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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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殇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却也什么都没说,仿佛一定要她先开口解释一样。

两人沉默片刻,黎沫鸢败下阵来,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丢给他简单的一句话: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夜殇闻言笑了,很轻,让她听得有些不真切:“自身难保,你有什么本事不连累我?”

黎沫鸢这几日也打听到他汇报上去的内容。

他们俩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是她并不是没有考虑到:

“我已经写了一封信送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会有人来救你们。”

夜殇愣了一秒,倒是没想到她为此还留了一手。

聪明,但也是真傻。

“地狱来客”的仇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能在这驻扎这么久,显然没那么容易找到。

宋岩楹虽说蠢,但是身手和修为也算是佼佼者,再者,组织里大有人在。

“等你的人赶到,倒是够我死好几回了。”

冷不丁的语气又开始嘲讽她了。

黎沫鸢懒得理他了。

“你知道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吗?”

“如同待宰羔羊般。电击、鞭打、烙刑、剜骨剥心、挑断筋骨等等,如果你像现在一样不乖的话可以一一尝试。”

“你闭嘴。”

夜殇的话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黎沫鸢垂在身旁的手紧握着,死死盯着他。

夜殇更乐了,他就是想要看着她在他言语下的刺激不寒而栗,颤抖的样子,喜欢欣赏人在颓废和绝望中深深堕落的模样,特别是这双干净清冷得一尘不染的眼睛。

他觉得一定有意思极了。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把你弄死,毕竟……”夜殇不依不饶,“你可是‘贵客‘啊,小绵羊。”

“贵客”两个字的语气被他恶趣味地咬重了几分,充满讽刺性。

但是夜殇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他满意的反应。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黎沫鸢故作镇定,强行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回应他的话。

“行。你想送死,我不陪你。”

夜殇笑意收敛了许多,没什么表情地点头。

话刚说完,夜殇头也没回地开门,关门,走了。

他走完片刻,黎沫鸢如释负重,又仿佛全身被抽空了力气。

他的这些话对她来说确实非常有震慑力。

她是害怕的。

但是她已经身陷囹圄,没有退路可言。

夜殇一直是想留着她的,起码现在对他来说,她还有利用价值。可惜了,她偏偏活腻了。

他知道她找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但是他不会告诉她,只会好心提醒她几句。

倘若她执意要去救人,那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他想起那天在森林里爆发的那股力量,他以为是那女孩,但是她醒来时却仿佛从没发生过此事一样,或者说她在隐瞒,又或者说,并不是她。

届时,若是她被宋岩楹抓住,夜殇也有能力自保,还能间接送那姓宋的一份大礼。

若是她确实有这个本事,能杀了宋岩楹那些人,那对他也有利。甚至说不定,能帮他……

恢复自由!

无论她做何等选择,夜殇都能应对自如。否则他不会贸然把她带来,给他制造麻烦。

他向来权衡利弊,也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被夜殇这么一折腾,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了。

黎沫鸢躲在墙角暗忖道。

果然,没片刻功夫,一行人匆匆走了过去。

黎沫鸢偷偷瞥了一眼。一个白大褂身边一个穿的像护士类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助手,后面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当初追黎寂和她的刀疤黑衣男子。

她连忙追了过去,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跟着他们走倒是省事,不用自己费功夫去找地下室的通道。

一路上确实是如她听到的一般,都外出去执行任务了,几乎没什么人。

但是黎沫鸢不敢放松警惕,她隐隐约约觉得一切似乎顺利得有些不正常了。

很快到了地下室。

她看到那一行人已经从幽暗的梯道下去,快要没了身影,她很快跟着她们下去。

阴暗的地下室充满了潮湿和腐朽的气息,采光不好,昏暗中只有微弱的灯光摇曳,仿佛鬼魅在此飘荡,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水泥地上老鼠蟑螂横行,掉漆的墙壁上爬着各种毒虫,传来阵阵扑鼻的霉味。

黎沫鸢不由得捂了捂口鼻,眉头紧锁。

越往里走,那股霉味渐渐被浓郁的血腥味取代,而每走几步都能看到地上已经干了许久的血迹,甚至连墙上还有烙印的血掌印。

黎沫鸢觉得她要吐了,但是她内心也随着步伐变得忐忑和恐惧。

她不敢想,黎寂若是真被关在这会受到怎样惨无人道的虐待。

两边是一间又一间狭小的灰色囚牢,用铁锈的栏杆围住,蚊蝇横行。每几间囚牢便隔着一所封闭的密室,还有几间较为干净的房屋。

穿过这一间间囚牢后是一片空地,前面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

左边放置着三只金属椅子,中间椅子上绑着一个人,那人套着个黑色头套,身形娇小,光着脚丫,一只脚还拷上了铁链。

离得太远,黎沫鸢只能看到这些。

只见那一行人走向左边那椅子上的人,其中那个白大褂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准备开始给那人检查伤口。

