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怀疑
孙高连续打了多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怒道：“这个小王八蛋，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当年我执权柄的时候，像他这样的小明星，想见我一面都难。”
娇妻安慰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求于人，只能暂且趴着。等你重现昔日荣光，再回首，现在的委屈其实不过如此。”
孙高大为诧异看着小娇妻。
他难以想象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医美打扮的女人，竟会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
莫非，是受他影响，思想得到升华？
他点头：“你说得有理！小林啊，还好，这一路还有你相伴。”
娇妻用白嫩的手指堵住孙高的嘴，含情脉脉：“老孙，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许你说这么见外的话。”
老孙更感动了。
“你的就是我的。”
“对！”
“而我的，也是你的。”
“自然！”
“所以，这是我这个月的账单，老孙你帮我付一下吧，不多，就三十万。”
老孙一下子就闷住了。
好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他接过账单，面色复杂。
为了那三十秒的愉悦，他真的付出太多了。都年过花甲，但满脑子依旧想着搞钱。
“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心中，却是对未来的一片迷茫……等等，他都七十多了，还有未来这玩意吗？
……
连续两次计划被江水清截胡，孙高的愤怒无以复加。
但他只能忍了，毕竟江水清勉强算得上是他盟友。
而且，他还指望未来能从江水清身上再捞点油水呢。
只要江水清对副会长这个位子有执念，那他就能吃定江水清。
毕竟，他三十年的从业履历不是盖的，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响力日渐下降。
也许，再过两三年，就无人在乎他的意见了。
所以，必须借着这最后的余光，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好处。
他为音乐圈发挥了一辈子的光和热，老了多享受一些不是正常？
……
孙高看了最新的体检报告，再听取了医生的分析后，他心道，以我当下身体情况，活过九十问题不大，甚至百岁老人也能挑战一下。
最大的变数，反而是三十秒……可能再过几年，十秒都难……再过几年，没东西了……最后，一直软着。
想要延缓这种速度，需要大量的钱。据说，在外洲，已有相关技术了。这让孙高心向往之。
只是，他的连续两波操作被江水清截胡，让他很是惆怅！
直到看到小娇妻正在刷《朗读者》的视频。
像小娇妻这样的人，看书会睡着，似乎和任何的文化知识绝缘。但竟然能把每一期《朗读者》都准时追更。
孙高颇为诧异：“这节目那么好看？”
小娇妻点头：“很有意思……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花时间在听别人讲知识……要知道，从小学开始，我上课几乎就趴着。”
【其实现在也是】……老孙邪魅一笑，然后道：“这节目邀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娇妻念了几个学者的名字。
孙高点头：“都是文化名人……我曾和易中华教授吃过饭，他在历史研究上，的确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小娇妻：“是啊，听他讲三国，有趣极了。”
孙高点头，赞赏道：“难得你现在会主动汲取文化知识，这样，以后你我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小娇妻：“主要是我那些姐妹都在看，用这个装逼。我不看的话，就落伍了。”
孙高叹息：“知识不应该拿来装逼的，而是应该拿来充实自己头脑的。”
“哦！”小娇妻心道比起所谓充实头脑，我更向往棒子国的换头术。
孙高继续发表高谈：“虽说我没看过这个节目，但我能看得出来这个节目很有格调。所邀的，都是一些渊博之人。”
听到这，小娇妻好奇问道：“老孙，以你的才学，够资格上这档节目吗？”
孙高想了想，道：“差一些吧，和他们那些专业的学者比起来，我终归是稍逊一筹。我的水平，只能说在娱乐圈算是拔尖吧。”
小娇妻：“可下一期嘉宾，是云初耶！他怎么就够格啊？”
孙高：？？？
他先是一愣，随即异常愤怒。
