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黎沫鸢又一次游走在生死线的边缘。
“真蠢。”
她甚至以为她要死了，又出了幻觉，竟然听见那魔鬼的声音。
黎沫鸢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醒来时才发现，她根本不在魔界的谪忧谷了，但是周围的环境她一时想不起是哪里。
黑白系的简约装修风格，优雅大气，没有多余的装饰，空间却显得十分立体且有层次。
夜殇房间？
黎沫鸢想起来时忍不住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
难道真的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在谪忧谷的？
这一觉倒是给黎沫鸢睡舒服了，她想要起身回房间，毕竟待在夜殇的房间让她没有安全感，奈何睡太久竟然眼前发黑，她缓了一下。
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个人。
黎沫鸢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见到夜殇，她倏地就想起了谪忧谷救她那个温文尔雅的女人。
他的母亲。
她还真是……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卑鄙小人了，但她可一点都不怀念。
“怎么弄的？”
他是说她怎么昏迷过去吗？
黎沫鸢一时语塞，不打算把这件事跟他说，准备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遇到仇人，打了一架。”
她觉得说出来他都不信，夜殇确实不信，但是她不说，他也懒得管那么多。
“你怎么会刚好也出现在魔界？”
她移开目光，悠悠开口。
“巧了，办点事。”
办事？怕不是又去杀人捉妖，一点好事都不干吧？
夜殇没有一点认真的模样，随口一应，又补充：“你应该庆幸遇到我。”
“是，真幸运。”
黎沫鸢心里白眼都翻到上天了。
“直接带到你房间，我真是受宠若惊，不用这样，我也住不惯，我又不是自己没房间。”
这女的阴阳怪气起来真一套一套。
谁惯出来的？
“再说一句，老子把你扔出去。”
夜殇狠狠威胁。
黎沫鸢小声喃喃了句：“谁要待着。”就要准备起身。
“你房间哪？”
听见他这么问，黎沫鸢愣了一下告诉他。
话音刚落，夜殇长腿一迈，几步走到她前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干什么！”
黎沫鸢有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甚至有些抵抗。只听见他冷冷吐出几个字。
“扔了。”
“……”
她那么小声说的话被他听着了？
还好下一秒，他是把人扔在她自己房间床上，但是动作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还有些暴力。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黎沫鸢揉了揉眼睛，恍惚听见窗外有别人的交谈声。
月神祭？
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她猛地清醒了不少，爬起来拿日历看了一眼。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后天，不就是一年一度的月神祭了吗？
想起往年热闹非凡的月神祭，她和黎寂都会一起去参加祭月仪式，看舞火龙，燃灯，偷饮桂花酒。
她又莫名想起那个人，这几天的接触，她发现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也不是坏到无可救药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他确实危险。
而她最后考虑半天，跑去问夜殇要不要一起去参加月神祭，少年慵懒地靠在书案前的座椅上，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又似乎有些许抗拒。
然后清清冷冷扫了她一眼，一口回绝，似乎嫌她幼稚。
奈何黎沫鸢说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他都无动于衷。
黎沫鸢都觉得，这人无趣得很，肯定从来没去热闹过，她懒得理他，起身就走。
下午就立马把童妤叫了出来，去到灵界形形色色的有名市坊逛街去了。
不得不说，临近月神祭的几日，街道上人山人海，人们争先恐后就凑热闹，到处充满欢乐气氛。
月神祭这天夜晚很快到来，果然在别墅里甚至可以听见街上一点动静，人们三五成群地闲逛着、说笑着，喜气洋洋。
黎沫鸢蠢蠢欲动，换上刚买的衣裙又化了个浓妆，准备出去找童妤。
谁知，刚出门就撞上个人影。
她有些生气，却察觉到来人居高临下的目光。
“不是说去月神祭？”
又是这股漫不经心的劲儿，却隐隐有些玩味。
