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强的最小公约数
谁在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
有人说智者无敌。
但掘井光彦的成绩明明是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却依旧会受到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欺负。
那矫健的肉体方能所向无敌？
掘井光彦试过，他试过还手，或者看到对方就跑。
但雅库扎不讲武德，掘井光彦虽然是田径社的王牌，一旦被几个混混包抄，连逃都没地方逃更何况打了。
仁者无敌的话。。。
就是因为一开始太过仁善，掘井光彦才会被指责高高在上，被那帮游离于社会边缘的家伙视作眼中钉。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掘井光彦漫不经心地走在地上，思考着对策。
“祥子，求求你，再给我点酒钱吧！！！”
嗯？
这可是大马路上啊。
掘井光彦不可思议地看向不远处那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居然当众向双马尾的年轻女孩下跪。
“你疯了吗？！混账老爹！”
“求求你了祥子，再喝不到酒爸爸就要死了！”
中年男人胡子拉渣，毫不顾忌周围人的视线抱住女儿的长裙。
“居然故意在发薪日蹲在我打工的地方，你！”
“求求你！祥子！”
“欧捏该！（拜托了！）只要你给爸爸一点酒钱，爸爸我什么都会做的！！！”
一个无能的酒鬼父亲。
没脸没皮，就因为没钱喝酒，在女儿打工的发薪日蹲在打工大楼的门口和对方要钱。
女儿的眼周又一层粉遮的眼袋，观察两者明显营养不良的面色，这些打工钱大概就是家中唯一的生活经费来源了。
这也未免太过。。。无赖。
虽然无赖。
名叫祥子的女孩明显无法抵御周遭人的视线，从信封里抽出两张钞票递给了男人。
刚刚还要死要活的男人立刻换上胜利者的笑容，拿着两张谕吉融入人群。
女孩也畏惧周围人的视线，优雅地小跑藏进了巷子里。
原来如此。
无赖嘛。。。
“太慢了！”
掘井光彦拎着纸袋来到要求的地点时，坐在栏杆上的两个小混混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抱歉，经常去的那家便利店没有你要的薯片。”，掘井光彦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向混混道歉。
明明这是他用自己生活费买的。
“没用的东西。”
混混不屑地骂了一声，抢过纸袋，“亏你还是高材生。”
拿过纸袋，两人就要离开。
掘井光彦开口了，从口中吐出完全超出了两人预料的话。
“对不起，我的零花钱用光了，还没有吃晚饭，能留一个饭团给我吗？”
“哈？”
个高的混混一把揪住掘井光彦的头发，“你就这样把我激怒？！”
“麻麻，暴力是不好的。”
矮些的劝阻了同伴。
但他绝不是什么好人，只见他从纸袋中拿出一个饭团，贴心地撕开包装。
在递给掘井光彦时，却“哎呀”一声一个不小心，将饭团掉在了地上。
混混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不好意思。”
他又打开一瓶矿泉水，将水全都倒在了地上的饭团上，“不过没关系，洗洗还能吃。”
梆硬的饭团泡上水变得软趴趴的，从圆形开始塌陷失去形状。
两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想要离开时，掘井光彦再一次做出了让他们意外的举动。
他身体前倾，用双手撑住地面，以类似俯卧撑的姿势伏在地面。
脸颊斜着与地面平行，张口咬向地上的饭团。
一口咬下，并且慢慢咀嚼吞咽，接着又是一口。
两个不成器的小混混惊讶了，不，不只是惊讶，还有愤怒甚至。。。
畏惧。
人的内心都有一个舒适区，当对方做出预料之外的举动时，便会容易产生情绪的剧烈变化。
如果欺凌者强迫受害人吃地上的饭团，受害者真的吃的话，他们会得意、自信，并且变本加厉地欺凌对方。
但他们没有，他们只是想嘲笑掘井光彦的妄想。
因而当掘井光彦做出了他们意料之外的举动，做出常人不可能做出的行为。
其中的一个混混恼羞成怒，想要去踩住掘井光彦的脑袋。
但是另一个人不是这样，他害怕了，他阻止了同伴，并且催促着同伴加速离开。
他们远去时回头一瞥，掘井光彦仍然趴在地上，吃着地上的饭团。
混混的角度看不到的是。
掘井光彦的双眼向上翻到眼眶边缘，以一种极限的角度，时刻注视着他们表情的变化，他们的一举一动。
掘井光彦发现了，强大的最小单位。
第二天，混混走在街上的时候，掘井光彦从角落窜出，直接抱住了其中一人的大腿，整个身体都拖在地上。
“山田君！我已经没钱吃饭了，求求你还给我吧，还给我借的钱！”
嚷嚷的嗓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啊咧，那个不是三班的山田吗？”
“什么啊，山田那家伙原来。。。”
受到讨论的山田无比尴尬，就想要推开对方，“喂，你这个混蛋，谁欠你钱了？！”
掘井光彦死死抱住山田的双腿，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拖在地上，让对方难以挪动一步。
最终，山田和祥子一样，选择破财消灾。
掘井光彦，转变了自己的角色，从被掠夺者，成为了掠夺者。
不止这一次。
厕所、游戏厅、食堂，只要山田他们在公众场所露面，掘井光彦都会扑上去索要钱财。
对方报复他时，掘井会抱着头任由对方殴打，但他的身上总是一分钱都不剩。
就算被扯掉衣服，也会面不改色的继续纠缠对方。
以至于山田等人不得不主动上交财物，来换取掘井光彦的无视。
“真有你的啊，小鬼。”
“居然能够如此不要脸皮，还让一群小混混见你就怕。”
掘井光彦咀嚼着山田上供的饭团，他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曾经被夺去的。
掘井点评道：“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恶。”
“对付真正穷凶极恶的恶毒，这种小聪明只会让自己受到无法痊愈的重创。”
“但山田他们不过是不入流的小混混罢了，看似好勇斗狠实际却不敢真的下重手，又要面子，所以这一招才能行得通。”
“呱呱呱。”，从竹林里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你是在俯身吃下那个饭团的时候发现的吗？”
“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老爷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掘井光彦回过头。
竹林的深处，两只间距极广的圆眼亮起黄光，双眼的中间，有着一条黑色的横条。
“小鬼，你想要得到吗，真正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