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向山洞左侧缓缓走去,那里草木稀疏,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落下来,应该要比其他地方更加明亮。她心想,那里的干草也许会更加干燥一些,不妨去那里看看。
果不其然,那里散落着许多去年冬天遗留的树叶和干枯的草茎,它们尚未完全腐烂,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卢欣并未去拾取那些树叶,即便是已经腐朽的树叶也显得过于沉重,她无法搬动。她选择了轻巧的干草,它们不仅比树叶轻便,更易燃,而且宽度适中,可以像树叶一样使用。
她拖着那些长长的枯草,回到了山洞的入口处。
在这里,她决定尝试钻木取火。
她用石头将枯草砸碎,直到它们变成柔软的绒毛状,将内部的筋脉一一抽出。这些枯草的叶子筋脉富有弹性,适合编织成篮子。这样一来,她的外套就可以重新发挥它本来的作用了。
一切准备就绪,她开始认真地吹动并旋转着枯草。
五分钟过去了,草绒绒毫无反应。
十分钟过去了,草绒绒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二十分钟,卢欣的手心已经磨出了水泡,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难以忍受,而那些草绒绒终于开始冒出淡淡的烟雾。
二十五分钟之后,手心上的水泡破裂,鲜血滴落,她的嘴唇也因过度用力而变得麻木。她几乎无法再吹出足够的气力,但就在这时,火光终于在她的努力下诞生了。
卢欣的手抖个不停,汗水与血液交织在一起,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伤口上撒盐”的滋味,那种酸爽令人难以忍受。
火终于有了,但她的手却已经废掉了!
她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火熄灭,否则她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再次用这种方式取火。
现在,她只能用满是鲜血的脚,把旁边的干草踢进火堆里。
她需要去把手洗净,于是她知道,必须前往右侧寻找水源。
还有一个地方也有水。
那就是藕粉莓子的生长地。
那里的花朵绽放,花蕊和花柱的最下方,也就是花丝和花柱子房的部分,藏着一汪清澈的水珠。
她昨天和今天早上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水存在。
卢欣把所有拖回来的柴火都小心地放进火堆里,以防火焰熄灭,然后她踏上了通往藕粉莓子生长地的路。
手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她一路上都未遇到水源。
“算了,干涸了总比流血好。”她心想。既然已经来了,不妨摘些莓子带回去吃。只是摘莓子时,她的手指稍微弯曲就会引起剧痛。
尽管摘得不多,卢欣还是返回了山洞。
她时刻牵挂着那堆火。
那不仅仅是一堆普通的火,那是她血液和汗水的结晶。
现在,她和那火已经密不可分。
火在,她在;火灭,人亡。
幸好她昨天在建造房子的时候就已经细心地捡了很多草木的枝头,其中一大半都被她巧妙地拿进了房子里,还有许多堆放在洞口处。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没有足够的柴火来取暖和烹饪了。
火堆安置在山洞口,而她需要将火源迁移到房子那里,至少也要推进到拱门里面。这段距离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而且在这段路程中,火把极有可能熄灭,再加上她的手因为转木取火受了伤,行动起来更是诸多不便。
如果就这么让火堆继续在洞口燃烧,那要是晚上突然刮起一阵风,将外面的森林点燃了怎么办?即便是森林被烧毁了,她躲在山洞里,也未必能逃过一劫。如果不被烧死,那也会因为浓烟窒息,或者被高温烤死。
天色渐晚,她必须抓紧时间想出对策。然而,她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无奈之下,她只能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首先拿起一根已经燃烧的柴火,试着往前走,以此来观察柴火能够持续燃烧多久。卢欣小心翼翼地行走,然而,仅仅走出三四十米后,火光便开始逐渐变小。
看来,单纯地搬运火源是不可行的。她需要另辟蹊径。
于是,卢欣在山洞中间靠近拱门的位置,精心搭建了一个超大的柴火堆。她在柴堆底部预留了一个洞穴,将之前收集的所有草绒绒放入其中。
随后,卢欣返回到洞口,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唯一的亮光就是那堆跳跃的火苗。她拿起两根细小的草木棍,在火堆中寻找燃烧的木炭。每当找到一块,她便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草叶子上。这些草叶子略微有些干燥,木炭一放上,立刻冒起了轻烟。
收集到一小堆木炭后,卢欣立刻将草叶子拖向拱门的方向。她知道,如果动作不够快,草叶子就会燃烧起来,那么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幸运的是,当她到达柴火堆时,草叶子才刚刚开始燃烧。她赶紧用棍子将木炭放入草绒绒中,随后也将草叶子扔了进去。片刻之后,柴火堆终于燃起了熊熊火焰!
此时,她觉得应该已经快到凌晨了。因为火源问题已经解决,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饥饿。然而,她还不能休息,还有最后一步需要完成:她必须去洞口将那些火源彻底熄灭,直到一点火星子都不剩。
在卢欣吃了一些藕粉莓子,并将外面山洞口的火源全部熄灭后,她已不知道此时是几点。只知道天空的右侧已经开始泛起一丝灰扑扑的光芒。
卢欣的屋子被黑暗笼罩,一丝亮光都无法透入。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森林着火,自己在山洞中热得无法呼吸,最后惊醒,全身都是冷汗,她分不清自己是被吓醒的还是因为高温而醒。
正午时分,她发现火堆边的柴火仍在燃烧,这让她感到无比庆幸。卢欣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仅仅一个晚上,手上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而那些莓子,不仅没有毒,还具有药用价值。
起身照例,她踏上了去莓子丛摘莓子和捡拾草木头的旅程。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步伐轻盈,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