。
但可惜的是，他没从神宫琴叶那儿捕捉到任何异常的心灵波动。
特进班肯定知道些什么，上一节课上高田旭就确信了这一点。
但神宫琴叶似乎也不知道详情，高田旭继续打探就是做无用功了。
不过，说是定义权吗……
本来提到灵智学，只是试探的一环。
但那些疑问也是他发自真心的，如果真的被据理驳斥还好。
就因为“你太无知了，没有资格讨论这个”类似这样的理由打道回府，总有些不舒服。
虽然神宫琴叶没有这种主观恶意，但她的论据就是如此。
高田旭思索片刻，决定哪怕被认为幼稚，也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说得没错，神宫同学。凭我的知识要对高中的排课进行评价有些不知所谓。”
话锋一转，他笑道：“但知识的界限也没有那么绝对。不如说通过归纳和演绎，就能跨越未知与已知的边界。我的确不了解灵智学，但对现在的通识教育还是有所了解的。”
“您的意思是？”神宫琴叶就像看着叛逆的孩子，尽显包容的母亲，露出宽容的笑容。
“打个比方，灵智学就像一门外星语言。通识课程之所以被认为是通识，是因为它能成为其他知识的基石或工具。”
“比如基础的计算机科学、数学知识，如果未来你不学习理工科，可能很多知识会用不上。但如果你之前没学，到时候就需要补课。而外星语则过于冷门，特别是对于先学了外星语却还不知外星人存在的人来说。这放在高中来讲很奇怪吧。”高田旭总结道。
“很有趣的见解。”神宫琴叶瞳孔紧缩了一下，但感知中她的心态却仍然没产生什么动摇。
真的是我猜错了吗？高田旭放下失望的情绪，打马虎眼道：“哎呀，我的话好像没什么意思。”
“不，您说得很有参考价值。”神宫琴叶客套道。
“哈哈，还是不说了。对了，神宫同学，我看特进班好像没来齐，那些同学是有什么事吗？”像是刚想起来，高田旭说道。其实这是他上课以来就注意到的事情。
开始他没想太多，但点名时就意识到，显然今天来上课的人缺少另一个他很关注的人。
那就是在入学考榜单上综合成绩并列第一，同样在特进班的辻光里。
再仔细数过教室里特进班的成员后，对其有过调查的高田旭知道刨除辻光里外，他们人数依然不齐。
因为缺得不多，A班估计注意到的人不多。
“……不好意思，高田同学，这我也不清楚。”神宫琴叶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噢噢，我这么问也失礼了。”高田旭笑道。
撒谎。
*
刚进入教室，高田旭就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教室是阶梯教室。桌椅和墙面都很新，据说是这几年改建的。
在过道的后排，人群聚集了起来。
高田旭一眼就注意到位于人群中央的两人，而这两人他都认识。
一个是A班的荒木大介，另一个就是他开学第一天看到的那个有文身的特进班刺头青年。
这两人因为一个女生产生了纠纷，高田旭想到早上的时候，丸山小胖曾说过。
他走向人群，看到自己的两个朋友也在外围看戏。
“发生什么事了？”他靠近过去。
“具体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就吵起来了。”立园阳太回答。
丸山小胖则说：“肯定是奥村那个家伙先挑衅。呃，你问我看没看到，我也是刚来。”
他的音量这次压得极低。
“奥村，你不要再纠缠白石了。”此时处在中心的荒木先开口了。
那个刺头少年奥村则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起他，眼神十分有侵略性。
荒木大介据说是篮球部成员，身材高大健硕。站在那里双手抱臂，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奥村不屑地一笑，他一屁股坐到一张桌子上，从兜里拿出一个指甲刀开始剪指甲。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荒木，都说了你管得太宽。白石酱她也没说不愿意吧？”
“那只是礼仪上的问题吧。”荒木毫不示弱，“我警告你。白石都躲你了，就不要再凑上去。而且你居然还动手动脚。”
“喂喂，你不要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奥村不耐烦地摆摆手，“就是有些再自然不过的身体接触。朋友之间都会有的吧？”
“她和你不是朋友。”
“这是日本人的观点吧？美国人这样很普通啊。”
“奥村，你不要太过分。”荒木严肃地说，“白石很困扰。你再这样，我不会放着不管的。”
“哦，那你要怎么办？”奥村拓哉语带讽刺，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