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兵据敌
安抚好了须卜旗云,这小子也像是卸下了心中枷锁,没多久就在地上躺着睡着了。
宇文坚用眼神示意呼延乙那楼,两人走到了河边。
宇文坚捡起一块石子,侧身挥臂甩了出去,奈何技艺有缺,打了三个水漂,石子就沉了下去。
看着这战果的宇文坚撇撇嘴,一屁股坐到了河边,望着河水北去,问道:“乙那楼大哥,你说咱们真能打赢这仗吗?”
呼延乙那楼坐到一旁,笑道:“原来首领心中也没底。”
宇文坚往后靠了靠,发现身后并没树,随即毫不客气的躺倒在地上,无奈道:“都是人前装模作样罢了,若是我这个主帅都心怯,下面哪个又能顶住恐惧。
百夫长们都心生畏惧,下面的骑兵要是咋看到倍数之敌,岂不是直接要溃。”
“这就是你选择夜间作战的原因?”
“夜晚对敌我来说,都是一种保护,就看谁先乱,拼的就是谁更不要命了。”
宇文坚扭头看着夕阳坠入地平线,道出来意,说道:“乙那楼大哥,这军中你跟着我的时间最长,论信任你在我心中是排第一位的。
你也看到了,质子们对我的军令并不是无条件服从,他们见的太多,心思也太多了。
为了此战能顺利施行,我准备将拔拔赤勿的队伍里,分出来五十人,组成督战队。
这些人都是大宁部出身,对你必然信服,所以你是这个督战队百夫长的不二人选。
今夜的战斗,你们可以最后冲锋,但在你们之前,决不允许有一骑畏战先逃,包括我。”
督战队,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计,鲜卑人继承了匈奴人的优秀传统,遇上硬茬子和战事不顺,开溜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此战宇文坚需要的是向死而生,否则就是赶着去给慕容运送头。
呼延乙那楼被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压的喘不过气来,随后沉声道:“这事我接了。”
望着满脸慎重的呼延乙那楼,宇文坚笑道:“乙那楼大哥还是相信,我宇文部内的子弟们,没有怕死的吧,说不定一箭未发,大伙都向死而生了呢。”
这种开慰话,呼延乙那楼是不信的,但愿自己手上,少染上些自己人的血吧。
宇文坚在上游跃跃欲试的时候,丘敦虎已经率三十骑作搜索状,行进到了距慕容运大营十里处。
“百夫长,咱还要继续吗?再往前,退的时候怕是不好退。”
丘敦虎瞥了一眼身旁的晋字大旗,哼道:“现在脑子里不要想你们是来当饵的,咱们现在是晋军骑兵,把人都散出去,嚣张一些。”
“诺。”
丘敦虎如此大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慕容运安置的明暗哨察觉。
“什长,是野人家的援军来了?”
什长盯着远处的火把光,火光照耀下,军甲和晋旗极好分辨。
什长低声骂道:“这哪里是什么野人家,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火把。
看旗甲是晋军的侦查游骑,快去上报。”
“诺。”
眼瞅着信骑飞奔而去,什长嘟囔道:“这里咋会出现晋军哩。”
刚跟麾下将帅吃过晚饭的慕容运,正准备上榻而眠,今夜犒军,就准备明日一早全军压上,一展拳脚。
“将军,紧急军情。”
慕容运一把甩开毯子,坐起身子急问道:“可是须卜欢趁夜突围?”
亲卫进帐禀道:“须卜大营内并无动静,是大营正南的明暗两哨齐齐预警,在我大营南方,发现北探的晋军骑兵。”
晋军骑兵?
难道松亭关内的陆徭出来了?
不等慕容运想清楚,只听帐外接连有马蹄声来。
“将军,大营西南发现晋军骑兵。”
“将军,大营东南同样发现晋军骑兵。”
整个大营南边都有晋军的影子,慕容运犹疑的问道:“看清楚了吗?都是晋军?”
两信兵相视一眼,道:“军旗军甲皆是晋军制式装备,做不得假。”
“如此。”
慕容运穿鞋走到了地图前,整个南部都在预警,说明晋军绝非松亭关内的那一点骑兵,难道王俊不顾洛阳,将幽州兵派出来了不成。
想到此处,慕容运的睡意被这种可能瞬间吓走,若是晋军掺和进来,局面恐怕要逆转了,当年扶余的事,再次涌上心头。
“这帮烦人的秃鹫,还没死人呢,就备着了。”
骂完的慕容运却也只限于骂人了,他扭头吩咐道:“去唤前都尉慕容赫来。”
“诺。”
等人的功夫,慕容运脑海里也在从速做着计较,因为此事放弃围困许久的须卜大营,那绝对是不成的,自己花费如此多的时间成本,决不能空手而归。
至于跟北上的晋军开战,他亦是不敢亲断,为今之计便是在战场南部再布置一道防线,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赫抬步进帐,抱拳道:“将军亥时唤末将,可有吩咐?”
慕容运望着地图负手而立,道:“大营南边突然发现了晋军的侦查骑兵,现在尚不知其有多少。
松亭关内不过百骑,就算王俊派幽州兵北上,算时间至多千骑了不得了,本将这次给你三千兵马,一千本部,二千降卒。
你连夜南下,在大营南二十里处设防,予你壮马四百。”
慕容赫抱拳应诺,出帐时再次被慕容运叫住,吩咐道:“你不要主动去找晋军的麻烦,但若是晋军先动手,咱也不用客气,打完了,再想后事。”
“诺。”
慕容部千骑南下,声势浩大,尤其是前面的四百匹雄健战马,几乎是一出营门,就跟后续部队,拉出来了五十余米。
连胜让这帮兵卒士气旺盛,只不过这个出征时间,让众人有些抱怨罢了。
营外蹲守的拔拔赤勿快速收集慕容分兵的消息和人数,飞驰的信兵不限马力,狂奔向南。
同样时刻观察着慕容部大营的须卜欢,正望着慕容氏的骑兵浩浩荡荡的奔南而去。
“首领,这慕容氏是往南去的,咱们在南边还有部族反抗?”
“慕容运就是打南面来的,南边的部族这些天早就像被耙子拉过一般,我看悬。”
“难道是晋军出兵了?”
须卜欢伸出舌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道:“王俊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许是慕容运诱我之计吧,传令各部,睡觉都睁着半只眼,省的运背没了脑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