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最后的嘱托
夏侯惇被部下们抬回大营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军医们匆匆赶来，看到夏侯惇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军医看着他那只严重受伤的眼睛，满脸的凝重。那只眼睛已经血肉模糊，已然是一个血红的大窟窿。
军医颤抖着双手，先用温水浸湿了一块干净的布帛，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睛周围的血迹和污垢。
擦拭干净后，军医仔细地检查了伤口的情况。
伤口周围的组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感染的迹象。
军医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进行简单的消毒。
接着，他靠近夏侯惇的眼睛，用小刀小心地割去那些已经坏死的组织。每一刀下去，都有鲜血渗出。
在清理完坏死组织后，军医又拿出一些烈酒，准备用来冲洗伤口。
当烈酒浇在伤口上时，夏侯惇的身体猛地一震，从昏迷中痛醒过来。
那疼痛仿佛如潮水般袭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强撑着。
最后，军医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仔细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他们又小心翼翼地剪开夏侯惇腹部被余良刺伤的铠甲和衣物，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血。
军医们迅速地进行止血处理，用烈酒清洗伤口时，夏侯惇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吼道：“都给我轻点！”那吼声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整个过程中，夏侯惇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包扎完毕后，夏侯惇躺在榻上，他用手摸了摸那已经被包扎起来的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余良疯狂进攻的场景。
他心中满是懊恼与愤恨：“我夏侯惇征战多年，从未如此狼狈，今日竟被那余良小儿所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余良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在山路上前行。
黑牛在担架上的呼吸有些急促，而张牛角的脸色愈发苍白。
王麻子带着小不点一路照顾着他们。
“余大哥，张首领这箭伤恐怕是有毒啊。”王麻子急切的说道。
余良听闻心中大惊，因为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之下中毒意味着什么。
“黑牛大哥，你要挺住，我等马上到黑山了。”小不点关切的说。
“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的。”黑牛忍者剧痛，转过头望着小不点，挤出一丝微笑。
“我们抓紧时间往黑山赶路，到了那里他们也许还有的救治！”余良大喊道。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余良警惕地停下脚步，将手按在剑柄上，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时，从树林中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李大眼和周黑。
李大眼看到余良他们，急忙喊道：“余大哥，尔等可算到了！”
随后李大眼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个陌生身影说道：“褚首领，这就是余良，看来他们在与夏侯惇的战斗中吃了大亏。”
褚燕走上前来，看着余良说道：“久仰大名，我在山上就听闻了尔等的英勇事迹，没想到这场战斗如此惨烈。”
余良见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减少：“大眼、周黑，我等伤亡惨重啊。”
随后微微拱手：“多谢关心，只是张首领与黑牛兄弟伤势过重，情况危急。”
李大眼和周黑快步走到担架前查看黑牛和张牛角的情况，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周黑接着说道：“快，我等先上山，山上有我等准备好的地方可以安置伤员。”
众人一起抬着担架往山上走。
在路上，李大眼向余良介绍起褚燕：“余大哥，褚燕褚首领可是我等在黑山的一把好手，他足智多谋，对这黑山的地形也了如指掌，有他在，我等日后能更好地对抗夏侯惇。”
褚燕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大家齐心协力才是最重要的。”
余良看着褚燕，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敬佩，说道：“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到了山上的营地，众人把黑牛和张牛角安置在一个山洞里。军医急忙赶来进行救治。
当黑牛被抬到黑山的救治之地后，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几个有经验的军医迅速围拢过来。
他们先小心翼翼地剪开黑牛身上沾满血迹的衣物，那衣物已经和伤口处干涸的血液粘连在一起。
