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噩梦(求收藏求追读)
翌日,大雪从天而降,飘飘洒洒覆盖了整个山阳县城。内外城一片银装,街头巷角,身穿破布衣的卖炭翁们,不断向路人兜售着木炭。
此时,真灵观中,白雪铺满了层层大殿的屋檐。
赵羽穿青衣短打,正和一群丹房弟子练白猿通臂拳。
他站于两米多高的木桩上,紧握双拳,脚步稳重,扭腰转胯,双臂抡圆甩出,如舞重锤。每一招打出,都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破风声,气势十足。
这套拳法有“白猿攀山”,“白猿连锤”,“白猿撕风”,“白猿擒龙”,“白猿轮”六式,每式七种变化,打法凶悍。
赵羽在演练的,正是“白猿连锤”。
自穆红菱教白猿拳,已有半月余,可能熟练掌握桩功和呼吸法的弟子,只是寥寥,更不用说四十二路打法变化了。
而赵羽已掌握除“白猿轮”外的所有招式,且已能将桩功、呼吸法与招式结合。
当然,他并未显露所有实力,只是施展了其中三式,可饶是如此,也已经让场下的穆红菱频频点头。
“赵羽师弟的打法招式,已初具神韵。你们好生观摩,会有不小益处。”
“今后我若闭关,就由赵羽师弟教你们拳法。”
“还有,因赵师弟进步神速,自即日起,他的虎骨补元汤份例,增加一倍!”
她并未提及赵羽破皮膜关的事,担心会挫伤其余弟子的锐气信心。
很快下方就传出一阵低哗,众弟子都将艳羡的眸光投向赵羽。
可也有人小声嘀咕:“他都练的这么好了,还多要一份儿?会不会是从咱们的份例里扣的?”
周围有几人纷纷点头。
对于这种话,穆红菱根本不屑回应。
铁牛也面色复杂地看着赵羽,他敏锐觉察到,后者自招摇山回来后,似乎隐隐就有些不同了。可他眼力有限,又看不出什么。
......
练武之后,仍然是辨识药材。
单申并未因招摇山的事,就为难赵羽,态度反而好了许多。
每当赵羽发问,他都会细细解释,甚至拿出不同年份的药材,让赵羽直观去接触感受,毫无对待旁人的那种不耐。
单申毕竟是过了两关的人,眼力自然比铁牛等人高明,能看出赵羽身上的细微变化,知道对方极有可能已过了皮膜关。虽然心中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并没有傻乎乎去问,更没有宣扬出去。
他虽脾气不好,可却不傻,在真灵观中混,什么人不能得罪,他还拎的清。
一个月下来,这些新晋弟子,也已将《灵草百纲》的内容都大致过了一遍。赵羽更是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将整本书都熟记在心。
......
是夜,寒风裹着大雪,呼啸四野。
赵羽盘坐在房中,双眸缓缓闭合。
少顷,一团神魂从他眉心破出,穿墙而出,向山下飘去。
赵羽神魂在风雪中飞渡,看着下方寥寥几点昏黄灯火,外城的窄巷破庙里,还有睡在干草上、瑟瑟发抖的乞儿。其中有些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自古以来,严酷寒冬,对底层百姓都是最难熬的。一场风雪,不知要带走多少条人命。
他离地十丈,很快掠过了内城城墙。
再一看,内城灯火较之外城,却要密集上许多。
锦绣路上,望月楼里正传出阵阵丝竹之音,隐隐还有女子的娇笑声伴着脂粉香气传出。
他匆匆一瞥,看到后院还有小厮,正将不新鲜的菜肴倒进泔水桶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锦绣路,呵,锦绣...”
赵羽神魂很快到了汤鸢湖畔,湖面已结了一层薄冰。
湖畔,一间大庄园门前,以绢帛包裹、足以抵挡寒风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庄园内,座座亭台楼舍有致错落,雕花栏杆,帷帐曼曼。
神魂离得近了,赵羽甚至能感受到,有些房中有暖风吹拂。
这是房间地下的火道中燃有木炭,做成了“地龙”,再严寒的天气,也影响不到屋内。
“一个土财主,就如此奢侈!”
