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冠军的归属

场下的骑士还在不断交战，甚至有几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更甚者因为铠甲太薄被长枪刺穿。

鲜血染红了地面，然而所有人都不怎么在意，兴奋的国王不在意，仁慈的首相不在意，富裕的贵族不在意，贫穷的乞丐也不在意。

他们都沉浸在这种见了血的环境当中，人们甚至更加兴奋，为了胜利者不断欢呼。

就连金袍子也带着热切的心情上场，不过他们只负责将场上的尸体拖走，留下场上的空白，他们厌恶的看着已经粘在身上难以清理的血渍，这些侍卫知道自己又得清洗衣服了。

接下来出战的是“猎狗”。

弥赛菈小声的告诉耶蒙，“总主教大人，我认识这个人，他经常跟在我哥哥身后，是我母亲让他跟随在我哥哥身边的。”

弥赛菈身处在宫廷之中，再加上她还很小，并不认识多少骑士，因此她注意到“猎狗”的时候很兴奋。

当然，这不是弥赛菈告诉耶蒙的原因，猎狗已经出场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干净利落的赢得胜利。

弥赛菈看着“猎狗”的对手，十分兴奋，“总主教大人，你快看，他的对手是‘无畏的’巴利斯坦，我父亲的御林铁卫队长。”

即便是小孩子仍旧听说过这个名字，即便是偏僻的北境依旧有吟游诗人吟诵他在九铜板王之战时的英姿，即便他年纪也有些大了，仍旧是人们心目中的活着的传奇。

“猎狗”和巴利斯坦都是弥赛菈熟悉的人，他们之间的决斗让她兴奋，然而这个善良的小女孩又想起之前比武中的伤亡，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熟人身上。

弥赛菈仍旧在喋喋不休，“总主教大人，我知道巴利斯坦一定要比猎狗强，可是他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我真担心他一不小心被猎狗打落马下。”

耶蒙没有说话，她知道小女孩只需要一个能够倾听她声音的人。

很快，结果就已经分出，巴利斯坦老当益壮，轻松躲过了“猎狗”桑铎·克里冈的有力的重刺，然后顺利将他跌落马下，看得出这个老骑士还留有余力，“猎狗”跌下去后并没有受什么伤害，甚至没有长枪刺中后流出的鲜血。

他爬起来，“呸”了一下，吐出吃进嘴里的灰尘和青草，看起来有些狼狈，半边被火焚烧的面容灰扑扑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看上去有些羞耻，他知道自己又败了，败给了一个骑士，败给了一个老人，他知道这位白骑士首领的名望，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小，尽管他看起来这么强大。

因为这张被火烧了的脸，人们恐惧他，因为站在他身后的王太子，人们敬畏他，然而他依旧非常非常的弱小。

他就这么下场了。

接下来场面愈演愈烈，很快就已经要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了，还留在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冠军也几乎就要分出来了。

西门经过了重重挑战，最后被詹姆·兰尼斯特打倒，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弥赛菈偷偷看了总主教一眼，她当然为舅舅的胜利而感到高兴，但是她希望能够看一下总主教的反应。

总主教大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西门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让他很诧异了。

旁边的提利昂看着哥哥的出手，也没有太大的兴奋，尽管他知道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骑士个顶个的都是好手，但是都没什么名气，他不认为詹姆在正规决斗当中会输给这些无名小卒。

尽管作为一个侏儒，他从小只是看着兄长的练剑，他父亲并没有让他接受所谓正统的骑士教育，他对于用剑也好，骑枪也罢都并不精通，而他也不在乎这些看起来光明正大的比斗。

都是用来杀人的方式罢了，有什么荣耀可言呢？用剑真的比用计谋或者毒药更加光荣么？他从不这么觉得？

当然，他也不会在詹姆面前贬低这些武器，他深知手里的剑几乎是詹姆心中唯一的依托了，甚至是信仰。

詹姆接下来的对手是“无畏的”巴利斯坦，提利昂这才有些担心，尽管这个传奇白骑士看起来满头白发，已经很老了，然而，他依旧非常勇猛。

就在刚刚，他依旧干净利落的将“猎狗”打下场，提利昂知道他，他是兰尼斯特的封臣，当然。他更为众人所知的是他是“魔山”的弟弟。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的体格七国皆知，魁梧得像是一个巨人，作为他的弟弟，“猎狗”虽然有所不及，但是依旧十分健壮，少有人所及。

