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终局
“我来了。”
“白墨”静静的盘腿坐在这片仅有黑白二色的世界中。
寂静，荒凉，毫无生气。
感受着口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香烟以及身旁仿佛早已在此的“祂”！
“来一根？”
说着便不管皱着眉头的白墨，自顾自的拿起一把老式齿轮转打火机点火，火焰点燃后还美美的吸了一口，随即口中吐出一股不知名的黑烟。
感受着口中的异物，白墨直接吐掉，继续盯着眼前这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家伙。
“我不抽烟，谢谢。”
“那真可惜，其实我也知道。但谁让你们人类总喜欢抽这玩意，当忘忧草。”
在空中翻了个转身，那个复古型转轮打火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有爱抽烟的人看到，八成第一时间都会想把它收藏起来。
“好吧，奈亚拉托提普，我想问问我值多少钱？”
没有任何代称，没有任何迟疑，白墨直接叫出眼前这家伙的名字。
奈亚拉托提（Nyarlathotep）
是霉国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位外神，由万物之主阿撒托斯所诞生，被称作“伏行之混沌”。
奈亚拉托提普是以阿撒托斯为首的外神们的使者兼代行者，他常常化作人形在地球上行走，通常表现为一个有着深色皮肤、身材瘦削，模样看起来像是古埃及法老的人。
奈亚拉托提普总是热衷于欺骗、诱惑人类，并以使人类陷入恐怖与绝望到最终精神失常为其最高的喜悦。
在克苏鲁神话中，他的形象最接近于传统“恶魔”的概念。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白墨觉得自己跟对方应该属于同一个种类，都是喜欢看乐子的，都有点疯狂。
只可惜看乐子得有足够的实力，而他“没”这个能力。
“哟，怎么想到卖身了？”
将手中的烟头拿走，奈亚拉托提普的口中还像样地呼出一口白烟。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能否再具体一点？”
看着眼前还装作啥都不知道的人，白墨将心中所有的猜想全都说了出来。
“我不是个天才，但我居然凭借自己的能力创出了天罡地煞之术。”
一边说着白墨的脸上露出些许自嘲。他没什么优点，唯二有的应该算是乐观以及些许自知之明吧？
“可当我完成在东方的旅行后，我又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冥冥之中有股感应，促使我来到了这里。
当我来到这里时，我对原本的故乡再无任何留恋，就连我麾下的那群白帝城的人民也极少提及。
紧接着便是那股如影随形的熟悉以及怪异，仿佛我进入了一个刷了无数遍的剧本。”
白墨站起身，感慨万千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并透过指尖的缝隙看着这片自己的精神世界。
单调的黑白二色令人不由得怀疑这是否是一片画卷中的世界？
“你知道吗？其实当我跟宙斯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想过很多话要说，但是最后说出来的却是我最意料不及的。
我这个人脑子可能有时候的确有点抽，但是我敢保证宙斯不会。
但是他同意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而且恰到好处，就这么简洁明。
命运的使然？”
谈到这里，白墨顿了顿，看着眼前细细品尝不知何处出现的茶水，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的奈亚拉托提普，而他继续淡淡道：
“我选择视而不见，并且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意外，敌人撤退，毕竟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受到任何肉体上的伤害，不是吗？”
“对。”
奈亚拉托提普收起了杯具，点头同意，甚至连双手都热情地击起了掌。
“可是，那股无处不在的心悸我总是忘不掉。”
听到这，奈亚拉托提普嗤笑了一声。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没来由的心悸感？比如现在？”
伴随对方话音落下，白墨突然能察觉出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让自己心悸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自己打入深渊。并且伴随对方发力，原本黑白二色的空间之上密布无数的星点，仿佛置身于万千星宇之中！
可这种感觉白墨与之前的种种是如此的相像，但又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不一样。”
白墨摇头道。
“你只不过是用那绝无仅有的力量压制着我，用那无孔不入的心灵之力囚禁着我，归根结底都是那种以粗暴的外力干涉方式。
但是我能感受到有一种更隐秘的东西，它在干涉我对某样事物的看法，并且还让我完全地认为是自己得出的答案。”
站起身，白墨眺望着天上的星星，传闻宇宙中的每一颗太阳都是由传说中的旧神尸体所化而成的。
如此的恐怖，如此的可怕，如此的不可思议。
但是至少它们在那里，白墨相信，他终有一日将会超越那所有所谓的旧神。
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所谓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有一个比较出名的笑话，说出了克苏鲁神话的本质。
当人站在蚂蚁面前时，蚂蚁的视角只能支撑它看得到鞋，于是它就认为它眼前这个生物就是鞋这个样子。
盲人摸象？坐井观天？
但是现在不一样。
很怪！怪得出奇！
白墨可以接受他在智慧上被对方碾压，力量上被对方击垮。
因为这些都是现实当中他所知道的，输得不冤。搞清楚怎么输的，下回赢回来就行。
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幕后黑手一直站在幕后，看着自己就像个戏台上的娃娃般随意摆弄。
他讨厌，他厌烦，他愤怒。
他就是最单纯的不喜欢，为了打破这种心底的厌恶，他甚至可以直接将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
很奇怪不是吗？
但他就这么干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当他发现自己无法下好这盘棋，甚至连他这个所谓的棋手也被对方看成了棋子之时，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棋盘掀了，但只可惜现在他的力量不够，并不支持他掀了这棋盘，于是他只能选择另一条路，去抱另一位棋手的大腿。
听着白墨的倾诉，奈亚拉托提普一直保持着沉默，尤其是在他讲解知识，掌控万千之身的祂已然洞穿了白墨那毫无遮挡的内心。
他真的好想笑。
太有意思了！
他真的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及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多么想就现在直接收走对方的一切，然后再去看一看那位万军之主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啊！有比那更令人感到愉悦的吗？
但是很可惜。
“很抱歉，我做不到。”
奈亚拉托提普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十分有诱惑的提议。
而白墨也是毫不生气，无所谓地退了回来。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个世界已经被重塑了无数次，这也正是我被吸引来到这里的原因。”
那亚拉托提普双手张开，缓缓向上，俊朗的外表逐渐变化回祂最初的容貌，仿佛是即将沐浴圣光的信徒。
“这个世界的含义很简单。”
“阿撒托斯！主！上帝！这些都只不过是我们对那位无法言语的存在者的敬称罢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对，我们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位伟大存在者的梦罢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位存在带来他想要的乐趣，好延续这个幻想中的世界！”
谈到这，祂神情有些失落，但那表情又转瞬即逝。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一次的主角是我？”
白墨低着头，他的整个人此刻都在奈亚拉托提普的阴影之中，那看不到的面容上满是——不在乎？
“对，没错！高维意志的投影！经历万千轮回不朽的存在！真正自由的灵魂！你——白墨！！”
奈亚拉托提普旋转着，身体疯狂的抖动，好像是在向一位无与伦比的存在进贡祂所能拥有的一切！
而白墨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哪怕对方一直在围绕自己旋转，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上供的祭品。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故事还会继续吗？”
奈亚拉托提普停止了旋转，一瞬间换出一道西装，并右手扶胸，优雅且礼貌的微微向前低头。
“当然！当有人看到这篇故事并愿意为他评头论足时，您的故事将会继续开启新的篇章！”
白墨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无边的星辰，好似一尊雕塑。
“我原本以为我的故事会足够的灿烂，多姿多彩，哪曾想三十六万一千的开始就已然是我的结尾了！”
“我会等，等一切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