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赛无好赛
在围观众人的喝彩下，段部马球队险胜。
段匹磾和段文鸯配合强突的身影，一遍遍在宇文坚脑海里闪过，这可不是一两日能练成的，披上甲，将球杖换成长槊，就是活生生的重装突骑。
看来段部重骑突击的战术，显然已经走在了各部前面。
打到后面，乌桓骑兵根本不敢与之对抗，气短则败。
将最后一颗栗子剥皮扔入嘴中，宇文坚看着一旁兴奋的老文士道：“不知老兄近日可有空闲，小子想请老兄能多带几人，充当观赛解说。”
老文士扶须道：“算你小子有眼光，这马球乃老夫一生所爱，城内各队还没有老夫不知道的。”
普拔见其吹牛，笑问道：“我听说燕公的马球队也不错，还准备下几注玩玩呢。”
老文士露出满脸嫌弃，道：“你这人忒没眼光嘞，燕公那队一看就是新建，冲起来跟打仗一样，半点技巧也无，稍微遇上个球技好的，就得被诱的满场乱窜，这岂是强队之相？
老夫劝你若是还没下注，便就此打住。
下了注，就赶紧给庄家赔个不是，将银钱收回来，否则定叫你血本无归！”
普拔心想都是自己兄弟，虽不如段氏在场上这般凶悍，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犹疑道：“当真？”
老文士闻言色变，扬起脑袋哼道：“若是不信，当老夫多舌即可。”
宇文坚摇摇头，这文士老头人还怪好的，自己用识字来选人，就等于放弃了能胜的机会，至于他们能走到哪一步，说实在的，全看运气。
在心里，宇文坚已经准备让营内众人，多观摩段氏的马球队了，先见过，方能学之，不是吗？
“老先生，先前的事考虑如何？”
“你小子倒是比身旁的这个大汉懂事多了，咱俩投缘，就不谈钱了，你们来多少人我都无异议，就当是同趣者小聚罢了。”
“老先生果然高义，既然不收报酬，先生在蓟城的这几天，食宿小子还是能保证的，大宁楼如何？”
“大宁楼？那地方可不便宜，倒是听说羊肉大包不错，老夫一日吃它三个足矣。”
“老先生不用替小子节省，只要能将场中技法一一相解，就是那羊肉涮锅，天天吃也无妨。”
眼见宇文坚如此大气，老文士笑道：“未曾想我在这人挤人中，还能遇上个财主。”
宇文坚望了眼远处帷幔围起来的观赏台，笑道：“人挤人有人的热闹，独享有独享的滋味，各不相同嘛。”
老文士摇摇头，抬手抱拳道：“既然如此明日再聚，老夫告辞。”
瞧着老文士潇洒离场，宇文坚笑道：“这人倒是有几分名士的洒脱。我们也走吧。”
宇文坚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呼喊，扭头一望却见卫景招手赶来，看来他是刚从帷帐中出来。
卫景跑过来喊道：“未曾想在此处遇上你，屠户刚的比赛可真精彩，看得我浑身热血沸腾。”
宇文坚瞥了眼卫景的穿着，这一身咋都跟热血沸腾凑不到一起。
卫景倒是不在意，笑道：“屠户，你这是准备去看自己球队的比赛吗？刚我还没看爽利，走，同去，同去。”
宇文坚蹙起眉头，这倒不是因为两场比赛衔接的紧，而是这场比赛他貌似非到场不可。
卫景瞧着宇文坚定在原地，眉毛一挑，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刚我听卢兄说，你们的对手是和刺史府上的，去看的贵胄们是最多的。
你不会怕了吧屠户？
没事，同僚一场，我给你鼓劲。”
宇文坚深吸一口气，他没得选，道：“走吧。”
坐着卫景的牛车，距场地还有两里，牛车便完全走不动了。
跳下车的宇文坚抬首望去，场外街道上已是百辆牛车云集。
送走了主家的车夫们相互闲聊。
“听说了吗？这次刺史府扬言要让燕公的球队一分不得！”
“一分不得？这太凶残了吧。”
车夫压着声音道：“听说是刺史亲自下的令。”
宇文坚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来到场外还要经过晋军的排查，如此场内怕是就没有百姓了。
果然一入场就是巨大的帷幔连绵，将冬日本就不多的阳光遮住。
一张张案几摆放规整，侍女穿梭其间，替观赛的达官贵人们添酒上菜，若不是还有场中未发的比赛，场内的歌舞怕是早就开始了。
宇文坚望向主座，王俊与和演并排而坐，两虎相争，这可不是啥好信号。
瞧着王俊望来的目光，宇文坚朝着主座扶胸示意。
王俊报以举杯回敬，和演看见宇文坚则没有半分好脸色。
燕公位尊，座位自然是极佳的。
这不由侍女带着，一落座沾了光的卫景就新奇起来，以他的官位，想要坐到这里怕还是要走很远。
坐定的宇文坚则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期，此次或许真要被人当猴看的。
比赛开始时并没有热情的呼喊，大家都是贵族，岂能跟平头百姓般热闹吆喝。
刺史府的马球队真可谓优雅而精准，经过短暂的试探后，很快就建立起来比分上的优势。
而反观燕公队，似乎处处都在体现，自己有力无处使，努力了而方向不对的窘迫。
一面倒的局面下，观战台上嬉笑不断，而被公开处刑的宇文坚，只能阴沉着脸，跟木头桩子般挺立高处，迎接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奚落。
瞧着在风中凌乱的宇文坚，王俊嘴角难抑其翘。
他能下令给一个名额，自然是将几条路都想过了，看场上的情况，显然宇文坚选了第三条路，平衡，在鹰狼两队中各选一二，这才会有场上难以磨合的迹象凸显。
就在王俊为逗弄宇文坚而心喜时，和演嘲讽道：“这帮胡儿不通巧技，只会蛮打蛮上，真是无趣的紧。”
王俊笑道：“那老夫得先恭喜和兄麾下，顺利进局喽。”
两位大佬发话，底下人自然要各凭本事露脸了。
场上的刺史府球员开始秀起了技术，明明一个蓄力抽球就能定鼎胜局的，却非要来回传导，将场上燕公队的球员溜的团团转。
“你瞧那胡儿，真笨，这都接不住。”
“哈哈哈，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