每剪开一点，黑牛都疼得浑身颤抖，但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伤口暴露出来后，情况十分糟糕。
那是一道深深的刀伤，从腹部斜划而过，皮肉外翻，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水。
军医们先用温热的盐水轻轻冲洗伤口，以去除伤口周围的污垢和一些细小的杂质。盐水刺激着伤口，黑牛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强忍着。
冲洗完毕后，军医们开始检查伤口内部是否有异物残留。
一位军医将手指轻轻探入伤口，黑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
军医仔细地摸索着，从伤口深处夹出了一片破碎的铠甲残片，那残片上还带着血迹。
接着，军医们开始进行止血处理。
他们把一种特制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这种草药具有很强的止血功效。
敷药的时候，黑牛的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
止血完成后，余良安排军医将针和缝衣服的线放开水里煮一煮。
众人都不解。
“黑牛兄弟伤口太大，必须进行缝合治疗。如若不然，伤口将会很难恢复。”余良说道。
不一会，军医便将煮好的针线呈上来。“余将军，我等从未见过这等做法，恐怕......”军医担忧道。
“无妨，我来。尔等去取些烈酒来。”余良接过盛有针线的盘子。
“黑牛兄弟，一会你可要挺住啊，这个时代没有麻醉药，我只能这样的缝合了。”余良安顿黑牛道。
“大哥莫担心，黑牛挺得住！”黑牛咬着牙道。
余良拿着一根棍子递到黑牛嘴边“来，咬着它。”
黑牛张嘴咬住棍子，紧闭双眼皱着眉头。
余良用烈酒洗了洗手就要进行缝合。
他用一根细小的银针穿上线，从伤口的一端开始，一针一线地仔细缝合，每一针都尽量让伤口的皮肉对齐。
每穿过一次，黑牛都感觉仿佛有一根刺扎进了自己的身体，但他始终没有吭一声，只是眼睛紧闭，咬着木棍，鬓角青筋爆突，脸色苍白如纸。
缝合完伤口后，余良又用布沾着烈酒给伤口处擦了擦。
“好了。”余良长舒了一口气。
军医们又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整个救治过程持续了好几个时辰，黑牛已经虚弱得几乎昏迷过去。
众人看着黑牛，心中都充满了担忧。
他们知道，黑牛的伤势很重，后续的恢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精心的照料。
但他们也暗暗钦佩黑牛的坚韧和顽强，在如此剧痛之下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余良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众人，对李大眼和周黑说道：“这次夏侯惇是有备而来，黑牛兄弟替我挡了一刀，被那老贼所伤。”
周黑说道：“可恶的夏侯老贼，我等日后定要他血债血偿。”
李大眼也说道：“没错，我等要和褚首领一起好好谋划谋划，他日定要杀到他军营之中，取他项上人头祭旗。”
余良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想要将队伍发展壮大，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在这黑山之中站稳脚跟。
之后余良声音低沉地讲述了战场上与夏侯惇激战的过程，众人听后都面露愤怒之色。
在那昏暗的山洞之中，张牛角躺在临时搭起的简易床铺上，他的脸色因为中毒而变得乌青，嘴唇干裂且毫无血色。余良站在他的身旁，双眼通红。
张牛角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余良见状急忙握住。张牛角用微弱得几近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余良……兄弟。”
余良哽咽着回应：“张首领，我在，你一定要挺住啊。”
张牛角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毒……已无药可解。”
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气息也变得更加急促。
余良自责的说：“张首领，是我连累了你。”
张牛角费力地眨了眨眼睛，说道：“莫要自责，战场之上……生死有命。”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出一丝决绝，“余良兄弟，我将这队伍托付于你。”
余良瞪大了眼睛，急忙说道：“张首领，我怕我担不起这份重任啊。”
张牛角紧紧地握住余良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行的……我一路通过观察……你有勇有谋。这队伍在你的带领下……定能在这乱世中存活下去。你要记住……我等的初心，是要为兄弟们谋一条生路，为这苍生谋一份安稳。”
余良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张首领，我定不负你的嘱托，我会带着兄弟们继续战斗，让我等的名号威震四方。”
张牛角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但他依然努力聚焦在余良的脸上，喃喃道：“好……好……那我便放心了。”
说完，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双眼缓缓闭上，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众人沉默，余良盯着张牛角的遗体，心中满是悲痛，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