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救命,我爹是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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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戾气太重

头发、胡须都苍白的太子左庶子高智周,在东宫崇教殿内,皱着眉头看向李恒。

“世子,太子以仁德治理东宫,你为什么那么暴戾?小小年纪,戾气太重了,那是五条活生生的性命啊。”高智周语重心长地劝导。

“仁德到马上要宫废了?老人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是每一个人都听大道理劝的。”李恒若无其事地笑了。

要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善良,左庶子还真爱说笑话。

李恒无视李贤的眼色,缓缓开口:“认真说起来,崇文馆还隶属门下坊,区区装潢匠就敢践踏当朝太子的颜面,身为门下坊主官,左庶子不打算给一个交待吗?”

李贤恍然大悟,为什么高智周非要扯几个装潢匠的事,原来是想反客为主啊!

明明这事是门下坊失职,他倒打一耙,怪罪宣慈我儿暴戾。

难怪李恒说自己的立场站错了,这些臣子,都想往孤头上踩一脚!

李贤挺直了身子,眼里有幽暗的光芒闪烁:“孤也很好奇,门下坊的官吏胆子怎么就那么大了。”

“左庶子不满意,不妨去天皇、天后面前告我家父子一状;同时,孤也会状告门下坊,待天皇、天后来判断个是非曲直。”

李贤撕去了仁德的禁锢,露出了自己的峥嵘。

高智周惊讶地看了李贤一眼,想不到面团都能支棱起来了。

“这是门下坊的错,臣当引咎辞去左庶子一职,专心打理御史台事务。”

高智周的太子左庶子只是兼任,他的本职是从三品御史大夫,加上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七十岁,对左庶子一职真的不在乎。

他辞去左庶子一职,也算是给崇文馆事件一个交代,李恒也暂时收手。

李恒自作主张划拉了五名内给使在身边使唤,按理说完全不合规矩,可整个东宫都没人说话。

活爹李贤没意见,其他人更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从今天起,你们五个改姓洪,名为东南西北中。”李恒挥手。“没有我的命令,就是我父亲都不能指挥你们!”

旁边的李贤嘴角直抽,当着你父亲的面说这话,真的好吗?

五名内给使整齐应声:“是!”

从李恒留他们那一刻起,他们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跟东宫、跟太子内坊没有太大关系了,主宰他们命运的将是年幼的李恒。

李恒知道,东南西北中都粗识文字,只是准许他们阅读自己的私人书籍,就让他们两眼放光。

“看你们用杖,多少有点功底,跟内侍省寺伯学过?”

李恒随意问了一声。

寺伯,是整个内侍省负责用刑的宦者。

洪中叉手:“回世子,我们当初在内侍省,确实轮番当过寺伯。”

李贤脸都绿了。

自己直接管辖的太子内坊,有那么多出身存疑的人物,自己到今天还能好好地活着,真是老天开眼了。

整个东宫,还有多少出身存疑的人物?

李恒开口:“出了太子内宫,你们要随时背弓箭、佩横刀,杖刑不便携带,全部腰别枣木短棍。”

李贤忍不住惊叹一声:“横刀?为什么不是仪刀?”

李恒森然一笑:“父亲,孩儿不是要摆仪仗,是要保命!龙首西渠的旧账,孩儿找不到真凶,自然所有人要扛这责任的。”

一通乱搞,自然有人承受不住压力,会将当日的蛛丝马迹显露出来。

明崇俨一案,根本就不复杂,真凶不落网,只是有人不想让他落网。

李恒扫了一眼东南西北中:“你们会骑马不?”

洪东昂头,略显风霜的面孔带着一丝骄傲:“奴不才,出身陇右,精擅驭马,略懂厮杀。”

嗯?

李恒肃然起敬,这样的人物,怎么就屈身宫中了呢?

洪东微叹,九年了,自打随郭待封出征大败,这一批有罪的将士或死或流,只有他们几人受噶入宫抵罪。

吐蕃的势头骤然高涨,才敢到长安城求娶太平公主,李治、武则天只能忍气,让太平公主出家于太平观,以此婉拒吐蕃。

再往后,已经出了公主院的太平公主,虽然还没有嫁人,却不宜再入宫,就御赐在兴道坊开了府邸。

洪南笑道:“之前在太子内坊,奴就是负责内厩的。”

李恒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原来除了太子十卫率、太子仆寺,还有太子内坊有马厩啊!

洪南解释:“太子仆寺负责供应的车马,是供殿下入朝、吊唁等公事所用;太子内坊的车马,是供殿下游玩、打猎,供内宫的命妇及家眷出入使用。”

牛逼,一个养马,在东宫分出了几套班子呢!

李恒下巴一抬,姿态明显:带路。

东南西北中背起弓箭、佩着横刀、手持皮盾、腰别枣木短棍,由洪东调度,全方位守护李恒的安全。

李恒觉得很专业,就算此刻有天外飞箭,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一只耳吧?

内厩地方不大,总共也就三十匹马,分两个厩棚饲养。

洪东眼皮子耷拉,表示看不上这些侍候得油光水滑的良马。

“这是糊弄贵人的马匹,高大威武、仪态不凡,可有几匹能上阵的?耐力差、爆发力不足,就连负重都不够资格。”

李恒呵呵一笑:“可不都马屎表面光么?”

洪东听得极其高兴,恨不能引李恒为知音。

敢说话那么肆无忌惮的,现今也就太平公主与李恒了,毕竟是童言无忌嘛。

让洪南把马牵开,李恒不顾马厩里那股牲畜味,东敲敲、西打打,食槽、水槽之下更是重点关照区域。

洪中咳了一声:“世子怀疑有人私藏了东西?在东宫私挖地窖是死罪,奴建议看看草料房。”

这话是委婉地提醒李恒,检查的方向错了。

李恒醒悟过来,白了洪中一眼:“下次说话直接点。”

洪中笑呵呵地点头,决定下次……不改。

见过太多说话直接的同伴,最后都销声匿迹了,洪中根本不相信贵人所谓的“直接”。

性命贱如草的内给使,说话再不谨慎一点,谁知道能活几天?

能活到守皇陵的宦者,可是凤毛麟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