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踪者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艾文点了点额头，严肃道：“我的建议是立刻向教会申请援助，同时封锁全城进行搜查。”
鬣犬沉默了一会，直到手中的烤烟燃尽，这才捏灭烟头，道：“不可能，如果只是疑似就会去找教会的话，市政厅不会允许这样的申请通过，而且安托万家族的人不会想要教会再插手米尔斯的事情，”
“那是临界闪耀者的信徒！”艾文的情绪仍然有些失控，他压低嗓音吼道，“那群疯子！他们会摧毁这里！”
然后他很快平静下来，疲惫道：“带我去见见你爷爷，我会说服他。”
能从荒野之中来到城市里，艾文·霍华德自然有属于他的秘密，可那些都太久远，久远到他已经为了妻子放弃一切非正常的事物，但知识不会。
“好吧。”鬣犬妥协了，他在荒野中狩猎时见过一次临界闪耀者的信徒——
那是一群真正的异类，哪怕是邪物与邪教徒都在排斥他们，他们使用的一切仪式都随时有可能招致临界闪耀者的力量，那会将视线以内的所有事物全部毁灭。
俩人一前一后很快离开了东城治安局，但在东城治安局对角的咖啡馆门口，却一直有人在看着他们。
“杰拉德少爷。”满脸堆笑的治安官全然不见刚刚在审讯室面对艾文时的轻佻，恭恭敬敬的将车门打开。
里面的男人跨出一步，另一侧的车门也被人打开，大腹便便的治安局局长小跑着来到跟前，将治安官挤到一旁。
“有意思。”说话的男人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拄着暗金色文明杖的左手带满了戒指，笑道：“我以为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会是德普公司的老家伙。”
“非常抱歉，杰拉德少爷。”治安局局长满头大汗弓着身体，肥大的肚皮让他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的有难度，“仪式已经种给那小子，要不要……”
来自安托万家族的杰拉德少爷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迈步向治安局门口走去。
沿途，治安局局长用轻柔的语气在介绍着案件的全过程与所有相关人员的证词。
很快，俩人便进入治安局，穿过吊着十数具死尸的大厅，来到二楼的局长办公室。
“那个穷作家既没有变成邪物，也没有变成炸弹。”杰拉德·安托万露齿一笑，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站在阳台上，俯瞰着一片死寂的治安局，一只手的五根手指轻轻搭在栏杆上律动一般的敲击着栏杆，忽然问道：“迪肯斯，听说你之前也在公司里工作过？”
“是的，杰拉德少爷。”迪肯斯局长用左手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送上，点头道：“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我就在德普公司担任猎人队长。”
提到这点，他还有些骄傲，并不是所有公司人都能够成为猎人，因为荒野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一般的员工只配躲在城市中从事一些简单轻松的工作，这些人也被内部称呼为学徒。
而什么时候能够稳定的使用超自然力量，并且控制好自身的污染程度，拥有正常人水准的理智，才能够踏足荒野，这时的猎人也被称呼为实习生，什么时候能够独自在荒野生存，才正式被称呼为猎人。
他能够成为猎人队长，其中付出的鲜血和努力不计其数，含金量也绝对是实打实的。
杰拉德·安托万抿了一口浓茶，用轻松的语气道：“那你就负责把穷作家找出来，我要和他见一面。”
“包在我身上。”迪肯斯局长兴奋的拍着胸膛。
“新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杰拉德·安托万又问道。
迪肯斯局长连忙回道：“已经把仪式埋进伊恩身体里，只要等待触发，您就可以激活所有的仪式。”
“很好。”杰拉德·安托万将浓茶一饮而尽，眼中的黑色迅速扩张，直到完全占据眼球，接着他轻描淡写道：
“刚才给我开门的废物很碍眼。”
“干掉他。”
-------------------------------------
米尔斯市，新神历3119年1月7日，入夜，安托万大道。
传闻当城市创始人安托万家族刚刚抵达极北之地时，便一眼选中这块贫瘠的土地，而这块土地的正中央便在建设之后，被市政厅命名为安托万大道，同时市政厅也坐落于此。
这时，距离第十三次时之贤者的叹息还有半刻钟。
“有人跟上我了。”杨正平内心叹息一声，他就知道自己逃出米尔斯市的路不会那么顺利。
和邪神沾边的有几个正常人？这种策划在城市里搞大新闻的邪教徒直接枪毙都不算亏，盯上的猎物莫名其妙的跑掉，十个邪教徒有九个都会追查到底。
理由有很多，好奇啊，愤怒啊，随心所欲啊等等，反正基本上都和计划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教主有时候都会突发奇想搞一些有的没的，就比如疯帽，明明只保留能力就好，纯粹且强大，偏偏要留下对方的意识，理由就是好玩。
偏偏麻烦的是，他现在距离出城还有一半多的距离，就算是用虚化走捷径，也要明天才能出去。
这和异世界城市的结构有关系，为了布置时之贤者的叹息这个仪式，整个城市就好像一个钟表形状的结构，钟表的正中间是教堂和钟楼，想要让仪式能够不断维持，一个是要保证钟表形状的大致完整，所以出口仅有钟摆所在的位置，而且开放时间相当有限，另一个就是钟楼不能被破坏。
一旦钟楼损毁或者钟表形状被破坏，仪式结束，先不说有没有外敌入侵，光是城内普通人繁杂的思绪就能够吸引诸多邪神的注意，城市的毁灭也就进入倒计时了。
不过城市并不好破坏，能够建立起来的城市往往都藏着一些秘密，钟楼更是贴着教会。
教会在异世界可不是什么传教组织，而是货真价实的最强武力机构，就连教主都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一名城市主教，那些主教割舍了所有情感，能够无视精神影响的随意使用任何仪式，一个不小心，哪怕是号称最接近神的教主都会被带着同归于尽。
杨正平收束自己散漫的思绪，握住袖口中的枪柄，目光冷漠的扫过人群中逐渐向自己靠来的几个敌人，“五个。”
“干掉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