黎沫鸢抬了抬脸，看清来人，又鄙夷地暗自嘟囔一句：“不是说不去。”
月神祭的祭月仪式举行在中心街道，那边是一片空旷却繁华的地域，街道上车水马龙，五彩斑斓的灯光将夜晚的城市点缀得灿烂夺目。
黎沫鸢高挽着复杂的编织式半束发，羽毛银冠和水晶发簪别在发间。一袭鹅黄色开叉纱裙，上面绣着几片云纹图案，微微露出一小截白皙细长的大腿，腰束白底金线滚边的流苏。
这么一打扮起来，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身后的少年还是那身装扮，却也难以折损他如剑刃般锋利的凛冽。
花灯如海，灯火辉煌下，各式各样的活动在街头巷尾上演，有人在祭拜祈求月神的福泽，有人在组织月光下的冥想和夜游探险，甚至有装扮成月亮女神、精灵等在翩翩起舞。
黎沫鸢带着夜殇穿过略显拥挤的人群，来到舞火龙的围观队伍中。
漆黑月色下，火龙的舞动成了最耀眼的焦点，每一次翻腾和跳动都吸引着群众的目光，他们鼓掌喝彩，热闹非凡。
黎沫鸢也跟着不由得拍手叫好，火光映在她脸上摇曳晃动，把她笑容衬得更灿烂夺目。
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她有些迷惑地回头看了夜殇一眼，笑容满面，没有敛起。
她回首，他也没有躲，径直朝她挑眉。
黎沫鸢总觉得今晚这人怪怪的，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她。
“我们去那边吧，我来的时候看见有占星师在那！”
人群太吵，怕他听不见，她只能大点声。
夜殇沉默了一秒，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吧”。
月神祭这天确实都会邀请占星师为参与者进行塔罗牌占卜和星象解读。
他们很快拨开帘布进去。
“塔罗牌的每一次翻转，都是对命运的一次探索，每一次解读，都是对心灵的一次触碰。”
里面的氛围神秘莫测，年迈白鬓的老奶奶坐在对面，布满茧的手指轻轻滑过牌面，仿佛蕴含着未知的玄机。
黎沫鸢缓缓坐下，而夜殇显然不信这个，没坐下，而是在一旁看着。
“姑娘，想占卜什么？”
“我不太懂这个，”她咬着食指若有所思，“都可以吧，都可以，奶奶。”
老奶奶慈祥地笑了。
“那就来点热门的吧，我拿手的。”
黎沫鸢也跟着温柔地笑笑，点点头。
那黑色桌布上塔罗牌的神秘图案开始发光，原本平静躺着的78张牌，随着奶奶手指舞动，也飘逸在空中形成一个牌阵，有股力量隐藏其中。
黎沫鸢觉得她应该是专业的占星师。
洗牌和切牌完毕，塔罗牌呈扇形向下摊开在桌面。
“姑娘，我为你占卜过去、现在、未来。现在请你心无杂念地抽出三张塔罗牌。”
听到指示，她谨慎地按老奶奶所说的抽了三张出来。
老奶奶开始解牌。
第一张塔罗牌——太阳，代表过去。
“太阳牌是一张充满热力的牌，象征光明的自信心。你的身世地位和成长环境还算不错，是个被宠大的小公主，过去一帆风顺。”
第二张塔罗牌——权杖10，代表现在。
“命运开始转变，在你渴望的东西和现状发生冲突，暗示着不胜负荷，却隐藏着新的挑战和征程。”
第三张塔罗牌——死神，代表未来。
黎沫鸢倏地蹙眉，后面的夜殇却似乎意料到什么，微微一颤。
“这是一张不太吉祥的牌面，暗喻毁灭、别离和灾难……”
“行了，走吧。”
那老奶奶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横插进来的男音打断，夜殇正要拉起她走。
“只是游戏，紧张什么。”
“行。”夜殇见叫不动她，转头跟那老奶奶说，“该我了，我玩。”
那老奶奶还想表示她还没有解读完毕，却又传来黎沫鸢有些诧异的声音，笑着问。
“你也想玩啊？”
说着，便起身把位置给他。
老奶奶无可奈何，按照刚才流程，夜殇同样抽了三张。
第一张塔罗牌——塔，象征过去。
这张牌是比死神牌来的更严重的，不好的寓意更加明显。
真是命运坎坷。
老奶奶看到这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想着刚才那少年看见死神牌都如此不耐烦，更何况……但是做他们一行是不能说谎的。
夜殇见她踌躇这么久，“你不用拐弯抹角，过去的命运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老奶奶还是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于是先翻开后面的牌，想着一次性给他解读。
第二张塔罗牌——圣杯1，代表现在。
老奶奶忍不住瞥了一眼夜殇，后者撑着手时看着她，他无论笑不笑都是一副不好惹又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后，又忍不住瞥了眼黎沫鸢，开始展开下一张。
第三张塔罗牌——倒吊者，代表未来。
“你的命运会在不久发生天翻地覆，正如凤凰涅槃，奥丁献身绞架学会魔法，葬身于厄运，才会获得崭新的希望、幸福和情感。结果收成之际，也会有磨练与牺牲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