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链
江豪问：“她......这是在干什么？”
梁二海看江豪的眼神在不断波动，朝他摆摆手，解释道：“你别怕，我侄女这病叫做紧张性僵直，虽然看着有些诡异，但实际上没那么危险。”
他来到少女的身旁，突然“啪啪啪”地大声鼓起掌来。
然后，又“嘿”地大叫一声，甚至伸手推了少女的肩膀一下。
而少女，没有丝毫反应！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江豪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梁二海朝他摊了摊手：“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小云发病的时候，就会用双手捂住眼睛，然后全身僵直，仿佛被定身了似的。”
“这种情况下，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她都完全感知不到，就好像......她将自己和外界彻底隔绝了似的。”
江豪吃惊道：“还有这种古怪的病症？”
梁二海点点头：“所以，我才需要找一个看护来帮忙照料她。”
说完，梁二海走到卧室的另一边，从床脚处拿起一件造型古怪的东西，来到江豪面前站定。
他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阿豪，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护工的工作，我希望你能穿上这个。”
江豪看了一眼，微微沉默，然后问道：“为什么？”
他看得出来，这似乎是一件用钢铁制成的马甲。
梁二海解释道：“小云的妈妈前段时间失踪，一直没找到人。”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的刺激，之后没几天，她爸爸也自杀了。”
梁二海眼中露出沉痛之色：“小云的妈妈有梦游症，这件铁衣，是我哥为了防止她梦游的时候跑到外面去，才特地找人打造的。因为，外面不远就是海边......”
梁二海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将胸中的沉痛吐出来。
“你刚才进来应该也看到了，在客厅走道那边有一条铁链，那条铁链就是用来连接这件铁衣的。”
“铁链的长度足够你去往屋中的任何地方，除了小云的这间卧室。”
江豪恍然：“你是担心我在小云犯病的时候伤害她？”
梁二海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发病的时候，对外界的危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所以......”
江豪顿时沉思起来。
看江豪似乎在犹豫，梁二海立刻道：“阿豪，虽然穿上铁衣会使你无法外出，但食物和饮水我已经留足了一个周的量，我这次出海，顶多三四天就能回来。”
迎着梁二海恳切的目光，又看了眼捂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女孩，江豪心中一软，终于点头：“那好吧。”
梁二海连忙道谢：“谢谢你，阿豪，你真是帮大忙了！”
说着，梁二海便将铁衣给江豪穿上，然后又出去将客厅走道上的那条铁链拉过来，扣在铁衣的后面。
“咔哒！”
随着锁扣锁死的声音，梁二海对江豪微微一笑，将钥匙放在卧室的书桌上。
“阿豪，铁衣的钥匙我不会带走，就放在小云这儿。”
看到梁二海将钥匙留下，江豪心中微微一松。
说完，梁二海便带江豪离开了女孩的卧室。
整个过程中，江豪一直都在注意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孩。
果然如梁二海所说，自始至终，女孩都没有丝毫动静。
江豪诧异的同时，也在心中暗叹：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从少女的卧室出来，梁二海指着走道墙上的一个类似门禁对讲系统的盒子说道：“阿豪，因为小云母亲的梦游症，我哥在屋内的每个房间都安装了内部通话器，并随时保持着开启的状态。”
“如果小云清醒过来，你可以通过这个内部通话器察觉到她的动静，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会通过这个内部通话器告诉你。”
江豪看了一眼那个方盒子，表示明白。
交代完这些事情，梁二海和江豪约定四天后见，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梁二海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上，江豪深吸口气，关上大门。
他偏头看了一眼大门旁边的走道，想了想，向里面走去。
“嚓嚓嚓——”
铁链拖地的声音在江豪身后响起。
来到刚才那间卧室的门前，江豪略一犹豫，然后小心地扭开房门。
“吱——”
房门打开，江豪伸头向里面望去。
灯光依旧昏黄，梁二海的侄女小云还是像之前那样，捂着眼睛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
就连脚放的姿势都和刚才一般无二。
江豪微微放心，向旁边望去。
床边的书桌上，放着梁二海留下的钥匙，旁边则是一部手机。
刚才梁二海说过，因为这里的渔村已经废弃，家里是没有电话的，只有那部手机可以和外界联系。
江豪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拖着的长长铁链，伸手拉了拉，无奈地转身将门关上。
梁二海说的没错，这根铁链确实只能到门口，他进不去小云的房间。
江豪顺着铁链一直向回走，来到客厅。
他发现，铁链是从客厅对面的一扇铁门下延伸出来的。
江豪试着拉了拉铁门，纹丝不动，显然已经被锁死。
他看了一眼没多少家具的客厅，向另一边走去。
拖着铁链在房子中看了一圈，江豪发现，除了少女的卧室之外，另外一个方向还有两间卧室。
其中一间是小卧室，梁二海说他可以睡这间。
另外一间看样子像是主卧，摆设有些凌乱。
除此之外，就是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
以铁链的长度，他刚好都能进去。
转过卫生间，江豪突然看到对面有一扇门。
他略一犹豫，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汪！”
江豪诧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拴在树下的狗，又看了看两边，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后院。
看着那条瘦骨嶙峋的黑狗，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海哥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家里还有条狗，这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江豪想了想，转身回到客厅，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一袋狗粮。
除此之外，他还在柜子最上层看到一本相册。
江豪略一沉吟，将相册翻开。
这是一本家庭相册，江豪看到好几张梁二海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两人的相貌有五六分相似，想必就是梁二海的大哥，小云的爸爸。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应该就是小云失踪的母亲。
他想到外面的那一圈海边，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海边，有梦游症的女人，失踪，想想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再次翻过一页相册，江豪突然目光一凝。
这是一张三个男人在船上钓鱼的照片。
其中两个是梁二海和他的大哥，另外一个，赫然便是他自己！
照片中，江豪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一手提着鱼竿，哈哈笑着。
看着这张照片，江豪心中又安定了几分。
看来，梁二海没有骗他，他们确实是朋友，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江豪看向照片中那个和梁二海长得挺像的中年男人，在心中暗道：“这么说，我应该也认识他大哥？”
可惜地摇了摇头，江豪揣上相册，又顺手拿了一把小椅子，向后院走去。
江豪坐在后院门口，将袋子里的狗粮撒过去，看着黑狗一边吃，一边摇着秃了半截的尾巴，喃喃道：“可怜的小家伙，看来，你的主人也没怎么管你啊。”
“等海哥回来，我和他说说，既然他们不管你，那你还不如跟我走呢。”
“汪汪！”黑狗开心地向他叫了几声。
江豪笑了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继续专心地翻看着相册，试图从中找回一些自己以前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江豪身后的走道灯突然熄灭。
不远处的黑狗看到这一幕，“汪汪”地叫了两声。
但江豪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相册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时，江豪身后的铁链似乎被谁抓住了似的，缓缓抬高起来。
“呜——”
黑狗看着铁链越升越高，甚至高到接近走道顶部的位置，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夹着尾巴低声呜咽起来。
江豪依然盯着相册，丝毫没有察觉。
然后下一刻。
“嘭！”
一股巨力猛地拽动江豪身上的铁衣，将他拉得向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