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学期
东京市，天目区。
山田乡。
时节已是暮春。
神乐白羽从神社去往学校的这条路上，一路的树叶都已褪去鹅黄，转而变得翠绿，像是在积极地迎接着夏天的到来。
“东瀛的中学，开学时间甚至能晚到四月。”
“这个点，家里的学生应该都在学校考过两轮月考了。”
神乐白羽心想。
圆润光亮的小皮鞋“嗒”“嗒”“嗒”踩在砖块上，声音清脆。
她不紧不慢地提着书包，慢悠悠行走在小道间。
东瀛的教育很是松散。
寻常人家子女，压根没有上大学的欲望。
尤其在这种边边角角的市郊，往往是还没到毕业年级，众人就早早地寻找好了今后的去处。
只待毕业，便全身心投入工作。
因此，东瀛的高中，对大部分学生而言，是切切实实肆意挥洒青春汗水的地方。
“幸好这边没有什么苛刻的课业指标。”
“不然，叫我再上一遍国内的高中，恐怕整个人都会疯掉吧。”
神乐白羽暗暗庆幸。
虽然很多人都自称十分怀念校园时光。
但那是在不用重新回去的情况下，他们才敢如此发言。
假如再把他们抓回去关个一年半载，那股痛苦的记忆就会立刻涌上心头了。
——怀念校园时光什么的，果然还是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比较好。
抱着这种心态，神乐白羽跟着逐渐密集起来的人流，一同踏入了山田中学的校门。
山田中学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公立学校。
虽然名义上位于东京市。
但实际上是处于最边缘，即便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偏僻地带，所以每一年级的人数并不多。
像神乐白羽这一届，整个年级便只有6个班。
她朝公示牌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散开，围绕她空出了一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空圈。
因此神乐白羽很轻松地就来到了公示牌底下。
“神乐同学，你在一班！”
“以后我们就是同伴同学了，请多多关照！”
还未等她开始搜寻自己的名字，便有人直接将她的班号报了出来，倒是乐得轻松。
不过这种心情还未持续一秒，人群的风向就立刻变成了“神乐同学”欢迎大会，让她的“新学期藏匿计划”还没开始便中道崩殂，胎死腹中。
“我靠，我也在一班！”
“妈妈！我要跟神乐同学做同学了！”
“哇，为什么上学年神乐同学不在一班？我今年从一班被赶出来了！”
“还不是你太菜了？”
“说的跟你在一班一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顿时将周围的嘈杂全部盖了下去。
以至于很多刚到校的学生，连自己在哪班都不知道，就先知道了“神乐同学”在一班这件事。
然后......一班人员布告底下的人就立马多了起来。
有看到自己名字，因为跟神乐白羽分在同班而偷偷欣喜的。
也有上上下下看了五遍都没找到名字，一脸死色退出战场的。
对此，神乐白羽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世界第一可爱美少女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虽然她并不喜欢被人当作话题中心。
但是体验起来爽不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本来就是这样矛盾且变态的生物。
不过......
她的目光精准地瞄到了另一个名字。
——“A班，佐仓玲子”
与数字班不同，A班这个唯一的字母班是正儿八经的升学班。
整个年级成绩最好的一批都在里面。
由于前身的高一成绩并不好，而且考试中还有一些东瀛的独占科目在。
即便神乐白羽已经将理科卷子全部做到了满分的程度，却依旧与字母班无缘。
而是分到了普通班中的一班。
当时她才刚刚穿越过来，还未同玲子发展起坚定的革命友谊。
如果换做现在的话，玲子肯定会提出“二人一起全科挂0，这样就能100%分到吊车尾班”的提议。
“你倒真是一语成谶啊。”
神乐白羽念道，“嘛，算了，身边少了个烦人精也挺好的。”
她左右环视一圈。
预想中玲子同他人有说有笑，一边从她身边经过的场面并未出现。
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进入教学楼。
跟着指引来到鞋柜处，神乐白羽刚打开柜门，一叠厚厚的粉蓝色混合的信笺便哗啦啦像下饺子一样落了下来。
一时又是无数目光从四处投来。
夹杂着羡慕，期待，还有些许的妒嫉。
“这些家伙......开学第一天就送，还真是不消停。”
嘴角一抽。
神乐白羽将地上的情书一一拾起，再从柜子里翻了翻，把所有的信封都装进书包。
确认没有遗漏后，才换上室内鞋，往新班级走去。
之后便是冗长且无聊的开学典礼，以及经典班级自我介绍环节。
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让人听得昏昏欲睡。
几小时下来，神乐白羽从中获得的唯一收获便是——
无论穿不穿白丝，都不影响她成为人群关注的中心。
所以......
明天还是穿着来吧。
主要是冻傻了。
不过说到白丝，神乐白羽的目光看向侧边。
曾经是玲子的地方，坐着另外一个装束颇为奇异的少女。
在温度已经回升的四月，她依旧系着厚厚的围巾。
不光是脖颈，连整个嘴巴都被围巾遮住。
假如少女穿的不是学生制服，而是更加暴露的服饰。
恐怕会被人当成传说中的忍者，动动手指就能结印的那种。
不过既然是出现在学校里，想必只是一个模仿忍者的中二病。
当然，最巧合的地方还是在于，她和今天的神乐白羽一样，同样光着大腿。
从裙摆下沿，一直到脚踝处，所有的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您好...？”
神乐白羽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一停留，那少女就好奇地看了过来。
然后，盯上了神乐白羽的双腿。
“哦！”
少女的目光明显闪亮起来。
“您也是光腿党？！”
“啊呀，不......”
看着少女期待的表情，神乐白羽否定的回答刚提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她点点头。
“确实。”
“您看，我就说光着腿很舒服吧！”
得到肯定后，少女眼中似有小星星源源不断地冒出，声音透露着欣喜。
“太好了！从家族中出来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跟我同样想法的人了。”
“袜子这种东西，绝对是人类对自己最严苛的束缚，是对人性的背叛，是对自然的扭曲！”
“穿袜子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感受到。”
“那种皮肤直接接触冰冷空气的清凉感觉。”
“特别是在冬天，雪花穿过衣服的缝隙，贴着大腿边缘，逐渐融化，沾湿了皮肤......”
“真的是——”
“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少女的脸“噌”的一下染上羞红，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虽然本来也没露在外面。
“对不起，今天第一次遇到同好，所以说的多了一点。”
“打扰到您真是抱歉！”
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
嘴中的话语以更快的速度，机关枪式的冒出。
语气之愧疚，歉意之深切。
大有一言不合便切腹自尽之势。
假如神乐白羽刚刚穿越过来，这一串丝滑小连招，她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哪里哪里，我是神乐白羽。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不必这么拘谨，我不会在意的。”
神乐白羽学着玲子，做出一个标准的营业笑容。
谁知少女却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缘...缘分？”
“难，难道说？”
少女小声念道，望向神乐白羽的目光无形中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我我我叫常璐茉子！”
“很高兴认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