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呃，实际上还排起了队。”瓦达用手比划了一条直线；“从他的办公室到走廊右转遇到的第一间厕所.......”
“我的天！“我再次发出惊呼。
“实际上是搞错了，打算拍他脑袋的人排成了一队，恰好他的办公室到走廊右转的第一间厕所外也有一列队伍。你知道走廊就那么宽的地方（他比划了一下），然后我们的队伍就和上厕所的队伍混在了一起。
其实我们也打算去趟厕所再去拍他的脑袋，反正两列队伍混在了一起，然后不知道谁流传出去在宇宙全波幅公司上班期间上厕所，要先去老总办公室拍一下他的脑袋报告上厕所的事，然后才能去上厕所。”
“很有魅力的公司文化。”我忍不住拍了一下掌。
“后来有人觉得要先去办公室门口排队拍一下老总的脑袋然后再排队上厕所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然后我就想了一个办法。”瓦达盯着天花板。
我有些害怕，但幸好他说的是借用力学轻轻拍了一下老总的脑袋并完美保证其脑袋的完好性及睡眠的持续性。
那段时间，距今为止，最像一天的“这一天”在但凡有台宇宙全波幅公司生产的全幅转码器就能接受高清必度音效且打码厚薄适宜并量体打码的所有内容。
“那些因为翘曲点到了地球上的飞船也能收到信息。”瓦达说；“哪怕没有全幅转码器，你知道吗（我不知道，当然不知道，我发誓。）就在地球边上的那个什么，哦，太阳--它的位置简直巧夺天工！就那么个位置，就像锅盖。”
“你说的那个锅盖，是我理解的那个锅盖吗？”
“是的，全天然野生信号接收器，旁边的地球刚好是全天然野生播放器。”
“......那我不得不好奇都在地球上播放了什么？”
“你没见过极光吗？”
“就这？”
“就这？”瓦达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坚毅眼神看着我，说；
“完全超乎想象！太阳的转码速率非常慢！这是在我们意料之中的--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虽然转码速率慢，但它会缓存！以至于我们不知道是缓存拉低了转码速率，还是转码速率带动了缓存.....
反正，太阳边慢悠悠地把转码的影像投到地球上播放，边疯狂缓存宇宙背景辐射里的东西，想想都有意思！一个跨星系级别飞船都没有的地方在不停播放着珍贵且限时免费的宇宙高级别文明所制定的内容！”
“极光？”我还是不相信那什么高级别文明搞出个极光。
“很多飞船就为了凑那么一眼免费内容就多看了一眼，以至于忽略了飞船的动力不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但我好奇的是，嗯，你说太阳投屏到地球上的内容真的是极光吗？”
“就是那些五彩斑斓的光。”
“不是五彩斑斓的马赛克？”
“的确是五彩斑斓的光。”瓦达向我保证；“就像你说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宇宙全波幅公司也不能真的免费--在‘这一天’里，所有限免内容前面都会加一段充值会员都不能跳过的广告--在那一天的‘这一天’里，刚好投放的是一家飞船专用户外炫彩装饰灯的广告，是的，极光就是广告里展示炫彩光线的片段。”
“你别告诉我放了这多年的极光，这广告还没放完。”我干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一段彩灯效果。
“如果用全幅转码器就能在一小时内放完，但你知道的，全天然野生转码器可没有这种设定，全天然野生播放器也没有，倍速这东西是不符合自然转码和播放规律的。
有时候还有太阳黑子干扰一下，差点忘了，太阳黑子，这玩意非常有趣，一旦出现就会让太阳之前缓存的东西全部清零，但是太阳正在解码的和已经解码的将不受影响。
“很多想搞盗版和偷录的都想到你美丽的家乡--哦，我只是单纯从太阳和地球的结构来说，不涉及任何星系、地域、性别、种族、年龄、身高、文明、生态、食品安全等的歧视。早前留在地球上想看免费内容的家伙甚至连这段炫彩灯光的广告都没看完。”
他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虽然没见过极光，但极光在我的心中一直是美好的存在，现在是.....美好的商业广告存在。很难想象，对商业的热爱简直跟传染病一样在宇宙弥漫。
但瓦达没有告诉我，正是因为太阳和地球具备了地球人不知道的这种全天然的野生高科技功能，让许多版权拥有者感到焦灼，他们总会在午夜梦回时被自己的作品在地球上无码高清且免费播放的梦而吓醒，然后魂不守舍，甚至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登上飞船径直朝地球飞来，以检查自己脑子里刚成型的东西是不是又在地球上偷偷播放了。
自动驾驶程序：“咳--不要紧张，是我。来自全幅转码器刚转码的新消息，你们要听吗？”
“360°必度音效，谢谢。”瓦达说。
自动驾驶程序：“只是一个短消息。”
“我知道，但是360°必度音效，谢谢。”
于是，整个驾驶舱像挤进了一个五百人的合唱团--我觉得里面有浑水摸鱼，光张嘴不发生的那种--在我们的耳边用美声的方式念出那段消息：
最新通知：恒星制造厂的创始者，是的，就是各位首先想到的那位--如果没有首先想到这个正确答案，建议先暂停收听此消息，我们推荐你参加“快乐宇宙史兴趣班”，现在报名能享受五折优惠。好的，说回消息，刚说到哪了？哦，好的，就是参加了快乐宇宙史兴趣班的学员都能准确无误地首先想到的那个正确答案：恒星制造厂的创始者。好的，他怎么了......哦，最新通知：他已在返回恒星制造厂的路上--就是他原先扎马步的地方。以上就是全部内容，谢谢查收。
“这就是你们高水平文明的新闻播报？”我觉得像是往耳朵眼里硬塞垃圾，而360°的必度音效甚至让我无法区分哪些是有点用的和完全没用的。
“他先人的超级螺旋。”瓦达目光呆滞地喃喃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谁给他办的出院？”
我觉得他有些太在意这则垃圾过多的消息，正想安慰，他却疯狂地跳起来，大叫道：“修改航线去办公室！”
骤然提升的加速度把我狠狠拍进座位里，以至于搞不清是我坐在里面还是成为了座位里面，然而我的脑子意识到了一点：这次宇宙旅行或将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