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育燕,铸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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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平推质子

两日后,宇文坚按时赴约,只不过在出城时,汇合了刚从城外归来的祁弘,作为王俊的心腹,有他陪同去质子营,自然是无碍的。

马上哦祁弘左瞧右看,问道:“卫书郎呢?”

宇文坚无奈道:“昨夜宿醉,尚未醒吧。”

祁弘摇摇头,道:“算了,不等他了。”

快马半个时辰,一行人就远远望见了晋军城外的联营。

凑近望去,联营中单出一营挂着燕旗,极好辨认,相较于其他营内的规整,此营内就显得喧闹了许多。

宇文坚勒马到门时,正见营内的众人围在一起欢笑吆喝,鼓噪声不断,在人群的包围中,两个膀大腰圆的鲜卑大汉正光着膀子,摔跤比试。

祁弘下马笑道:“未曾想,世子战书的时辰未到,营内的军汉们就按耐不住,自己先斗起来了。”

祁弘嘲讽营内混乱的弦外之音明了,那料宇文坚同样不是饶人的主,马鞭指着营旁的左右道:“寻常军户哪能有这阵仗,左弓营,右弩营,明公用兵老辣,还是看得起质子营呐。

若非霸王再世,怕是想出此笼,不是得令,就是躺着了。”

祁弘语噎,笑着摇头道:“你这小子,半分亏都不吃。”

望见了营门外的宇文坚,早早等候的拔拔赤勿快步走来,扶胸低首道:“拜见首领。”

此次呼延乙那楼奉命驻守关外的大宁老营,拔拔赤勿暂代百夫长。

宇文坚肃面点头,问道:“大宁营呢?”

拔拔赤勿伸臂一指,在围观的人群旁边,百人列队等候,与这营内校场的乱色截然不同。

宇文坚抬步入营,从大宁百人面前走过,扫视下兵卒纷纷低头,几乎无人与其对视,牧民之家和农户之家走出来的孩子,还是太过温顺了,露怯的心态可是军甲难以防护的。

这也是宇文坚在无终道伏击时,将披甲人集中使用,利用选锋小队打头阵,带动剩余人勇气的初衷。

宇文坚命令道:“以选锋队为前锋,五个十夫长率兵后之,刀不出鞘,准备列队推进。

左右各两个十夫长持弓,压制敢亮刃者。

准备吧。”

“诺。”

大宁队中,虽说面对五倍于己的队伍,但他们有着对军令的明确认识,在各自夫长的指挥下,很快便移动成行。

眼见宇文坚要用暴力手段解决营内,祁弘挥手招来骑兵,令左右两营戒备。

在这期间,外围眼尖的人已经察觉出了不对,不过他们眼中可没有畏惧,反而是有些跃跃欲试。

在他们眼中,牧民组成的军阵能有几分本事?嘲笑声多过积极应对。

宇文坚手掌向前一扇,拔拔赤勿随即喝道:“刀不出鞘,前进!”

顿时在选锋小队充作锋镝下,六十大宁步卒结阵向前。

起初围观的质子营众人还不以为意,但随着双方距离的缩近,气氛紧张了起来。

“打不打?”

“一帮放羊娃子,怕什么,打!”

说着质子营居然对着排进的大宁营,发起了潮水般的反冲锋。

观战的宇文坚嘴角微翘,居然没有暗中出溜的人,战心倒是强上三分。

拔拔赤勿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冷声道:“阵不散,推过去。”

随即刀如棍砸,刚冲过来的质子营众人即刻遭受了雨点般的打击。

没有散兵捉对,自然没有单挑的空间。

往往冲在前头的人,面对大宁队至多还一击,就被四五人招呼,很快就只能抱头鼠窜。

大宁队的推进,宛如热刀切到了黄油里,质子营众人一个照面便雨燕纷飞。

潮水退去,露出来大量的裸泳者。

面对军中人数霎时少了一半,两个摔跤大汉立马开始组织剩余人手,也要跟大宁队一样组阵对抗。

奈何仓促成行,大宁队就推到了跟前,面对越战越勇的手热之队,质子营的军阵仅仅只支持了片刻就土崩瓦解。

拔拔赤勿趁机喊道:“抱头蹲下者为降!”

随即整个大宁队鼓噪呼喝。

谁知这却起了反作用,剩下的五十余质子,可都不是易于之辈。

“娘的!出刀跟这帮奴隶崽子拼了。”

此话一出,十余人快速抽刀,准备见红。

就在同时,只听耳畔嗖声不断,左右压阵的大宁弓手,就已经将箭送到了拔刀者的脚下。

为首的摔跤大汉当即喝道:“不要拔刀!我等贵戚怎能弱于奴仆,跟我上!”

有贵心骄傲捆绑,质子营最后的众人再次发起冲锋。

为首的两个摔跤大汉的确身手非凡,硬生生凿开了大宁队的推进阵,但也仅仅如此了。

随着消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抱头蹲下,至于负隅顽抗的,多挨上数下刀把子,也就乖乖被擒了。

两个带头大汉倒是坚持的久了些,不过面对近三十人的围困,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两大汉被控制,整个校场内,只有站着的大宁队和蹲下抱头的质子营了。

宇文坚踱步登台,嘲讽道:“看来你们引以为豪的身手,也不怎么样嘛。”

“是我等没有准备。”

“这是偷袭!”

宇文坚笑道:“知道你们还不服气,既然如此,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双方各出五十人,校场再斗。”

“好!”

“再来!”

跟在身侧的祁弘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瞧那质子营内尚且有几个勇武的,到时候别输了。”

宇文坚笑道:“汉初时,高祖败项王之事,祁兄必知。

高祖用智,项王虽强,奈何最终败北。以小子浅见,质子营有六败,大宁有六胜。质子营虽兵强且多,但被规则所限,力无处发。

质子营内互不统属,其心必多,大宁出自同部,其心唯一,此心胜一也。

质子傲者无非自恃贵胄,论贵,质子营无人及我贵,仆凭主贵,大宁乃我亲兵,此贵胜二也。

质子不服管教,大宁顺令而行,此义胜三也。

质子选锋,以父职大小论,大宁选锋,以战士勇猛论,此度胜四也。

质子心败,累及后事难决,大宁军令如山,将官一言而决,此谋胜五也。

质子多出贵胄,少见饥寒,必惜其命,大宁牧户出身,多受财薄所制,为争一先岂会惜命,此乃命胜六也。”

祁弘扶须细想,道:“若真按你所述,此战无需再战矣。”

宇文坚压低声音道:“其实还有第七胜,那便是主帅胜,我可以大庭广众之下打击质子营的士气,提高大宁的士气,因为我才是裁定者。”

祁弘面色一怔,突而笑道:“你果然油滑。”

“不,这不是油滑,我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有机会改,毕竟在战场上,输一次,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