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丹妮莉丝
香水花园
夜莺沉默之后，云雀接着唱响了下一首歌，苍鹭在芦苇丛中扑腾、在沙洲上降落。
被点亮的暖云映照出各种色彩：粉红色、紫色、栗色、金色、珍珠色和橙黄色的都有。
其中一朵云看起来特别像龙。
完全绿色无污染的自然生态每天都会在这处巧夺天工的花园中展现。
丹妮莉丝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那美好的晨光，眼中露出了思慕的神色。
周围仆人们起早忙碌为她梳洗打扮的场景让她想到了那栋宽敞的红屋。
那时他们住在布拉佛斯一栋有着红漆大门的房子里，丹妮有自己的房间，寝室窗外还有棵柠檬树。
威廉·戴瑞爵士也还没离开他们，哥哥韦赛里斯还时常给她讲故事。
尽管时间相隔不久，但丹妮总觉的一切都那么遥远。
想到这里丹妮再也没能忍住眼眶中的噙满的泪水，豆大的泪珠噗哒噗哒的滴落在脚下，还有几滴落在了衣服上。
那个魁梧的灰胡壮汉像父亲一样撑起了一个家，纵使后来眼睛半盲，还能从病榻上高声怒吼、发号施令。
仆人们很怕他，但威廉爵士待丹妮始终亲切慈蔼，唤她作“小公主”，有时则是“小姐”。
然而他始终没有离开病床，日夜被疾病的气息所缠绕，那是种湿热而恶心的甜味。
每当丹妮做噩梦的时候总会闻到这种味道。
威廉爵士死后，仆人们发生叛变，把仅剩的一点钱全给偷走，没过多久他们便被逐出那栋宽敞红屋。
当红漆大门为他们永远关闭时，丹妮就没有一刻不在怀念那里。
“我的妹妹！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别给我拖后腿！”
身后突然然来一声高亢的声音，那声音里似乎带着点癫狂。
于是她赶紧擦干泪水，不想让韦赛里斯看到自己掉的眼泪。
但她略显红肿的眼眶和衣服上没有彻底风干的泪痕出卖了她的状态。
韦赛里斯过来看到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掐住丹妮的肩膀，指甲都已经掐入了肉中。
让她行看着自己的眼睛，出声吼道。
“你想唤醒睡龙之怒吗，我的妹妹。”
“再敢哭丧着脸我会让你好看！你要是胆敢搞砸今天的宴会我会把你扔到肮脏臭乱的码头，让你再也无法回家！”
丹妮听到不能回家后开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今天你要为那些达官贵族们挨个敬酒，里斯的贸易亲王许诺我只要在场一半的人同意，我就能获得里斯支持的一支舰队！”
“到那时我就即将开始我反攻的号角！”
这些话丹妮都静静地听了进去，她知道最好不要在兄长编织迷梦时戳破。
韦赛里斯一旦生气起来非常骇人，他称之为“唤醒睡龙之怒”。
“你不想唤醒睡龙之怒吧，想不想？”
韦赛里斯的手指越捏越紧，似乎要将她皮肤掐破一般，让她疼痛难忍。
丹妮怯弱地回答。
“不想。”
韦赛里斯笑了。
“很好，快去换洗衣物吧。”
说完后韦赛里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之后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窗边的丹妮回过神赶忙过去。
仆婢们走进屋内，鞠躬行礼，然后动手准备沐浴。
她们在澡盆里放满从厨房提来的热水，洒进玫瑰精油。女孩用条粗布巾裹住丹妮头发，搀扶她入浴，洗浴水滚烫无比，但丹妮莉丝没有吭声。
滚烫的热水反而让她感到舒适，她喜欢这种热，让她有干净的感觉，像没有做噩梦一样美美的睡了一觉。
沐浴清净之后，女奴扶她起身，拿毛巾擦干她的躯体。
女奴把她的头发梳理得亮如熔银，老妇则为她搽上花草香精，两腕、耳后、双唇和下面各轻触一抹。
接着为她穿上里斯贸易亲王送来的内衣，再罩上深紫丝袍，衬出她的紫罗兰色眼瞳。
她套上金边凉鞋，老妪又为她戴上宝冠和镶着紫水晶的金手镯。最后才是黄金打造的厚重项圈，上面刻满古瓦雷利亚的符文。
镜子中映衬出女孩儿的面容。
她的容颜宛如雕塑般精致，皮肤白皙如同最上等的瓷器，透出一种不属于尘世的清冷。
只是身形单薄证明她似乎才刚刚开始发育。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乘坐轿子来到了待客场所。
今日宴会正式开场。
他们越过太监，走进大厅中央的高台主座，苍白长春藤四处攀蔓的庭院中，叶影被日光染成白骨般的银色。
院落里宾客往来穿梭，其中不少是皮肤黑如暗檀的盛夏群岛领主。
丹妮莉丝满怀惊奇地看着这些人，她还是第一看到这么黑的人。
厅院之内，空气中弥漫着火椒、肉桂和甜檬等香料的馨香气息。
他们被护送进会客厅，彩色镶嵌玻璃描绘出神圣的场景。四面墙壁上精美的灯油即使在白天也燃烧不绝。
刻绘着两片石叶的拱廊下，一名太监正高声宣告他们的到访。
“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三世，”
太监用高亢甜腻的声音喊。
“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以及他的妹妹，龙石岛公主‘风暴降生’丹妮莉丝。
大厅内的一众宾客无不停下手中的活，他们纷纷安静的看向这对王国兄妹，想要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
整个大厅近百号人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仰头眺望高台主座上的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
直到安静了小一会儿才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丹妮感觉没有比这一刻更难熬的时候了，众多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展览商品。
她低垂着脑袋身体略微发抖，紧张的小脸煞白。
韦赛里斯则相反，他仰着脸，脸上露出高傲的神态，似乎非常享受众人的关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下面窃窃私语中不乏夹杂着“乞丐王”“亡国之君”的贬低话语。
更有甚者还有公开大声的嘲笑这位四处乞讨为生的“国王”。
等到周围声音又再次渐渐喧哗起来，她才敢紧张地转过头去，怯生生地打量起周围的人群。
忽然她发现了一个外形俊朗神逸的少年在下方的贵宾席位上打量自己。
她羞怯而小心的低下头躲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却又从刚刚的惊鸿一瞥中看到他的样貌后，从中感受到一丝亲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