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城府外，两僧斗法
随着血龙军向大城府开进，石质化的情况再次严重起来，而且不仅仅是人类，房屋，连大城府郊外的田地，都在变成一块块坚硬的石地。
行至大城府近郊，城外竟出现了大雾，雾中弥漫着石粉的味道，隐约能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诵经之声。
突然邓凯来报：“陛下，前方路上有两和尚挡路，手下的弟兄本来想一刀杀了，发现他们有些邪门，特请陛下定夺。”
“哦？遇到秃驴了？”
听到和尚二字，永历来了兴致。
只见有两名和尚面对面席地而坐，身上的袍子一黄一灰，黄袍和尚面带微笑，慈眉善目，身上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灰袍面色灰白，宛若石质。他不止脸是灰的，袍子是灰的，连同一身血肉，皆是灰白之色，周身不停向外飘散灰白之尘。
二人口中不断的吐出各种佛文经论，居然是在辩经。
黄袍和尚微微一笑，毫无感情的笑容略显诡异，声音迷惑而具有磁性：“万物皆有因果，众生都是因果之网中的一环。你可曾思考过，这因果循环之路，终究是为了什么？世人皆需自食苦果，品千种之痛，以偿还前世之孽。‘善恶所作，如影随形，三界六道，皆因果自受’。”
灰袍和尚面无表情，声音如同石缝中的低语：“因果不过是羁绊，情感不过是迷途的障碍。唯有心如磐石，方能解脱。石之佛无情无欲，乃至无生无灭。‘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世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石之佛，正是真如所示的无我之道。心为石头，则我为石。”
两和尚嘴巴不停上下翻动，周身的光芒不断缩小扩大。周围的土地，道路，都在他们的辩论中凝固、石化，或者涌现出新的生机。
“陛下，让我上前去劈了这俩秃驴。”邓凯等的心急，打算直接把他们一起杀了。
“无妨，再瞧上一会儿，朕倒是要看看这两个鸟和尚有什么花招。”
就在此时，两和尚的辩经斗法已到了紧要关头，：“若无情无欲，人之所以为人又何在？众生若无情感，又怎能修得正果？‘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尝万世之苦，人人皆可成佛。”
灰袍和尚大喝：“休要妄言！人人皆为佛？为何莲座之上只坐一人！尔何故不成佛！‘众生未交，皆识即心。’佛之真言明示，‘迷人以识为心，想念计度分别，妄现前境，由此不能入圆觉心’。你所追求的因果，陷众生于轮回，乃大妄也。石之佛无生无灭，如来无相，求于无相而得大觉。”
他双手合十，面露狂热，周围的一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大地彻底石化。
黄袍和尚的金光渐渐黯淡，他看着眼前的灰袍和尚，喃喃道：“若无相，何得大觉…”
灰袍和尚冷冷一笑：“正因无相，方得大觉。弃情喜，普观真如，‘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才是究竟！”
话音未落，灰蒙蒙的雾气从黄袍和尚身边缓缓升起，逐渐把他包裹，一息之后，黄袍僧也变成了灰袍僧人。
似乎终于察觉到永历的到来，两和尚一同站起，僵硬的把脑袋扭向永历，机械的问道：“施主听我佛法，如此玄妙，为何还不化石？渡化不成，直接超度！”
两名和尚的身躯瞬间化为石像，体型变大，朝着永历等人抓来。
“化石化石，不若化朕之食！”
永历大喝一声，身后血龙军刹那间结成阵势，血龙之影陡然出现在天空中。
“吼！”
就在此时，两尊和尚化身的石像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手中的灰雾化作两把禅杖，猛然齐齐朝永历攻去。
禅杖挥舞之间，杖影纷纷乱飞，毫无章法，似乎只是凭借蛮力乱打一通。
这样的攻击在已经与血龙融为一体的永历面前，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及。
龙影一闪，两只血龙爪瞬间扣在了石像和尚的脑袋上，猛然一抓。
石屑四溅，碎块如雨点般纷飞。
短短瞬间，两尊和尚的石质头颅已经炸裂，只剩下半张脸。
然而，他们的身躯依旧岿然不动，无视头部的毁灭，仍然疯狂挥舞着禅杖朝永历追击，脸上表情木然，仿佛真正的石雕。
“两块破石头，还挺抗揍。”
永历咧嘴露出一口尖锐的龙齿，浑身凛然的杀意陡然彪悍三分，提脚一踢，击飞了一和尚手中的石质禅杖。紧跟着龙爪探出，猛的向这和尚的心窝掏去。
就在即将掏中的那一刻，和尚身子猛转，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要害，但也仍被永历击中。
石头如同豆腐一般，被锋利的爪子撕开。
永历狠狠一掏，竟抓出些石肝石肺等物件。
就在此时，另一尊和尚再次举杖攻来，禅杖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永历砸下。
永历不再闪躲，目光凌厉，怒吼一声。
一拳挥出，与禅杖硬碰硬打到一起。
“嘭”的一声，石质禅杖被硬生生打爆，化作漫天石粉。
武器被打碎的和尚身体受力倒退两步，永历欺身而上，直接把和尚仰面按倒。
巨大的龙首昂起，重重咬下，和尚石质的身子直接没了半个。
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响起。
只是几口，和尚硕大的身子就被永历吃下了肚。
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永历目光转向地上只剩半个身子的另一尊石像和尚。
不假思索，一口吞下，顷刻炼化。
随着永历与两名和尚的战斗，漫天的雾气都被余波驱散，大城府外，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和尚席地而坐，捉对辩经斗法。不断的有灰雾升腾，将和尚变成石像，又或者金光闪起，再将石像变回和尚。佛与石佛的力量来回消磨，在这些僧人身上争锋。
看着不远处或黄袍，或灰袍的和尚，泪水不争气的从永历的嘴角流了下来。
“常言道出家人渡世人，今日朕就受受苦，将这出家人渡上一渡，哈哈哈哈哈。”
一道龙影破空，向辩经的僧人们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