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当可汗！
狼山。
阿史德温傅听得大唐以九岁稚子为宣威使，到草原上帮助裴行俭加快进程时，不由哈哈大笑。
“可怜的大唐已经没人可用了！小孩子也派出来糊弄人！”
伪汗阿史那伏念脸色铁青：“俟斤，你还是看看后面的消息再乐吧。”
称俟斤也好、颉利发也罢，本质上没有区别。
这年头，谁手上有足够的兵马，谁就说了算。
也就是突厥王族是阿史那氏了，要不然，阿史德温傅可以直接称可汗的。
“愿意助讨伐我阿史德温傅的，不论部落大小，大唐都封为可汗？”
“哈哈哈！这种小儿伎俩，也会有人信吗？”
阿史德温傅的狂笑声渐渐低沉。
因为，消息上已经写明，烛龙部五十人率先助阵，如今聚集在宣威使、犍为郡王李恒身边的突厥人马，总数已经过万！
这个数目未必能决定战事的胜负，但能让阿史德温傅部的兵马惴惴不安！
阿史德温傅能对抗裴行俭，不是因为他多能打，而是占据了地利，实在不行就分散逃走，过后重新汇聚。
李恒手上有众多的突厥部落相随，从根子上断绝了阿史德温傅的退路。
无论他逃向哪里，这些突厥同族都能把他翻出来。
遍封可汗听起来可笑，可人活在世上，不图利，就图名，这下可不就是有“名”了吗？
谁还不想牛皮哄哄的站出来大吼“我乃某某可汗”？
包括阿史那伏念，要不是贪图虚名，他赶着马匹，跟婆娘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不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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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德温傅部万骑，在部将莽古的带领下，绕过裴行俭军的防线，向百里外的宣威使李恒发动了袭击。
“杀阿史德温傅，夺得可汗封号！”
面对莽古的攻击，烛龙浑不惧反喜，挥着骨矛打马直冲，烛龙部五十骑呐喊着冲了上去。
一个个小部落仿佛打了鸡血，嗷嗷叫着挥军迎了上去。
“执失部，跟我上！”
兵力三千的执失部从左翼进攻。
“苏农部，跟我上！”
兵力二千的苏农部打马攻右翼。
“艺失部，跟我上！”
一千五百兵马的艺失部，兜圈子从后方插了莽古一刀。
宣威使、犍为郡王李恒一拍脑门，一个半大的手掌印留了下来。
打仗，哪能这么乱糟糟的？
郭知运眼里闪着兴奋：“宣威使，宣威府请求出战！”
李恒无力地挥手，去吧，草原上都乱成一团麻了，也不怕多一个宣威府。
洪东在李恒耳边校正他的认知：“宣威使，这不是坏事，草原向来喜欢乱战，宣威府早点适应也好。”
再说，这么乱战，哪个部落在浑水摸鱼不就一目了然喽？
实在不行，洪东还可以带李恒转进嘛。
毕竟，磨了几天大腿皮后，李恒的骑术基本过关了，骑马打仗不行，骑马逃跑没有问题。
郭知运率宣威府，以枪阵正面拦截莽古骑兵的举动，让各个部落的勇气倍增，怪叫着杀向莽古。
“杀阿史德温傅，当可汗！”烛龙浑怪叫着带兵冲锋，杀了莽古几名骑兵，一声呼哨就率部斜着后撤。
其后，东皋兰部五十骑迅速补上位置，杀了几人后，照着烛龙部的路线撤走。
“大唐宣威府，杀敌！”
郭知运吼了一声，前头的一千游侠儿长枪如林，中间一千游侠儿箭矢如雨，后面一千游侠儿箭在弦上。
箭矢让莽古部前锋由密集变得稀疏，一些马匹收不住脚步，连人带马撞到密集的枪阵里，不时能撞飞一两名游侠儿，可莽古部的伤亡更大。
一些游侠儿顾不上呕吐的欲望，麻木地挥枪刺、收、刺，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腥红。
郭知运眼见游侠儿的士气有些低落，掏出角弓，搭上生鈊箭，一箭将百步外的旗帜射落。
“威武！”
宣威府的游侠儿欢呼。
欢呼声让一片魔怔的游侠儿醒悟，衣袖擦了擦眼角，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了。
一片片莽古部人马的尸体倒在自己脚下，这一刻，有种骄傲油然而生。
这些敌人，是我们杀的！
执失部、苏农部、艺失部三面夹击，小部落们翻滚着从莽古部身上割肉，杀得莽古怒吼连连。
长史乍布看了一眼战场：“少年团可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恒挥手：“季当先，出击！”
精力充沛的少年们，鼓噪着冲到莽古阵前，一刀一枪只对马匹下手。
“卑劣如斯！”莽古暴跳如雷。
没用，被限制速度的骑兵，对上持长枪的步兵天然处于劣势，少年团的动作又让宣威府腾出时间扑上来，步兵倒追着被四面围困的骑兵打。
苦苦支撑了许久，眼见伤亡过半，莽古只能带兵从艺失部与苏农部的缝隙冲出去，又丢了二千人马。
乍布突然呐喊：“对面的人听着，谁杀了阿史德温傅、阿史那伏念，都可以当可汗，无论身份尊卑！”
李恒侧目。
啧，都不知道乍布的突厥话说得那么好。
不过，他及时吼这一嗓子，倒是补上了李恒的缺失。
距离远？
不是事，乍布在高原上练就一口好嗓音，这山呼唤那山听。
不知道为什么，莽古的心跳漏了一拍，脸色难看得很。
部落太多，割耳朵记功时没法分得太清楚，吵吵嚷嚷是常事，惹急了拳脚来两下也正常。
郭知运带着宣威府割耳朵，有几名游侠儿一边割耳朵一边吐，却连尸首的贴身衣物都不放过。
“都捅了几个窟窿眼，还要呐？”郭知运显然不太理解游侠儿。
“你出身好，不懂游侠儿。回去找个婆娘拿粗针脚补一下，就可以穿在里头了。”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游侠儿的生活方式，郭知运并不了解，却感觉不对劲。
“你不明白，游侠儿抢地盘、争羊腿骨，穿这一身就可以大喝：这是祖公上阵杀敌的凭证。”
油嘴滑舌的游侠儿苟宝怪笑。
郭知运皱眉：“然后，对面就退让了？”
苟宝挑眉：“对面一掀圆领袍：好像谁没杀过敌似的！”
牛环他们嘎嘎怪笑，显然苟宝这话是游侠儿中的趣事。
中了一刀的赖狗儿骂道：“还在那里说笑话呐！再不给我上金枪药，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