“凭什么？呵呵，堂堂央视，原本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一档节目，结果现在也向流量低头了。真是悲哀啊。”
小娇妻：“可我看很多学者都力挺云初上这档节目。包括，你口中的易中华老师……”
“怎么可能？”对此，孙高根本不信。
小娇妻搜索出易中华的微博，递给孙高看。
易中华发了一篇百字小文，对《少年中国说》极尽赞美之词。
对于易中华的性格，孙高略有了解。
这家伙很傲，他能看得上的人，极少。
但显然，他很欣赏云初。
甚至，他这般道，虽然我是写历史的，但我对自己文笔也是相当自信的。可面对《少年中国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写文的小学生。
孙高看完，不屑道：“过了吧。没想到，他也向流量低头了。”
小娇妻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其实不是向流量低头，而是真的认为云初这首歌文采飞扬。”
孙高：“还好吧，我觉得跟我那首写儿童之歌五五开吧。”
小娇妻：“对对对。”
这个女人的聪明之处是，不管她认不认可丈夫的话，反正嘴上从不反驳。干嘛要违逆金主爸爸的意见呢？
孙高气不过，他说道：“我要发文抨击这个现象。”
小娇妻：“你不是要跟他缓和关系？”
“从利益的角度看，跟他缓和关系是一件明智之举。但从我做人的角度来看，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不能说违心之话。”
说着，孙高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小娇妻在一旁嘀咕：“和云初合作的几个歌手，什么刘南，柳眉，都年入千万了。他可真是聚宝盆啊！”
孙高苍老的手顿时一哆嗦，犹豫片刻，开始按删除键。
然后，重新编辑：
《朗读者》请了云初，让这档节目开始升华。
……
金北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娱乐圈会变成这样？连孙高，江水清这些原本看不惯云初的人，现在都对其吹捧起来。
他对助理说：“我不明白，为什么网上都在谈论着诺贝尔数学奖的梗。仿佛我一时口误就万劫不复。二十年前，我作为演员出道，开始了自己的演艺之路。历经多年，终于打响名气，拥有了数百万粉丝。网上有人借用我的名头，都能骗到大量的钱财。那种有口皆碑，众口称赞的局面，犹在眼前。”
说着，金北叹了口气。
口碑的急转直下，竟然只用了短短数月，这让他意难平。
他继续道：“三年前，我靠一部谍战剧封神，名满天下，收获荣誉无数。无论怎么讲，我有官方奖项在身，本次《朗读者》和《阅读者》的对拼，优势在我。”
助理深以为然点头。
“虽说全网都在一面倒挺云初。但讲真，我觉得金老师你丝毫不逊色于他。更何况，本次你的文章，乃是集多人之力，堪称智慧的结晶。”
应导演所要求，金北将会在接受一番深层次的访谈后，念一篇自己的文章。
文章是请一个散文家所写，并经数个大家修改才彻底完成。
当然，署名是写金北的名字。
金北看了此文，拍案叫绝。
哪怕是把他所有的脑汁抽干，他也写不出如此华丽绝美的文章啊。
他沾沾自喜：“有此文章坐镇，我更有底气了。”
……
很快，《阅读者》如期更新。
金北的发挥可谓是该节目上线以来，最为亮眼的一位。
再加上他粉丝基数本就不弱。
尤其，中年妇女群体，简直视金北为梦中男神。
她们刷榜能力虽然不强，但架不住人数多啊。
所以，上线首日，《阅读者》的数据相当不错，创了历史新高。
导演对此很满意，但他也明白，仅凭这个数据，想打败《朗读者》，难度很大。
起码，得再涨一倍的数据。
或者，《朗读者》数据崩盘。
他思前想后，觉得以《阅读者》的市场潜力，想再涨一倍数据压根不可能。
只能寄希望于《朗读者》数据大跌了。
他开了个会，专门讨论此事。
手底下，一个大聪明说：“寄希望于别人的话，太过虚无缥缈。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发黑稿啊。最高端的商战，往往只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黑稿，从何黑起？”导演问道。
“自然只能是牺牲云大顶流了。《朗读者》不是自己标榜自己是文化人的交流殿堂吗？那它请个明星是啥意思？”
“可《少年中国说》的确备受好评。这首词，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对此，就连我也是心服口服。”导演叹了口气道。
那人微微一笑：“导演，难道你没想过，这首词，真就一定是出自云初之手？平心而论，可能吗？如此大作，像是一个偶像出身的人能写出来的吗？”
导演沉默不语。
良久后，才说：“谁知道呢？”
那人冷冷道：“要的，就是这种怀疑。”
“只要播下怀疑的种子，那就不怕没有狂风助这些种子飞向四方。”
导演眼睛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