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家
“元楷，瞧你面色凝重如铁，家中莫非有何风云变故？”李自彧目光如炬，见李元楷神色有异，急忙出声探询。
李自彧对李元楷青睐有加，早已将他视为未来可委以重任的弟子，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再者，李元楷的父亲李培青，乃是与他青梅竹马的挚友，情谊深厚。倘若李元楷家中遭遇不幸，李自彧岂能袖手旁观？
一封家书，言辞虽委婉含蓄，然而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对李元楷的牵肠挂肚。书中还提及，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们即将在白枫渡齐聚一堂，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武林盛会。李元楷的弟弟铮儿，因打虎之英勇事迹而声名远播，也受邀参与此次盛会。
虽是家常闲话，但李元楷心知父亲素来不喜多言。回想起父亲在信中叮嘱他要注意休憩、多饮清泉，又提及离家时疏忽未给他置办盛水之器，他心中顿时泛起涟漪。
“此番莅临的宗师定非等闲之辈，家中珍藏的仙瓶恐怕会惹来无妄之灾，父亲必定是想让我回家守护仙瓶。”李元楷心中暗自揣测。
念及此，他面色愈发凝重，向李自彧恳求道：“大人，明日便是休沐之期，我能否搭乘您的马车归家一趟？”
李自彧每隔七日便可返家省亲，而寻常人等则需苦等十日方得片刻喘息。明日恰逢休沐之日，李元楷归心似箭，恨不能即刻动身。
“所为何事，如此匆忙？”李自彧好奇地打探道。
“有江湖中的宗师前辈们莅临白枫渡，欲举办一场以武会友的盛会。铮儿有幸受邀参与其中，我心中实在是挂念得紧。”李元楷借着父亲给的由头，顺水推舟地道出了自己的缘由。
李自彧略一沉吟，说道：“听闻铮儿年轻气盛，确实需要你回去照看一二。”他顿了顿，又面露难色道：“只是园中如今人手紧缺，即便我答应你回去，园主和二爷那边恐怕也难以通融。”
李自彧尚不知灵植危机已解除，更未料到园中守备金三琐已命丧黄泉。
“不过，”李自彧话锋一转，“我可以去与二爷商议一番，看看能否行个方便。”
李自彧的园圃在此次风波中损失不大，且他平素在园中颇有威望，因此他觉得自己或许能说得上话。
“那便劳烦大人了。”李元楷抱拳施礼，随后跟随李自彧前往金三琐的住所。
二人行至半途，忽见园主吴修文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
“园主为何如此慌张？莫非园中出了什么大事？”李自彧好奇地问道。
吴修文面色如铁，挥退左右，独将李自彧拽至一隅，低声言道：“偷盗灵植之贼已露端倪。”
李自彧愕然，忙问：“难道是那妖兽被捉住了？”
“非也。”吴修文摇头道。
“难道……是人为之？！”李自彧惊诧不已，他们先前所得线索皆指向妖兽为盗。
“金三琐。”吴修文紧握双拳，恨声吐出三字。
“甚么？二爷？！这如何可能！二爷一直忠心耿耿，为灵植之事鞠躬尽瘁。”李自彧难以置信，园中谁不知金三琐为重返仙门，已将全部心血倾注于灵植之上。
吴修文缓缓道：“一月前，我便疑心不单是妖兽作祟。每次失窃，盗贼均能巧妙躲避巡查，对我园布局了如指掌。若有如此智谋之妖兽，怎会甘于蛰伏园中，迟早必被发现。”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从那时起，我便暗中调查，对园中每个人都仔细甄别。经月余观察比对，金三琐嫌疑最大。昨夜，我独自前往其住所。”
“然他却已逃之夭夭！至今仍未寻得其踪迹！”吴修文恨得咬牙切齿。
“但仅凭此并不能断定金三琐便是盗贼。”李自彧道。
“金三琐贪图口腹之欲，常在居所自炊。我昨晚查验其残羹剩饭，发现内含大量灵气，且有我园特产之材料。此等灵植，伏牛山他处难寻。”吴修文解释道。
闻听此言，李自彧方信其真。
纳贡之日渐近，吴修文对园中灵植管控甚严，严禁私藏。而金三琐竟能大肆挥霍灵植于烹饪之中，可见其手中灵植数量不菲。
“我已命人搜遍全园，金三琐应是闻风而逃。”吴修文痛心疾首道。耗费如此心力物力，岂料祸起萧墙之内。
“园主与我说这些机密之事，难道不怕我也是内贼吗？”李自彧忽然笑问。
吴修文坦言：“实不相瞒，自彧你原是我首要怀疑对象。我让你强行助人开窍便是试探之举。你不仅照做且成效显著，我对此深感愧疚。”
李自彧并未动怒，反而拱手劝诫道：“园主今后还需谨慎行事，不可轻信于人。”
吴修文一愣之后点头称是：“自彧之言谨记在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修文雷厉风行地重整了园区秩序。金三琐昔日的心腹被一一撤换，分散至各个园圃，以打破其可能存在的势力网。
对于那些与金三琐关系密切的亲信，吴修文更是亲自审讯。尽管施展了各种严酷的刑罚，却始终未能撬开他们的嘴，得到有关金三琐下落的线索。愤怒之下，吴修文下令将这些顽固不化之徒悉数处死，并将他们的尸体作为肥料滋养园中的灵植。
“这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用他们的血肉来滋养我们园中的灵植，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吴修文在夜间与李自彧闲聊时，如释重负地说道。
李自彧见时机成熟，便趁机提出：“园主，如今园中事务已暂告一段落，我想带李元楷回家一趟，处理些家事。”
吴修文闻言，神秘地笑道：“哦？在这风声鹤唳之际，自彧你竟有胆量提出离园？聪明人可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以免惹人猜疑。”
李自彧坦然相对，道：“为了表明心迹，我愿将全部身家交由园主保管。待休沐日过后，再请园主归还。”
本以为吴修文会一笑置之，不料他却正色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罢，吴修文伸出手来，示意李自彧交出储物袋。李自彧心中暗叹，早知今日，白天就不该多嘴。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储物袋交出。
吴修文接过储物袋，仔细探查了一番，满意地点头道：“自彧果然家底丰厚。”
李自彧苦笑一声，拱手告退。随后，他便带着李元楷踏上了回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