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雪
“你不必自责，你刚刚出手的话，路明非应该会直接杀死诺诺。”昂热在路明非走后出声安抚凯撒。“你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但凯撒却没回应昂热的话，只是沉默着走到了那个被镜中少女杀死的特种部队成员面前。
尸体上的没有一个伤口，有的只是一层淡淡的冰霜，弥漫出浓浓的死意。
凯撒缓缓伸手向尸体，却在将要触碰时突然收了回来。
凯撒的脸瞬间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身上的龙鳞也瞬间增多。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刚刚是怕了，他在畏惧死亡。
他高傲贵公子的表皮下，也不过是一个怕死的普通人罢了。
察觉到凯撒变化的昂热摇了摇头，瞬移到凯撒身后一掌敲晕了他，打断了其失控的进程。
“你们的公子累了，送他下去休息吧。”
路明非走出商场，看到周围的环境却是愣在了原地。
在南方的这座小城，平日里总是温暖而湿润，鲜少能见到雪花的踪迹。
然而，这一夜，路明非所在的街道却突兀地飘起了细雪。
那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不一会儿，周围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纯净的白色。
深夜的大街上，寂静无声，只有一些学院的警戒专员在远处沉默默的注视着他。
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在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路明非独自站在街头，缓缓抬起头，静静地欣赏着这他从未见过的雪花。
雪花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让他原本躁动的心平静了许多。
路明非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他仔细地端详着这片雪花，感受着它的美丽和脆弱。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与这雪花融为一体，所有的烦心事都随之飘散，完全沉浸在这纯净而美好的世界中。
也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路明非的脑中一闪，之前没想通的关隘被打开，两份“守墓人的秘密”纠缠在一起成功实现了升阶。
升阶后的知识名为“纯白之礼”。
在“纯白之礼”中，路明非知晓了一个新的司辰的名字——“昕旦”，而“纯白之礼”就是纪念昕旦的祷文。
“昕”指的是黎明、清晨的阳光。
“旦”意为天亮、早晨。
“昕旦”直接翻译过来就是黎明或破晓时刻，刚好和“残阳”的黄昏时刻相对应，路明非猜测祂们两者应该存在着某些联系。
收拾好心情后，路明非扛起诺诺走向了街尾，身后的镜中少女在凝结出的冰面上轻轻滑动，眼里闪过一丝吞噬的渴望。
就在路明非走出视线后，那几个警戒的专员才猛吸了一口气，冷得全身抖动起来。
“你刚刚为什么不向上面通报情况。”询问的专员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脸颊，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温暖的南方出任务，还能被雪冻伤。
“我说不出话，有东西禁止我发声。”被问话的专员颤抖着回答，“你不也一样，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可不能是龙王吧？”专员回忆起那个浅蓝色的身影，心中一寒，没敢再继续评论。
“不懂的东西别乱说。”另一个专员拍落了肩头的雪花，迎上了刚从商场出来呆愣在原地的叶胜几人。
卡塞尔学院的一个秘密会议室内，昂热接通了校董会的视频电话。
几道虚拟的人像被特殊的装置投影到了周围空余的七个座位上。
一共六人，四男两女。
坐在昂热两侧的是两个很老的男人，老得无法辨别年龄，都是挺括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一个拄着拐杖，另一个手里却捻着紫檀串珠，嘴里念念有词，显得有点不搭调。
另外一个男人大概三四十岁，一身邋遢的睡衣，脸上还睡眼惺忪。
在昂热对面的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大概二十二岁，穿着精致的华贵礼服，不像一个少女更像一个贵妇。
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淡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表情严肃，像个精美的娃娃。
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昂首挺胸地站在她背后。
在座的几位又等待了一会，确定另外一个校董不会参加后，昂热摇响了身前的铃铛。
“今晚参会的人和以前一样，从不出席的那位照旧没有出席，加图索家也仍然是派出了弗罗斯特·加图索，我的老朋友，代替他的哥哥出席。”
昂热指了指身旁拄着拐杖的老人。
弗罗斯特·加图索拈起自己面前的铜铃摇了摇：“我想知道你深夜突然召集我们开会的原因。”
摇铃说话是校董会的传统，以防彼此打断。
“是三峡那边的计划有进展了吗？”少女摇了摇铃铛，看得出她有点想表现自己。
“我希望是这样，但我很遗憾并不是这样。”昂热的声音在铃铛声中有些飘忽不定，“今晚上召集你们是因为路明非。”
“路明非？那个学院要招募的S级？他不是出逃了吗？抓捕的事出了岔子？”这次摇铃的是那个漂亮女人。
“一个普通的S级罢了，我看资料他甚至没觉醒，这都能出岔子，昂热你是真的老了。”
弗罗斯特摇铃的同时老气横秋的敲了敲手杖，显然他还没收到凯撒出事的消息。
“你的情报落伍了，而且我一直说了路明非不是普通的S级。”昂热将一个投影仪放到了会议桌的中央，“具体的情况你们可以看诺玛记录的录像。”
弗罗斯特冷哼一声，专心看向了诺玛投影出的全息影像，他刚刚的责问只是因为和昂热不对付罢了。
画面的开头就是诺诺提着两桶颜料走进了房间，看视角应该是昂热录制的。
看到诺诺的瞬间，周围的校董都不约而同的瞥了一眼弗罗斯特，大家都知道诺诺是他们家族继承人的女朋友。
弗罗斯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不明白诺诺为什么和路明非混在一起，但这件事只能在会议结束之后处理。
画面继续滑动，路明非开始低头绘制仪式图案。
“他是在涂鸦吗？还没我...”少女没摇铃就吐槽了一句，身后的管家伸手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