黎沫鸢明了,应该就是她。

她也不禁靠近些,见那人身上的衣服确实是黎寂那天穿的,并且她身上有许多伤口,血迹斑斑,黎沫鸢还是谨慎地忍了忍想要冲上去的念头。

那医生检查伤口之际,从那个伤痕累累的人身上不知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只有黎沫鸢知道那是什么,她清晰地看到,那是颗她再熟悉不过的吊坠,只有她和黎寂有,并且随身携带着,她们的吊坠是一模一样的。

眼下只有他们四人。

黎沫鸢咬了咬牙,冲了上去。

她已经摸起走时随手带在身上的手术刀,趁着众人还没发现她的身影时,快狠准往刀疤旁边那个反应较慢的陌生男子脖子上划过,划破动脉,顿时鲜血直流而出,那男子捂着脖子,瞪大双眼后倒地不起了。

医生和护士的杀伤力最弱,所以她率先解决这两个。

哪知她刚要将手术刀转向身旁那刀疤男子,不料,那人和白大褂像早有预料一样迅速跑开。

黎沫鸢感觉到不对,立刻把手术刀往那护士脖子上架。

那白大褂医生拍了拍手。倏时,几十个躲在暗处的人也冲了出来,团团围住黎沫鸢。只见他缓缓取下医用口罩,来人正是宋岩楹!

对于他的事迹,黎沫鸢这几天也算是有所耳闻。

“对付我一个小女孩,使出这么多人还真是可笑,”黎沫鸢一字一顿地说,眼神在此刻显得愈发阴狠和厌恶,“宋岩楹。”

“你他妈少激我,你的本领听说可不小。”

宋岩楹怒视着对面的女孩。

此时,两人对峙着,杀气腾腾。

黎沫鸢握着手术刀的手往那护士脖子又深了深,想要威胁宋岩楹,“都别过来,否则……”

砰!

话还没说完,宋岩楹已经从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子弹毫不留情地刺穿那护士的心脏。

前一秒还在哭泣求饶的护士瞬间安静,慢慢倒在地上。

“你还是先看看身后的人吧。”

黎沫鸢立马掀开那人头上的黑头套,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竟然不是黎寂……

抓住黎沫鸢后,宋岩楹和那刀疤很快被召了过去。

宋岩楹暗自狂喜,还沉浸在主上召他领赏的喜悦中,连忙赶了过去。

刚到主殿才发现不对劲。

主上满脸怒容,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第一句话便是问那刀疤被抓住的那女孩究竟是谁。

而夜殇居然也在。

定是那夜殇和主上胡扯了些什么!

宋岩楹暗暗握紧拳头,隐忍着,等待时机发泄。

在组织地,刀疤现在是见过那两个女孩的人唯一存活下来的。

但这次,刀疤的回答显然也没几分底气,有些结巴地表示并不是被逼至悬崖的女孩,而是另外一个。

主上一下子怒了,怒不可遏地重重拍了下前面的桌子。

那刀疤顿时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求饶:“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宋岩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以为那刀疤出卖于他,要否认事实:“你!”

“听闻,主上新炼制了一种毒药,能让食用者直视内心,口吐真言。”

一旁看好戏的夜殇薄唇轻启,终于开了口,语气夹着几分戏谑。

“来人,”主上沉了沉眸色,“把我新炼制的毒药拿上来。”

吩咐下去后,他又看了地上的刀疤一眼,解释:“凡喝下此药,只能说真话,若是说谎,药效则会自动发作,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闻言,那刀疤颤抖不已。

侍者也在这时将毒药呈了上来,那主上伸手接过去:“宋岩楹,给他喂下去。”

也好,他就不信那刀疤当初跟他说的是假话。

宋岩楹暗忖着便接手喂给那刀疤。

刀疤还是有些抗拒,但是不得不从。

“我问你,现在被抓住在牢狱之中的那女孩,究竟是当初那被你们追杀掉下悬崖的,还是杀了我们派出去这么多人的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