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诸子百家
“最后一种进入门道的方式，则是——
激活圣人塑像灵光，成为序列门徒！
仅仅就我阴阳家而言，已经有五十年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激活圣人塑像的灵光了。”
陈厌胜听的认真，完全没有打断。
他对关于门道的任何知识如饥似渴。
因为他认为，只要知道一分知识，就得到了一分翻盘的机会。
黄仁谦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继续说着。
这些回忆显然激活了他的一部分雄心壮志。
“也正是因为已经五十年时间，我阴阳家门道内外，无一人能激活圣人塑像的灵光。
往日的序列门徒，老的老，死的死。
这直接导致了阴阳家门道的衰落。
我阴阳家虽然足足有二十七种流派，流派数量在所有门道中排行第三。
但人才已经很久青黄不接，没有像样的青年才俊站出来挑大梁了。
再加上儒家和法家的打压，在朝堂之上制定规则，将其他门道从各行各业中排斥出去。
如今，阴阳家门道下二十七种流派的门徒们，混的是一个比一个凄惨。
过得差些的，要么在路边摆摊算命。
要么整日在山沟沟里寻金定位，下墓捞明器，赚那折阳寿的死人钱。
要么就是当骗子，跳大神。
混的好些，也是给人看看风水，赚些微薄的酬劳。
总之，凄惨得很呐……”
“想我阴阳家当年最鼎盛时，顶尖序列联手定义阴阳，封两界山！
用两界山将邪祟镇压在阴界，令其不得扰乱凡俗尘世！
那是何等繁荣的光景！”
黄仁谦说到这里，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紫色苹果：
“现在，天下，是儒家的！”
“时至今日，诸子百家中，儒家一家独大。
儒家和稍微势弱些的法家联手，几乎统治了整个皇朝。
儒家门道，五十三个流派之中，几乎每年都能找到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这些万里挑一的年轻人，能沟通圣人塑像的灵光，并因而入儒家门道，成为儒家序列门徒。
这些拥有着绝顶资质的儒家序列门徒，进入朝堂，制定规则，掌控天下。
有了权力，他们很容易将自己门道的思想传播到全天下，并因此拥有更多实力出众的青年才俊，作为自己门徒的预备役。”
“那些为这些儒家青年才俊，腾出序列位置的老门徒，则能够全副身心投入学问，钻研儒家圣人经典，开发更强的【术】！”
说到这里，黄仁谦看着陈厌胜，扼腕叹息：
“所以啊，兄弟，我不是不想接引你进门道。
只是我阴阳家如今势微，即便我接引了你，即便你运气够好，学习资质够高，对阴阳之道领悟够深，成了阴阳家的门徒。1
在如今儒家一家势大，权倾朝野，统治天下的情况下，你即便成了阴阳家的门徒，也没办法通过门道的路子养活自己。
连自己都没法养活，更别提复仇大事了！”
黄仁谦没想到的是，在他这番劝退的言论之后，陈厌胜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刚刚提到的序列门徒，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提到序列门徒，黄仁谦脸色严肃：
“他们或许不是门徒中的最强者，但一定是门徒中最接近圣人的人。
说是圣人在人世间的代理人，也不为过！
他们的思想，几乎完全契合圣人的思想理论。
所以一言一行，都相当于在执行圣人的意志。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言行符合圣人意志，因此在修炼一途上比普通门徒快的多，功法练习事半功倍，对【术】的掌握比普通门徒更深。
理解更深奥艰涩的圣人思想理论，在序列之路上更进一步，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黄仁谦说到兴头上，狠狠灌了一口盛在玻璃器皿中的夜光酒：
“我入门道时年龄还小，没见过其他门道的序列是什么样子。
我只见过我们阴阳家的一位序列。
当年我入门道时，正好遇到我阴阳家的一位序列，计算一千三百里山峦。
那山峦附近连年受灾，不是暴雨就是地震，要么就是干旱多风，吃人猛兽也多的离谱。
更诡异的是，每当商队从山峦附近经过，或是穿行其中，都会遭遇各种诡异事件，导致恐怖的伤亡。
偏偏那一千三百里山峦，又在南北道上的必经之地。
如果绕行，要多走几千里冤枉路！”
“那位阴阳家序列算定之后，仅仅只召集了三千凡人劳力，挖开了一千三百里山峦中的一座小土丘。
挖掘完成那天，一千三百里山峦之上阴风呼啸，天地变色，有恶龙从山峦中幻化而出！
原来，就是因为有恶龙残魂，栖息于地脉之中，汲取山峦灵脉精华，导致山峦福泽消失，灵脉恶化。
所以才发生那么多天灾和祸事！”
“那位阴阳家序列，并未与恶龙正面争斗。
正面冲突，从来都不是阴阳家擅长的事。”
“那位序列，仅仅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五谷，和这一千三百里山峦附近，丰年时的丰收之物，丢入挖开的土丘之内。
转瞬之间，恶龙竟如云雾般烟消云散，一千三百里乌云尽数化作朗朗晴空！”
陈厌胜在一旁听的心驰神往！
翻手之间改变大地气运……就是阴阳家！
黄仁谦也满脸向往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
“可是，序列……距离我们太过遥远了。
原本，像我这样有点天赋的，努努力，好好研究自己门道圣人的典籍。
行走世间，积攒阅历，多多领悟。
有那么点可能，在有生之年，迈入序列的门槛。”
“我当年入门道的时候，几乎把我要拜入那一阴阳家流派的典籍读了一个遍。
光是那一流派的老师，我爹都给我请了三个。
其中一个还受到过序列的指点！
我尚未入门道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门道中的各种灵宝法器。
甚至跟随一位门道中的老师，花费了三年时间，用阴阳家的身份行走世间，用阴阳家的方式处理世间之事！”
“家里那时候不知道砸了多少钱……
甚至连后续几十年需要修炼的功法，都已经给我买回来了。
我看过那些书，开了眼界，比别人多了更多优势。”
“总之，我完成了学业修行之后，面对圣人塑像之时，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
我当时甚至和圣人塑像产生了共鸣，听到了圣人的一缕仙音！
后来我的老师很惋惜的告诉我，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甚至只差一点，我就能激活塑像的一点灵光，入门道便成序列！
这是绝大多数门徒在入门道时都做不到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仁谦忽然停了下来。
他飘忽的眼神，忽然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落魄、萎靡，昔日阴阳家的天才，如今沦为吃软饭的宠物。
往日的丰功伟绩，和现在的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