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慕容出兵
有失必有得。
先前被大宁部施恩救活的吉答和库莫两部率先有了回应,两部都表示愿意跟着大宁部一起北迁。
这其中也有他们本就没有多少的牲畜存量有关,反正早晚都要挨饿,还不如跟着大宁部,准了逃过一劫,不准还能抱大腿,勉强糊口,光棍的很。
倒是须卜欢收到信后,愈发的慎重,他倒不是不想跟大宁部一样,以保存人力为上。
大宁部才几个人,他须卜部随便一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数万部众,几十万牲畜,岂是一句话能算清的得失。
要是这事水了,须卜欢难以跟损失惨重的麾下贵族们交代,哪怕他私下里再信任大宁部亦是此理。
最终须卜欢选择一动不如一静,扭头派了须卜旗云率两个百人队火速南下,帮助呼延乙那楼进一步坐实消息并建立预警。
嗅到危险的终归只会是少部分人,但危险本身却是异常顺畅。
慕容廆说动了所有的部族大人,慕容氏的骑兵已经从各地云集大棘城军营,骑兵们替换战马,火速踏上征程。
此刻在城内,慕容部要发动春季攻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段夫人得知后虽然气愤自己被蒙在鼓里,但她亦知轻重。
年少的慕容皝站在一旁,他不似其余两兄弟年幼懵懂,懂事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郁郁寡欢的母亲,只能乖巧的站在那。
段夫人瞧着儿子,颇有些心酸的说道:“皝儿,母亲并不是失落被你父亲瞒着,我失落的是你的今后啊。
他们叔侄俩都知道,唯独瞒着咱们娘俩,你可是嫡子啊。”
“母亲。”
瞧着儿子,段夫人咬咬牙抹了眼泪,说道:“今日是你父亲出征,你是嫡子,岂能不在场,走,娘带你去。”
说着便领上慕容皝,往校场走去。
校场中军帐内,慕容廆望着慕容运道:“此次我给你一千壮马,五千骑兵,充做偏师。
你经渝水河谷西出,一路由南向北,直扑宇文部的王庭。
据消息判断,此路沿途只有须卜部是大部,其余皆是遂尔小部,抵抗应当不强。
你的任务是牵制住宇文莫圭的南线兵力,策应在辽河的正面战场。”
慕容运拍着胸脯道:“大哥放心,小弟已经令边部斥候探查,宇文各部皆无所查。
咱一定先踏平了上次的马贼大宁部,再寻机吃了须卜欢,若是宇文莫圭不派援军,我就奔他的老巢去,说不定到时候,我这个偏师还能比你的正师快呢。”
眼见慕容运轻敌,慕容廆严肃道:“莫要大意,你的任务是牵制。”
慕容运收起嬉态,抱拳道:“末将遵令。”
眼见慕容运听进去了,慕容廆环视诸将,道:“传令全军即刻出发,目标宇文部的辽河大营!”
“诺。”
诸将自帐内鱼贯而出,望见段夫人纷纷施礼。
慕容廆提着刀和头盔走了出来,颇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夫人怎么来了。”
段夫人一推面前的慕容皝,道:“我一个女人家自然不能做什么,但皝儿是家中嫡子,大军出征搏命,他岂有枯坐厅堂之理。”
慕容廆眉头一蹙,道:“我慕容部还没有到让个六岁孩子上战场的地步,皝儿现今的主要任务是跟老师学习汉法,为今后的治国做准备。”
段夫人抿着嘴侧首,不饶道:“就怕到时候,跟今日一般,亦不需要他了。”
“你!”
终是心中有愧,慕容廆望了眼慕容皝,沉声道:“罢了,我已经让封释暗中看顾大棘城,皝儿就当作留守,城内的兵马和青壮,皆由其调配吧。”
“谢父亲。”
慕容廆这等于变相将城内诸事都托付给了段夫人。
伸手摸了摸慕容皝的脑袋,慕容廆阔步出府,跃上战马,带兵向北。
蓟城将军府。
祁弘快步入内,扬着手里的密信道:“明公,辽东太守密报,据探查,慕容廆分兵两路,一路自渝水西段而去,一路北上,直奔辽河。”
王俊接过密信,看过后疑问道:“东夷校尉处可有信来?”
“还是昨夜的军报,按常理,此时东夷校尉处已经接到军令,在集结兵马了。”
王俊沉吟片刻,问道:“段务勿尘处可有消息来?”
祁弘摇摇头道:“段部似乎并不知道此事,我们在部内的探子并未发现其有兵马集结的动向。”
“你的意思是慕容廆连段部都瞒住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段部知道,但不参与。”
王俊思索片刻,道:“段部守着无终道,不论其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都先不要动他。
你选一军支援松亭关屯住,以观后事吧。”
“诺。”
在东北局势发生骤变的时候,蓟城外的燕营却像是被遗忘了般,营外新开垦出来的土地阡陌纵横,营内训练声不绝,他们被保护的很好,亦是被装在了与世隔绝的套子里。
“世子,快看路上,是老营来的人。”
普拔一喊,听见的人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尤其是大宁营的人,大伙都在盼望着家人的消息。
奈何凑近一看,宇文坚发现了端倪,来人神色匆匆,汗流浃背,显然不像是赶着来报喜的。
拔拔赤勿道:“是左五十人长的亲卫,这人我认识。”
呼延乙那楼?
来人一落马,顾不得施礼,就将大宁老营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慕容部要春日里打过来?不会吧。”
春日!
宇文坚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脑海里闪过汉武对付匈奴的手段,可不就是大规模的春季攻势。
此刻游牧的宇文和定居的慕容,虽说比不上汉匈大战的规模,但宇文坚不否认慕容廆有发动丐版春季攻势的实力,若真是如此,那自家可就要遭了,弄不好质子之途也将终结。
瞧着宇文坚沉思,众人都围了过来。
“世子,慕容部真有可能春日里开战?”
宇文坚摇摇头道:“我们得到消息的渠道太少,这种判断轻易可下不得。”
丘敦虎急道:“那咋整?说的人心痒痒,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