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类的救赎

姜烬的拒绝并没有换来那几人的沮丧。

反而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应该坚定不移地走抱大腿的路线。

一个个站起来点头哈腰地问姜烬要不要什么服务。

让姜烬都给整不会了。

坏了，不会给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

他赶紧让壹仔再次释放一点威压把这几人弄趴下。

自己则快步远离。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李铁是吧，你来一下。”

在一旁感慨人生的李铁听到这一声呼喊，眼睛中光亮骤现。

迎着其余人羡慕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姜烬看向李铁：“你暂时还没资格进入我的队伍。”

李铁低头：“当然，之前是我太激动了。”

姜烬微微颔首：“但未来不是没有机会，不过你得先通过我的考验。”

李铁欣然抬头：“您尽管吩咐！”

姜烬语气变得认真：“这边是我未来计划的一部分，而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处理一些琐事。”

李铁听出其中的意思，郑重点头：“请您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

姜烬却是摇摇头，拿出了陆暗当时那个药丸：

“别这么自信，你还需要很多考察。

先把这个吃了，一个月需要一颗，你懂我什么意思。

还有记得，这份工作，有很多人盯着。”

李铁当然明白姜烬的意思，在姜烬手下办事，对他而言，本就是报恩的一部分。

而只有将事情一件件做好，才能得到姜烬的欣赏和肯定。

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真正被姜烬庇佑。

能够活在姜烬这种人的余荫之下，日后的发展绝对不可小觑。

至于所谓的控制手段？

作为曾经天天混迹雇佣区的小人物，他有他的自觉和认知。

但他也明白，这些东西，不只有他有。

那身后无数羡慕又渴望的眼光，都是对他位置的监督。

他严肃而认真鞠了一躬：“我明白！”

姜烬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第一个任务，去把现在前线区的各个情况，给我做个调查。

包括但不限于人员情况、势力分布、丧尸现状、周边地形。

形成报告后，汇报给我。尽可能精准详细。”

李铁眼前一亮，嗅到了其中的可能隐藏的深意，表情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姜烬挥了挥手：“行，去吧。”

随后带着陆暗和壹仔缓步走向调查军团与丧尸交战的区域。

陆暗不时回头看向这个总是温和笑着面对自己的大哥。

说出了心中从刚才到现在的疑惑：

“哥，为什么不一样？”

姜烬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什么？”

陆暗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再次继续：

“为什么同样是接纳同伴，你对他和我的态度和方式，那么不一样。”

姜烬有些意外，但随后又觉得了然。

陆暗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此明显的区别，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以往对于“亲情”的渴望，让他刻意不去进行一些思考罢了。

姜烬回头，一如既往温和的看向陆暗，柔声道：“因为我跟你是同类。”

陆暗不解：“嗯？”

姜烬思考了一小会儿，表情难得的有些复杂，继续道：

“我小时候，也有一个那样的‘父亲’。

他曾经也短暂是我心中的英雄。

但后来却成了我整个童年乃至青春的灾难。

暴力、贪婪、懒惰，还有最后导致他们俩貌合神离的色欲。

我都感觉七宗罪里就没几个他对不上的……”

陆暗看到了姜烬脸上的少有的忧愁：“那大哥……你最后是怎么反抗的？”

在他心中，大哥能帮助自己反抗，那么他自己一定也会勇敢的站出来。

可惜姜烬却给出了令他意外的答复：

“不，我并没有反抗。

或者说，并没有能够像你一样正面站出来斗争。

在我的……老家，对一些暴力手段有着更严格的规则。

而我也缺乏这样的勇气。”

陆暗小声试探：“那大哥你……”

姜烬笑了笑：“所以我选择自己跑了，断开所有联系，靠着自己讨生活。

虽然艰难，但心好歹是健康一些的。

也同样因此，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而在你经过测谎石的考验后，我对你的戒心也就此大部分放下。

甚至产生了名为信任感的东西。

老实说，这样轻信一个人，很不谨慎，很不符合这个世道，甚至说……很蠢。”

陆暗刚想说什么，却被姜烬阻止：“所以在那之后，我尽可能地想对你好。

我知道你可能也缺失很多正常孩子该有的东西。

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给你补偿我曾经没有得到的那部分。

也有点就当是补偿当年残缺的自己的意思。

那天带你去家访的时候，我其实也挺忐忑的。

我隐约知道这样才能让你挣脱囚笼，可又很害怕自己做的不对。

怕你一蹶不振，怕你反而站到我的对立面，怕反而再次害了你。

但还好，现在看来，起码没有很坏？”

陆暗目光闪烁，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还有如此的心路历程。

但很快又认真地看着姜烬：

“哥，你做的是对的。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机会像现在这般。”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那个白金的徽章晃了晃。

阳光下，非常耀眼。

姜烬眼睛微眯，轻声问道：“哪怕你的父亲被我杀了？”

陆暗没有丝毫犹豫：“当然。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也同样下不去手。

我也在逃避，等待大哥你来做这个坏人。

毕竟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稍微骗过自己。”

姜烬停下了脚步，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良久，姜烬伸出右手：“那咱们这可不算扯平，我多一手对你好知道吧。”

陆暗也伸手嘻嘻笑道：“你是大哥，要让着弟弟才对。”

姜烬把手拍开：“给老子起开，亲兄弟明算账懂不懂？”

陆暗嘴一撇：“那药丸子怎么算？哪有哥哥这样整弟弟的！”

姜烬一个战术后仰：“不知道哦，离一个月还好久呢。先放着，万一我死了还能整个同年同月死。”

“刚好隔月才发作怎么办？”

“闭嘴！”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都笑了，笑得很大声，这一刻，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信任，真正的毫无隔阂。

姜烬伸了个懒腰，像往常一般拍了拍陆暗的肩膀。

但没接着说什么话，抬头望向天空。

只觉此刻的天比以往更加湛蓝，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他又一次往交战区走去，嘴里嘟囔着：

“走啦走啦，在我老家突然包饺子是会被喷上热搜的。”

陆暗不知道大哥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跟上：“大哥，饺子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