弥赛菈公主这一次没有了欢笑，她轻轻蹙眉，没有看向她敬爱的总主教大人，而是看向她的“小恶魔”舅舅。

“提利昂舅舅，詹姆舅舅能打赢巴利斯坦爵士吗？”

提利昂本身没有什么把握，他又不懂比斗，但是即便是出于情感上的因素，他也支持他哥哥，白骑士的传奇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弥赛菈，你不知道你舅舅有多强？”

提利昂看着这张和他老姐瑟曦很像，当然也很像他老哥詹姆的幼稚童真的脸，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

“是吗？”弥赛菈有些怀疑，她知道詹姆舅舅的剑术高明，可他赖以出名的并不是他剑术，而是他的身份，而“无畏的”巴利斯坦几十年以前就是七国闻名的骑士了。

他是真正的传奇，远远不是詹姆能够比拟的。

她又抬头看向总主教大人，想要寻求一个更加客观公正的答案。

耶蒙看着小女孩眼巴巴抬头的表情，笑了笑，“再伟大的骑士也有老去的一天啊！”

弥赛菈心中好像有些失落，心口沉甸甸的，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听到总主教的回答后，她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非常失落。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胜负已经显现，詹姆击败了这个有些年老的骑士。

然而老骑士也刺中了他的胳膊，尽管被铠甲阻挡，但是詹姆还是感到一阵剧痛，那是他的左臂，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个。

就在老骑士落马的一瞬间，他也随之下马，放下了手上的骑枪，用还没有受伤的右臂将老骑士搀扶起来。

巴利斯坦面色有些恍惚，看着这个他原本最小的御林铁卫兄弟，后来的“弑君者”，他比任何一刻都感觉到自己的衰老。

两人无言以对，相互搀扶着牵着马走出了校场。

看台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弑君者”受伤的痕迹，无论是精通战斗的国王，还是深刻关注的泰温公爵，包括王后也一样。

提利昂很是兴奋，他对外甥女说，“弥赛菈，你看，詹姆舅舅果然赢了。”

小公主却有些闷闷不乐，他看着老骑士满头的白发和沉稳的步伐，想起了他照顾她的场景，并不怎么觉得欢喜。

接下来上场的是“百花骑士”洛拉斯，他出身于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原本是年轻的风息堡公爵的侍从，他也一路获胜，走到了现在。

“百花骑士”还很年幼，但是战绩辉煌，他击败了很多贵族的骑士，看起来很是轻松，因为他披风摇曳甚至没有沾上灰尘。

他接下来需要对战的同样是佛雷家族的人。

不得不感慨瓦德·佛雷的高产，他的儿子遍布各个年龄段，被西门击败的那一个还稍微年轻一些，而这个和洛拉斯对战的几乎有他两倍的岁数。

然而结果依旧明确，佛雷家族的骑士并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就已经被迫下场了，佛雷家族这么多人并没有挤进冠军的争夺。

接下来又轮到詹姆上场了，他金光灿灿的盔甲异常显眼，他的对手是同样不遑多让的年轻的风息堡公爵，他也走到了这一步。

弥赛菈有些纠结，她觉得两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一个是母亲的弟弟，一个是父亲的弟弟，她有些不清楚自己希望谁能赢了。

她说道：“总主教大人，你觉得谁会赢呢？”

耶蒙要比其他人更加知道蓝礼的水准，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现在，但是詹姆·兰尼斯特并不是一个会给他面子的人。

他对着弥赛菈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弥赛菈很不解，她又看向舅舅。

“小恶魔”摇了摇头，“弥赛菈，你的詹姆舅舅怎么会输呢？”他甚至默默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是输给蓝礼。

果然两人相遇的一瞬间，詹姆就用右手的骑枪将蓝礼拍落马下，这次他可没怎么留情。

蓝礼滚了一下，头上雄鹿的头盔被碰断了一只角，但是他大笑着站了起来，周围人看到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但是蓝礼一点不觉得很丢人，他甚至向站得最高的国王和站得最低的平民分别鞠了一躬，大笑着走出了现场。

国王似乎笑骂了一句话。

而场上的所有人都为他欢呼，没有人在乎胜利的“弑君者”。

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最终需要决出胜负的就是“百花骑士”洛拉斯和“弑君者”詹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