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这个人有毒
有轨机车停在浮空学区边缘的巨堡哨所前，韩索洛和维奥拉下得车来，站在猎猎风中。
尽管是第二次来，韩索洛还是心生赞叹。
阿伦戴尔别的不说，逼格是拿捏住了，浮空岛铁索道，玄甲骑兵。难怪被誉为“刻印者圣地”，有点东西。
在门关出示证件，得以放行。
韩索洛举步踩到铁索上，维奥拉说道：“你打算走下去吗？”
韩索洛转头：“不然呢？”
“当然是，以施法者的方式下去。”
维奥拉白皙的手掌从黑袍中伸出，修长的手指画了两个圈，漆黑法力即刻涌现，将她和韩索洛包裹、托起。
先是微微腾空，旋即高速下坠！
五十米的高度眨眼掠过，他们轻柔落地。
韩索洛脚踏实地，已经置身在外城区中，他有些惊讶：“厉害啊……这是你的刻印能力？”
维奥拉红唇勾起。
从机车上下来，看到雄伟的巨堡哨所后，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一些。
她认为，她刚刚在车上说话的态度有些不礼貌。
这不应该。
韩索洛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他身上。
过来帮他，也是自己答应的，没有人强迫她。
虽说之后和这个男人不会再有交集，但就好像她说的，表现得开朗一点，给这个韩索洛留下一段——
美好的回忆。
维奥拉笑道：“这是‘施法技巧’，属于基本功。好比剑术，有些人可以连绵的发起攻势，精准而优雅，有些人只会笨拙的劈柴，我对法力的运用十分精妙，因而可以滞空、滑翔。”
韩索洛略有所思。
“别费心思了韩先生，我的天赋不是你能比拟。这不是我自吹自擂，这是莫妮卡老师亲口认证，她说我的天赋只比她差一点点……”
维奥拉抬起手，做出一个韩国男人看了会发狂的手势。
韩索洛笑而不语，安静看她装逼。
“我能做到的，你永远做不到。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命运的不公，我也很遗憾，我是受泽尔蒙意志眷顾的人。”
好吧。
维奥拉的技术的确不错。
她不但可以用法力送人下来，而且可以准确控制落地，两人身侧就是铁索道的起点，附近停驻着几辆出租马车。
但她这个唱戏一般的腔调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她很风趣吗？
无奈间，车夫上前来招揽生意：“两位老板要去哪？”
韩索洛说道：“针织社。”
针织社？
好远的！
车夫竖起两根手指：“只要两个银币。”
韩索洛震惊！
感觉有点贵。
转头想想也正常，就这么一个社会，出租马车属于奢侈服务业，普通人绝不会考虑。
干出租马车的更不会是单体户，眼前这个车夫显然没有自己的车架，他是个职业司机。
付了钱，上了车。
维奥拉取下兜帽，金色长发滑落，她打量车厢。
车厢还算是大，两排相对的座椅中间，固定着一张小桌子。
桌上有一盏煤油汽灯，还摆着一盘小点心，算是服务意识周全，照顾到了雇主的虚荣心。
她取出丝帕，擦了椅子，施施然坐下。
韩索洛早就坐着了。
他看着维奥拉，说道：“维奥拉小姐，你高傲的操守呢？不是说公共交通工具很脏吗，怎么就坐下了？”
“你想跟我吵架？”
“我诚心发问。”
“那我诚心回答。学区的有轨机车，科技含量很高，轨道建设需要天量成本，车体研发需要优秀团队，更涉及城市规划，需要先见之明，非得是一个伟大的城市，才能将它普及。但它依然廉价。
“因为它的收费太低，只要两个铜币就能上车。我不能坐那样的东西，否则别人会觉得我很便宜。”
维奥拉笑着。
她说的话非常的难听，但她甜美的笑容弥补了这一点。
她敲了敲身前的桌子，又道：“这辆马车不一样，两个银币，不算少，不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当然，如果不是瑞秋的请求，我是不会上车的，韩先生下次还想约我，得先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
“我宁愿坐一辈子有轨机车，也不会买一辆马车。”
这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啊喂！
不论从便捷性还是舒适性上看，机车都把马车吊起来打，马车狗都不买。
“这就是你的肤浅之处。”
啪。
维奥拉从黑袍底下取出笔记和手稿，放在桌上。
她打开钢笔的笔帽，说道：“时间宝贵韩先生，我想继续我的功课，你应该不会打扰我。”
“您请便。”
阿伦戴尔的外城区很大，有的地方人口稠密，有的地方百业凋敝。
针织社作为一个“慈善机构”，开在外来务工人员居多的旧城区，马车要走三小时左右。
人在专注时，总会透出一股别样的迷人气质。
维奥拉本就是美艳之人，她的眉眼极为精致。
此刻全神贯注，碧绿的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感，给人高不可攀，又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触。
明知道靠近她不容易，很可能在殚精竭虑遍体鳞伤之后，仍然换不到她的一个笑容，但内心深处的欲望仍然蠢蠢欲动。
韩索洛认为，维奥拉有一种魔力。
她的魅力，能让意志薄弱的人舍生忘死。
维奥拉在手稿上写写划划，不时翻阅笔记。
她的笔记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风骨苍润，足称笔挟天气，一看就是用心至极。
韩索洛看了几眼，发现她正在学习炼金术。
上头一大堆一大堆专业名词，虽是第一次见到，但他神奇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再看看维奥拉手稿上的内容——
啥啥啥，写的是个啥？
她应该在研究一个魔药配方，但她的配方错漏百出，更让韩索洛绝望的是，她在无足轻重的地方穷尽心血，删减增添一些于大局无益的素材。
看她研究，真有种王者看青铜打游戏的感觉。
为了自己的血压好，韩索洛选择不看。
他开始品味、琢磨自身法力，看看是不是能掌握几种用法，也能直上快下，在空中翱翔。
只是念头刚起。
便生百种妙法。
噫！他悟了！
……
……
如此，三小时后。
“针织社就在这里面，你们可以走这条小巷，穿过去，就是针织社了！”
车夫放下两人，指明方向。
韩索洛左右看着，此地破旧老朽，道路狭窄潮湿，两侧房屋不断的向上扩建，宛若畸变的蜂巢朝着天空无序堆砌。
楼宇间，绳索交织纵横，晾晒各色衣物，却无法让人感受到一点祥和的生活气息，只是心浮气躁。
车夫说的小巷，仅能容纳两人并肩，内里一片昏暗。
韩索洛指着巷道：“我们进去？”
维奥拉微微点头：“走吧。”
韩索洛一马当先，小巷幽静深邃，远远听到人声，空气还算是清新。
他的面色，很快变得严肃。
吹来的风中……
有魔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