神魂游荡至后院正房门外,赵羽就听到屋内有动静。
他毫无阻碍地进入房中,便见一个身穿洒金箭袖圆领袍,头戴员外帽的中年男子,正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着话:
“前段时间让你囤积的木炭,暂时先不要出手。
“让庄子里抓紧多打些棺材,这个冬天,我看不寻常。
“嘿嘿,另外派人去问问那些破落户,最近家中有无人冻死的?本员外慈悲心肠,可以给他们提供棺材!房契,田契,卖身契,都能用作抵押。
“另外,备五百两金子,明日是县令小妾马夫人的生日,本员外要亲自到场。
“哦,对了,这几天,你抽空去真灵观看看,带几件厚实的棉衣给伯儿,嗯,再从库房中取些珍贵药材,他如今进武房练武,需要进补。
“咱家兴旺发达,可还要落在他的身上。若他真能练武修道有成,在真灵观当个内门、长老,那我在官府那群老爷面前,脊梁也能稍微直上一些!”
萧山自顾自吩咐着,对面的管家则一一记下!
他们浑然不知,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团无形神魂正带着杀意注视他们。
“该死!勾连官员,对百姓食肉寝皮,该杀!”
赵羽已出离愤怒。
今日之行,他本来是想以神魂迷惑之法,让萧山做个噩梦,然后大病一场,那样家中自然就会召萧伯回来,他也能在半道截杀。
否则,萧伯一直待在真灵观中,他没有半点机会。
赵羽不是嗜杀之人,他本不欲取萧山性命的,可适才听到此人的恶行,又觉其百死都不足以赎罪。
“那就怨不得我了!”
......
当晚,萧山叫来一房小妾,两人云雨之后,便都沉沉睡去。
可当他入睡后,却发现自己恍惚间来到了一座荒山上,山上满是坟包。
他有些惊惧,择路欲逃,可身后却忽地传来破土之声。
他匆匆回头一瞥,却骇然发现,一具具漆黑的棺材,居然破土而出,齐齐悬浮在半空。在棺材盖上,他见到了熟悉的印记。
“这些...都是我家的棺材?不...不可能...不可能!”此刻,萧山的脸庞因为恐惧,已经完全扭曲了。
他踉跄地跑开,可身后棺材发出“嘎吱”的声响,盖子打开,其中一具具尸体,有被活活冻死的老人,有被玩弄至血肉模糊的小女孩,有被钝器砸破脑袋的中年男人...
他们如狗一般,四肢爬行,咆哮着冲了上来,然后,疯狂撕咬萧山的每一寸血肉,如同后者榨干他们的全部一样......
“不!你们这帮贱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在睡梦中的萧山忽地大吼一声。
一旁丰腴貌美的小妾立刻被惊醒,陡然起身,轻轻摇晃萧山的胳膊:“老爷,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毫无回应。
小妾意识到有些不对,掌灯一看,却见萧山双目暴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血丝,诡异骇人,再一探鼻息,死了!
“老爷!”小妾传出一声惊呼。
恐惧之后,她立刻搓揉眼睛,直至将其揉得通红,又取来水,滴落在脸上,扮作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这才慌慌张张跑出房去。
不一会儿,房门外就传出急促脚步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萧山正妻。
她看了眼床上衣不蔽体的萧山,眸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踱步片刻,就沉声吩咐道:“吴管家,你现在快马赶去真灵观,让伯儿回来。如今老爷走了,庄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他来定夺。
“另外,将那几个贱人,和她们的孽种严加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庄子一步!
“你是庄子里的老人了,好好做事,少爷将来也不会亏待你的。”
“是,夫人!”适才那位管家深深低下头去,遮掩住眼中的悲色。
在旁目睹一切的赵羽这才飞掠出门。
一个时辰后,吴管家慌张叩响了真灵观的大门。
几度周折,总算见到了萧伯。
他当即扑通跪下,在新主人面前哭的声泪俱下。
少顷,萧伯拍案而起,不可置信道:
“什么?!我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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