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剩下的金子全部撒掉
梁材拿出那一袋装满金沙的袋子。
“这是？”
梁涛见梁材听到自己的话并没有特别着急，也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拿出了一个装的满满的袋子。
梁涛认出这是梁材平日里用来装收集到金子的布袋，装的满满的。
总不能是金子吧？
梁涛下意识就认为梁材是被石头撞傻了，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但总不好没看就责怪对方，于是打开······
这······
这是金子？
这都是金子？
梁涛小心翼翼地将金沙给倒了出来，凭借自己这一个多月接触金沙的经验，这居然是真的金子。
梁涛的手有些颤抖，但仍继续将上面的金沙拨开，观察底下的是否也是金沙。
待梁涛将这个袋子的所有金沙都确认过一遍之后。
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再后来又转变成疑惑，最后定格在悲哀的表情中。
梁材第一次见到真人在自己面前有这么大，这么丰富的表情。
“这么悲哀干嘛？”
梁材见到这一副表情打趣道，想借此掠过这尴尬的瞬间。
“没什么。”
梁涛勉强提起嘴角，做出开心的表情。
“你以为我是抢别人的，你在为别人悲哀？”
梁材问道。
“没有。”
“我只是觉得难过，这个世道一次次逼着我们突破自己的底线。”
梁涛没有悲天悯人，自己心疼梁材，也是心疼自己。
自己刚刚不也是被迫突破自己的底线吗？
自己都这样，有什么资格去帮被梁材抢的人去悲哀。
梁材不过是比自己快一步突破自己底线罢了。
就算是没有梁材，在这种环境里，迟早有一天也会突破这个底线的。
“我可是服了，你这脑袋瓜子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梁材有点叹服梁涛的多愁善感了。
自己只是拿出了一袋金子，梁涛居然就能联想到替自己悲哀。
要不是梁涛打断自己的白日梦，自己还得傻乐好一会呢。
只能说，要不是梁涛出生的阶级是闰土的阶级，要是梁涛出生在和周某人一样的阶级，在散文这种伤春悲秋的文章上，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就不能是我淘金淘的吗？”
梁材故作生气道。
一副我被误会了，我受委屈了，要哄我的样子。
这也是梁材摆脱眼前的生存危机后，有点玩性大起。
只能说被压抑很了。
“你淘的？”
梁涛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一个时辰前。
梁材被石头砸的失去了记忆，连淘金的基本动作要领都忘了，甚至要自己重新教。
结果现在却突然说自己淘了一布袋的金子。
梁涛怎么可能相信。
“我被石头砸了后，虽然以前的记忆都忘了，但我的视力却变的更好了。”
梁材解释道。
“真的？”
梁涛有点不敢相信。
被石头砸了，记忆会消失这种事情自己倒是在作坊的印刷书里见过。
这叫失魂症，杂书上不少故事都有记载。
但被石头砸了，视力就会变好？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神话呢？
“不相信？”
“你说啥就是啥吧，我也没有怪你？”
“不是，你这不就是不相信吗？”
梁材都被梁涛的神奇回答给气笑了，说啥就是啥的意思不就是不相信的敷衍回答吗？
“你看着。”
梁材用地图扫了一眼刚才梁涛蹲坐的地方。
这位置刚才梁材并没有去捡过。
当时，梁材的内心还在摇摆，是否让梁涛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的。
所以，当时也就没有在梁涛眼皮底下捡。
但现在已经决定要告诉梁涛自己的部分能力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避开梁涛了。
于是，就出现了在梁涛的视角下，梁涛扫了一眼自己刚才待过的地方，然后没有一点犹豫的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左手一拨上层的沙石，右手就直接在地上一捏。
“你看。”
梁材将金沙递给梁涛。
梁涛接过来一搓，再看了看颜色，确实是金沙不假。
“你是佛子下凡还是天父转世？”
梁涛倒吸一口气。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确实视力变好了很多，应该说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梁材谦虚道。
用最谦虚的话，说最牛逼的事。
如果梁涛也经历过现代生活，就会知道，此刻，梁材在装逼呢。
“信了。”
梁涛愣神了好一会，说道。
这个时代理解不了的事情太多了，连天父下凡生了个儿子的事都有，只是眼睛变得更好用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梁材知道自己被拿去某个神经病相比，绝对会被气个半死。
不过，梁材确实没有办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比一下就比一下吧，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淘······”
“你捡这么多金子干什么？”
梁涛本来是想说淘的，但又觉得说淘是在侮辱淘这个字，应该用捡更恰当。
“发财呀，过好日子！”
梁材笑着说道。
“不开玩笑，你这么聪明，应该很清楚，在矿场里，除了交人头税、给管事们的孝敬之外，花的金子越多，越不是一件好事。”
梁涛严肃的说。
“确实。”
梁材也对梁涛的说法表示认同。
在大家都穷的荡气回肠的时候，你突然富了，而且是暴富，众人会有什么想法？
梁材没有经历过连吃饱都要拼尽全力的时期，但参考一下非洲就明白了。
发了财还留在本地的，要么是掌控了暴力，要么是能够依附掌控暴力的机构或者个人。
如果啥也没有的，最好尽快润去美国或其它发达国家。
这不是一个贬义。
因为留在当地不走的话，很有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是不懂仁义礼智信的。
接受过教育的人，也只是用自己的良心和利益进行比较称量。
但最起码有个称量的过程。
“那也就是说，这个金子绝大部分压根就带不离河谷。”
梁涛说的很认真。
梁涛感觉到梁材在被石头砸到之后性格好像比以前更加跳脱了，怕他为了一时痛快而做傻事。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糊涂的时候。
看着梁涛担心的模样，梁材笑着说。
“放心，只留今天晚上的份额，剩下的金子全部撒掉。”
“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