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它的小崽比它还要聪明，如果将来它成了其他兽类的食物，它的小崽也能在这片森林中生存下去。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只是，现在是夏天，它的小崽从哪里弄来的雪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问个明白。平安指着盐，向卢欣发出疑问：“吼？”这雪是从哪里来的？

卢欣以为平安不认识盐，于是她告诉平安：“这是盐，盐。你张嘴，我给你倒一点，你尝尝。”平安张开嘴巴，卢欣小心翼翼地将一些盐倒进它的嘴里。

食草动物通常通过舔食盐石来摄入盐分，而食肉动物则通过捕食食草动物来获取盐分。卢欣倒进平安嘴里的盐虽然稍显过量，但对于平安这样庞大的身躯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分量，它只需要喝一口水就能将多余的盐分冲淡。

平安感受到舌尖传给它的味道，它好像之前吃过这个味道，只是没有崽给它吃的好吃。所以，这并不是雪，雪是没有味道的。

吃了这么一点盐，平安依旧觉得有些口渴。它回想起以前，也是因为口渴得难以忍受，它跑遍了遥远的路程，最终发现了一条细细的水流。它就是跟着那条水流，才遇到了树竹子。

平安想要出去喝水，它刚从山洞里踏出头，目光就落在右侧那几节饱满的树竹子上，那些竹节里蓄满了清澈的水珠。平安没有多想，它伸出舌头，巧妙地将竹节含在嘴里。轻轻一仰头，竹节里的水便如甘泉般汩汩流入它的口中。

一节竹子的水显然不能让它尽兴，于是平安便把卢欣放在洞外接水的那些树竹子里的水，一节一节地喝下去，直到感到口中滋润，内心的焦渴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满足了口腹之欲，平安返回了山洞，只见卢欣正在忙碌，把一个个小石头清理出洞外。又过了一会儿，卢欣走到长角兽的骨头旁，她对平安说：“平安，你能帮我把这个大骨头弄开吗？”这根只比她的小石锅略小的骨头里，蕴含的骨油一定鲜美异常，让人垂涎。

平安见到崽子终于愿意与自己互动，兴奋地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对准长角兽的骨头就是一掌。然而，骨头的架子虽然散了，但骨头本身却完好无损。平安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于是它恼羞成怒，对准大骨头再次用力一掌。这一次，骨头碎了，碎成了渣渣，上面还夹杂着很多小沙粒，看来是无法食用了。

卢欣有些无奈地提醒它：“平安，用小一点的力气，把骨头弄开就行。”这次，平安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终于成功地让骨头裂开，而且里面的骨油也没有被破坏。

卢欣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碎骨头移开，只见里面白花花的骨油，让她喜出望外。随后，她用锄头一点一点地铲起骨油，当她铲到一半时，发现下面的骨头还没完全碎裂，于是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再继续铲了。她把骨头拿到厨房，打算在晚上烤着吃。

平安不清楚骨头里面那滑溜溜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它以前尝过一次，但并不喜欢。不过，崽子却很喜欢，所以它又把剩下的骨头全部拍裂，然后看着崽子像小兽一样，将这些裂开的骨头一一搬到它的进食之处。

此时，洞中只剩下一只羊头，卢欣对羊头上的长针和镰刀形状的角也产生了兴趣。“平安，这三个角你能帮我把它们弄下来吗？”于是，平安再次充当劳力，尽管长角兽的头比骨头要坚硬一些，但平安还是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对弯角应声而下，只是那根长针还牢固地固定在羊头上。

卢欣并不坚持非要把长针从羊头上取下来，她觉得短的针用起来会更加方便，于是她对平安说：“平安，把这根长针弄断就可以了。”平安依言而行，将长针轻松地拍断了。

卢欣满意地笑了，她竖起大拇指对平安说：“平安，你真棒！”平安虽不明白卢欣竖起大拇指的含义，但是它听懂了卢欣的叫声，它的崽在夸奖它，这让它很高兴。

反正崽崽高兴，它就很高兴。

卢欣细心地把两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和那根略微弯曲的长针从泥泞的地面捡了起来，她的动作轻柔而又坚定。接着，她手法娴熟地用镰刀将羊头上的皮一点一点地剥了下来。她发现，头上的皮相对羊身上的皮来说要容易剥离一些，而且皮块也较小，这让她剥皮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实际上，羊身上的肉已经被平安那凶猛的咬合力吃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毛皮也被撕扯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卢欣心想，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把剩余的皮毛也清理下来。等到雨势停歇，她就可以妥善地处理这些皮毛了。

那只小的长角兽显然无法满足平安的食量，它已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进食，但似乎还是饿意未消。如果它现在还不休息，那么晚上就得冒着雨外出狩猎。平安显然不愿意淋湿，于是选择了现在就躺下休息，等到醒来的时候，雨也该停了，那时它就可以出去寻找猎物了。

卢欣在处理完所有的羊毛和羊皮之后，发现平安已经在一旁鼾声如雷了。今天是个阴雨天气，外面的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原本卢欣还打算将羊头上的肉也割下来，但转念一想，天色已晚，而且羊头上的骨油太多，需要炼制，如果不在太阳升起之前处理好，那么肉就会变质发臭。她打算将炼制好的骨油存放在狗洞里，以备不时之需。

在炼制完所有的骨油后，卢欣感到疲惫不堪，眼皮子沉重得几乎睁不开。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先吃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去休息。羊头的事情可以留到明天再处理。

第二天，雨势虽然有所减弱，但仍然没有完全停歇。这对平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它毫不犹豫地出门狩猎去了。而卢欣却没有雨衣也没有帽子，她实在不愿意冒着细雨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