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正的主人

“维利塔斯，你确定你要我找的是这个疯婆娘?我看她倒是一直在说胡话，这可不像你说的那个男人的聪明女儿。”是那个很让人害怕的声音。

“在抱怨前，可要好好想想，考虑周到再说，看。”噫，是贵族老爷的腔调(虽然听着蛮和善的。)

“这……这是迷药的瓶子?还是强化情感的那种?不……不会吧，是把她扔进去的时候打碎了?不可能啊，我明明——哎，好吧。”好讨厌，不喜欢。

“所以啊，不要认为自己当上圣骑士就是‘大人’了。另外把酒杯放下，这里可不是什么你需要展现优雅的地方。他们对银器可是很敏感的。嗯?噢，忘了和你讲了，她可不是那种染色的假货，而是……”

好吵，好吵。不喜欢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蜷起身子用被子捂住耳朵。来屏蔽那些令人厌恶的声音，以求睡个安稳的回笼觉。

嗯?为什么会有被子？

我怎会碰得到被子?

周边怎么会弥漫着那种贵族的幽香——甚至于我身上!

在将被子举过头顶的瞬间，片刻的清醒令我察觉到了这些异样。

也是在此刻，与梦幻丝被中沉沦的模糊思绪骤然清晰——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暂且无解。现在处境如何？身上没有莫名其妙的锁链，看来没有被当成暖床工具。除却身上多出来的一套长裙与配套的丝袜外，其余情况都还好。

额，接下来是……是先给自己获取情报，再完成反击!

努力回忆着之前看过的《神探七月三》。我总算是记清了全部步骤，虽说外面标注着的儿童读物确实有些误导性，但这毕竟是爸爸给的书，绝对有用的!

于是我将脑袋慢慢腾出被子，继续窃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获取的情报。）

“那么小达尔，这么看来，你觉得半血族怎么样呢？”

在讨论我们吗，从之前的信息来看，他应该就是我的主人了，果然，他也是要从我这里找侮辱血族的感觉吗

“呵，怎么？你要听圣骑士官方的回答吗，对于人类，我相信我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

【听着很正气凛然的样子，但这也改不掉他是圣骑士的事实，也改不掉他们屠尽我们村子的事实！都只是借口！】

但，我没有被杀掉，不就是他的话的最好证明吗。我试图令理智压倒那份【源于血脉的】憎恶。

“再者，维利塔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信息，但我相信你应该没有老年痴呆到认为你的宅邸是绝对安全的，这里不就有位外人吗，即使是你钦定的，但这么重要的事也应该保密吧。”

啊，被发现了，还……还要装吗，还是，出来认错。

认错的话惩罚应该会少些，虽然现在听得可能是有防备的意思，但，但万一真的发现了，那结果一定会更加凄惨！

犹豫仅持续了一秒，我便从被子中爬出，不顾地面的寒冷，向着“慈祥老爷”的方向跪下。

“对……对不起，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请主人随意处罚，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温柔一点。”我卑微地战栗着，极力强化我的弱势形象。

“啧，”一旁的圣骑士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恼火，但他没有行动。还好，看来是猜对了——主人在这儿，他应该不会随便行动，况且我这样的形象，这样乖的小女孩的形象。应该不会让主人讨厌，短期的安全总算是有保障了

这好似与刀尖与沼泽上起舞一样，我压制着想要逃跑的念想，紧张地伺奉着生存的一大保障——那位仍会谈笑我们的悲剧的“慈祥主人”

“啊，小朋友，这没什么好惩罚的，既然我们没有避着你，那你就有收听的权利，不是吗？，还有哦，我得纠正你的几点，第一，这里可没有“主人”，我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我们只不过是在你长大成人之前，收留了你而已，你依旧还是你自己，而不是他人的附属品——”

慈祥且优雅的声线在耳边萦绕，似乎想让我放松戒备，然而身为人下人，本就该谨慎求活，何来几句话就能被劝得安心。

“啊，是的，主……啊先生。”感知到主人语气的停顿，我赶忙接上话。努力参演着主人“大慈善家救济失足儿童”的老旧剧目。虽说差点失败，但好在是圆回来了。

“嗯，好，第二呢，这里也没有什么“圣骑士”啊，”贵族“啊，“半血族”啊，我们都只是普通的人类，一个头两个手没什么区别。所以，来睁开眼睛，起身吧，没事的，我知道你很担忧你的外貌。但在这里你是安全的，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外貌而仇恨你，甚至攻击你。”主人的话非常柔和，平静且充满着关切，富有着安心感。

简直就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啊，但这又能怎样呢？毕竟，我还依旧铭记着“给老子记住，被买后，要敢不听你们主子的话（鞭子的挥动声）啪！这就是你们的结果！”

既然主子已经发号了命令，那我也只能遵从了——我颤抖着睁开眼睛，顺着主人的手起身，但没有直视着主人，而是盯着脚尖，并且怯生生地回应

“明白了，谢谢您，先生”

“那好，接下来就让这位圣……啊不，还是由我来带你去你的房间吧，记得穿拖鞋，外面地有些冷。”

还能穿拖鞋的吗，虽然只是扮演时的临时道具，还降低了对恶劣环境的耐受力。但为了逃避与圣骑士独处一室的风险与“不听话”的责备。

不带任何犹豫，我小心地踩进还挺可爱的棉拖鞋，跟着前方优雅的大腿，前往下一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