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手上的零食好不好吃
2015年那个夏秋交替的九月，老天说我好运来了。——姜池月回忆录
在这个高二平平无奇的的早晨，姜池月平复好心情抬头便看见始作俑者微扬的唇角，纳闷道：“你笑什么？”
沈辞脸上微僵，他一时没收住让人姑娘看见了，这可怎么是好。
“沈同学，你笑点好低。”少女像一只慵懒傲娇的猫，慢悠悠说完后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沈辞将手撑在唇边压着，尴尬地轻咳了声道：“嗯。”
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就这么轻松揭过了？她不应该追问他笑什么吗。
明明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沈辞却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姜池月其实是真不明白沈辞笑什么，他们方才也没聊啥有趣的话题吧，沈辞干嘛莫名其妙地笑。
不过都是校霸了，刚刚她呛了他，沈辞居然就是笑笑，看起来甚至挺开心。
姜池月觉得她还是太不了解自己这位同桌了。
也许对方压根不是什么不良少年，是她先入为主了。
与她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人，此刻离得近的几位同学：
这就是你们说的阴鸷暴力？
哪个校霸脾气这么好，被同桌怼了还能笑得一脸灿烂。
果然传言不可信。
谁说沈辞是校霸，这简直太扯淡了。
十四中的第一节课是数学，带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教师王德顺临近退休，脾气不好不坏，浑厚的嗓音不用小蜜蜂便能响彻在教室每个角落。
姜池月翻开提前准备好的课本，认真做着笔记。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倒数第二排那边那个靠窗的女同学。”
姜池月乖巧抬头，只见王德顺一脸气愤道：“你同桌是谁，把他给我喊起来，上课睡觉像什么样！”
姜池月侧头去看沈辞，对方将脸埋在臂弯里，头上还随意搭着一本数学书。
睡得何其光明正胆，仿佛生怕老师看不见自己在睡觉似的。
姜池月算是明白王德顺为什么那么生气了，这简直是挑衅，而且是赤裸裸的挑衅！
姜池月默了默，将手伸过去戳了戳对方的肩膀道：“同桌，王老师让你别睡了。”
沈辞半掀起眼，心中被吵醒的那股烦躁在听见少女清甜的声音后瞬间消失殆尽。
姜池月见他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看着老师并规规矩矩翻开课本做起了笔记。
王德顺教书三十年，见过嚣张狂妄的学生不计其数，但是这种嚣张后又立刻认错的是真没见过几个。
认错态度太快，王德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哼了一声让沈辞把今天讲的知识点全部抄十遍。
接下来两节课沈辞特别安分，安分得姜池月都快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了。
沈辞就像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一样，认真听讲再也没睡过。
但是姜池月对他的改观也仅仅停留了短短两节课，因为大课间时姜池月看着沈辞翻开的笔记本。
上面崭新一片，什么也没写。
合着沈同学是将开小差这项技能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姜池月嘴角微抽，默默移开视线，打算给对方留点面子。不久后刚从别班回来的沈辞总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一个大课间感觉同桌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同情是怎么回事？
沈辞不知道的是，刚刚姜池月被陈海波叫去谈话了。
姜池月成绩很优秀，在以前国重高中从未跌出过前三。
陈海波思索着这样的好苗子一定不能在他手里折了，所以今天专门来做个思想工作。
但谈话后能感觉到，小姑娘人很乖巧，说话也有礼貌。
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完全不需要督促便能自己茁壮成长的那种。
陈海波觉得自己属实是多此一举了。这样的好孩子，她能有问题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
匆匆结束谈话后，陈海波递给姜池月一张成绩单，成绩单上虽没具体成绩，但排名却清晰可见。
第一名，姜池月。
最后一名，沈辞。
姜池月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的同桌似乎挺努力的。
明明成绩差，却依旧不放弃，上课就算听不懂也依旧要认真盯着黑板。
少女这么想着，漂亮的眼睛垂下，纤长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站那便是一整个春天。
沈辞刚从小卖部回来，少女眼眸乌黑湿润像一只小鹿，嘴巴微张着，似有话想对他说。
沈辞觉得新奇，假装没注意，拉开凳子自顾自坐了上去。
“沈辞，”你要不要我给你补课？
姜池月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憋回去了。
“嗯，怎么了？”沈辞嗓音低沉，细碎黑发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少女，晃得她愣神。
姜池月快速别过头，临到头又改口了。
“没事，我就是想问下，你手上的零食好不好吃。”
算了，别人成绩差那是别人的事，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瞎操心了。
像是自己也觉得这借口撇脚，少女特真诚地抬头看他补了一句：“真的。”
少女刚刚很明显不是要说这个，但这并不妨碍沈辞眼下配合对方找补。
沈辞温和地盯着她，递给她一包饼干道：“要吃吗同桌。”
姜池月愣了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一般问别人手上的东西好不好吃，那多半都是想吃对方手里的东西却不好开口，而对方一般都会主动邀请一同品尝。
所以沈辞是误会自己想吃他的零食？
姜池月一时间只觉得天灵盖都有些麻。
她巴不得现在跳起来冲沈辞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误会。
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就问人糖果在哪买的。姜池月就忍不住尴尬，她真的不是那么嘴馋的人。
这简直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
最后沈辞只见少女僵硬地将手中的饼干递给他，声音还带着点自暴自弃的麻木：“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没有那么……爱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