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卢欣添柴烧火,火焰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在等待水开的间隙,她又不辞辛劳地将剩余的莓子草拖进了山洞。她选中了一棵粗壮的草,用力砍断后放入石窝中,一下一下地捣碎,直到翠绿的草汁从破裂的纤维中渗出。
终于,石锅中的莓子草药熬制完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卢欣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草药舀进罐子中,但因为是刚熬好的,热气腾腾,她只装了半罐,以免烫伤自己。
小心翼翼地抱着罐子,卢欣回到了大黑熊身边。由于手臂受伤,大黑熊无法灵活地移动,卢欣只能艰难地把它受伤的胳膊挪到适合的位置。她把一件外套浸入罐中的草药水里,轻轻拧出多余的水分,然后细心地擦拭着大黑熊的伤口,力求将每一寸肌肤都清理干净。
就在卢欣专心致志地清理伤口时,大黑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它是因为感到伤口处传来的异样感觉而醒来的。醒来后,它看到了卢欣正在用一块它曾经的皮毛擦拭着自己的伤口。尽管卢欣的动作很轻,但大黑熊还是感到一阵微妙的不适。昨晚,它本想为卢欣捕猎一只长角兽,让卢欣品尝那肉质鲜美、令人回味无穷的野味。在草丛中,它耐心地埋伏了很久,但始终没有等到落单的长角兽。
终于,它有些迫不及待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长角兽群边缘的那只小长角兽身上。在一阵风驰电掣般的冲刺后,大黑熊猛地一掌击出,小长角兽应声倒地,毫无生气。然而,在激战过程中,它不小心被大长角兽的角划伤了。尽管如此,大黑熊并没有就此罢休,它立刻反击,将那只大长角兽也置于死地。品尝过大长角兽的血肉后,它将小长角兽的肉带回洞穴,想与卢欣分享这份美味。
就在卢欣准备起身之际,她立刻意识到大黑熊已醒,赶紧按住它,轻声安抚:“你先别动,你受伤了,我要先帮你把伤口清理干净,然后涂点药,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大黑熊虽然不明白“药”是什么,但它从卢欣的声音中感受到了关切和担忧,知道她想要自己的伤势尽快好转。于是,它又安静地躺回地上,任由卢欣摆弄自己的伤口。
待大黑熊重新躺下后,卢欣继续专注地清理着伤口。清理完毕后,她把捣碎的莓子草和草汁均匀地涂在伤口上,再覆盖上几片完整的草叶。她原本打算用草筋来固定这些草叶,但看到大黑熊已经重新陷入沉睡,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以免再次惊扰它。
处理完一切后,卢欣静静地坐在大黑熊面前,陷入了沉思。当她得知大黑熊受伤的消息时,她的心瞬间慌乱起来。在过去的岁月里,无论是父母离异不要她,还是爷爷的严厉责打,抑或是得知自己无法继续学业,甚至是在街头露宿、濒临冻死,她都从未感到过慌张。
但今天,面对大黑熊的受伤,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
因为大黑熊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不求任何回报的生命。虽然它不是人类,但在卢欣心中,它比任何人都要可靠。她衷心希望在这片残酷的世界里,大黑熊能够安然无恙地活到老死,每一次狩猎都能平安无事,能够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
“平安。”卢欣轻声细语,仿佛害怕打扰到周围的静谧。她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散开,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轻轻荡漾。
随后,卢欣的神情变得严肃且认真,她俯身向那只熟睡的大黑熊低语:“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平安,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中,每一天都能平平安安的。好不好?你若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平安,平安,平安,你的名字真好听,嘿嘿。”
在给平安取了名字后,卢欣觉得自己对这个新伙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复杂,那种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异常愉悦,她的心情就像被阳光照耀的花园,充满了生机和喜悦。
平安的伤口已经被卢欣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了,此时她也感到腹中饥饿。她摘下了几颗熟透的樱桃,一边品尝,一边走过去查看平安带回来的战利品。
之前只是匆匆一瞥,没有仔细观察,但现在她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生物长着一只长长的角,就像传说中的独角兽一样,那角又直又细,就像一根长针镶嵌在额头。
它的耳朵后面,还有一对弯曲的角,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就像两把弯曲的镰刀。再看它那一身厚厚的白色毛发,仿佛是雪白的绒毛。
卢欣不禁困惑起来,这究竟是什么生物?你说它像牛或者羊吧,它却多了几根直角;你说它是独角兽吧,它却又长了一对弯角。难道它是绵羊的祖先?
最重要的是,这个生物的尾巴,像极了兔子的尾巴,短短的,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
卢欣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了那短小的尾巴,当她触摸到那柔软的毛发时,她发现,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手感好极了。
她决定要小心地剥下这尾巴上的毛,然后好好炮制,到了冬天,她就可以用这些毛做一顶温暖的帽子。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的羊皮,心里不禁一惊。硝制毛皮需要芒硝,但她甚至都不知道芒硝长什么样子,那她的皮是不是就处理不好了?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可以用草木灰代替,反正她所在的世界,什么都不多,就是动物最多。
如果皮处理得不好,那就随它去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转不过的弯。
她不禁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只“绵羊”,心里暗自嘀咕,这“绵羊”也未免太大了。
她决定,等平安醒来,一定要告诉它,下次把食物放在河边就好,这样她就不需要再把食物背到河边,免得那么麻烦。
她看着眼前的“绵羊”,心里又生出了一个新的念头,要不要把它的毛割下来?这毛到了冬天,一定非常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