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炎华商会的合同？
剃发？
四个读书人呆愣着，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贵气公子的意思。
房间内有些安静，因饥饿而产生的肚子哀鸣变得格外清晰。
白易开口道：“不愿意的话，现在便送你们回去。”
回去。
回弃民区。
四个读书人打了个抖，一人艰难道：“老爷，我愿意卖于您为奴。”
其他三个也没有坚持，纷纷学着第一个人的摸样跪在地上，表示自己愿意签下那份奴仆契文。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老爷为什么提出剃发这个奇怪要求，但他们真的不想再回弃民区了。
弃民区里他们这些家道中落的读书人过的还不如那些乡野村夫，至少那些人知道怎么去河里摸鱼，去山上采药，去草地里抛些野菜。
而他们这些寒窗苦读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干不动，也干不懂那些。
自从进了弃民区，类似他们这些书生间相识相问，不再是引古人名言，颂自身鸿志，反而变成了如同贱民那般的询问着“家里还剩几口？”“下一顿该吃什么？”
骄傲早就破碎了，若能与人为仆为奴也好过呆在弃民区等死。
白易点头道：“好，那便签下吧。”
四人闻言落泪，望着桌子上的文书垂下了头。
这奴仆文书一旦签下，便是永世贱籍了，不可读书，不能科举，不能做官，他们是奴，未来子子孙孙也是奴……他们可是曾经读书吟诗鸣大志的文人！
但！
先活下去吧。
四个人翻开了文本，猛地一愣，他们都认识字，可文本上面的字却又让他们难以理解其意。
《终身雇佣合同》
“（甲方）雇主：白易/炎华商会会长”
“（乙方）雇佣对象：员工……”
“合同签订之日，双方即履行约定内容。”
“甲方将为乙方提供：如下。”
“大炎钱行将为乙方发放每月薪酬，薪酬为每月10元（炎华币），且于每年为乙方发放将奖金10~50元（炎华币）……
乙方因炎华商会而死而伤，大炎钱行将为乙方家属提供抚恤，且每年为乙方家属发放炎华币……”
“大美商饰将为乙方提供四季衣饰，且乙方若以炎华币于大华商饰进行消费，享受折扣优惠……”
“大恒地产将为乙方提供居所，于乙方任职半年后生效为免租，乙方任职三年后，可免售获得房屋，且乙方若以炎华币于大恒地产购买房屋，可享受折扣优惠……”
“大悦饮食将为乙方提供三餐票据，于乙方任职一月后生效，且乙方若以炎华币于酒楼消费，可享受折扣……”
“大盛娱乐将在乙方履行保护责任后，为乙方提供薪酬……”
“大华交通将在乙方履行工作责任后，为乙方提供薪酬……”
……
“自签订之日，乙方需履行以下职责：如下。”
“一：着统一服侍，统一发饰。”
“二：互相之间行商会手礼，面见上级或会长如是，标准如下：……”
“三：无条件服从商会命令，无条件服从会长（白易）命令，若两者冲突，以会长（白易）命令为最高优先级！”
“四：对炎华商会保持绝对忠诚，对商会会长（白易）保持绝对忠诚！”
“五：随时愿意为商会付出！”
“乙方需履行以上所有职责，若有违反，于商会除名，且商会保有追究权力……”
文本上面的内容并不复杂，白易更愿意称呼这份契约为“合同”。
相比较前世合同需要引入法律，设置免责，考虑天灾等等，此时在这个世界，完全不需要搞那么多。
没有法律作为约束，合同的执行约束力几乎等同于没有。
但白易还是费时费力研究了几个夜晚，搞出了这么一份合同出来，哪怕他从未想过要以合同去约束谁。
四个读书人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取名为“合同”的怪异文本并不是可以向官府备案直接让他们成奴的贱籍契文。
上面更没有如贱籍契文那样，让他们子子孙孙永堕贱籍，反而是明确写了要给他们提供什么。
薪酬？
衣饰？
住所？
三餐？
大炎钱行？大恒地产？大悦饮食？
这些名字他们听都没听过，但偏偏“合同”上面写了，他们一旦成为炎华商会的“员工”后，衣食住行都将由炎华商会和这些奇怪名字来负责。
“这……”
四个读书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们不相信这上面是真的，但如今只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甚至都愿意做奴仆堕贱籍了，眼前的贵公子又何必搞出这个“合同”？
直接拿出奴仆契文，将他们变成贵公子的奴仆，以后可以工钱都不用付，任打任杀都行的……为啥要这样？
如此矛盾反而让四人相信了“合同”的几分真实。
“大人……不！会长！”
“我们现在签！”
四人齐声道。
写下名字后，右臂抬起，右手做掌，对着面前的白易行使“合同”上描写的手礼。
四人的手礼整齐度不一，也绝不标准，但白易还是还算满意。
不愧是读过书的，脑袋都还算灵光。
白易心叹一声，开口道：“既然合同已经签下，你们便是炎华商会的员工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履行你们的责任。”
“剃发吧。”
淮南县并没有哪个剪发匠愿意给人干剃平头的生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匠人们也怕在剪了对方头发后，直接被讹上一笔。
剃发的活计便被两个府内老仆代替了，没啥手艺，只是按着白易的要求，将四个读书人的长发剪掉，又修修剪剪，让四人变成了略显整齐的平头。
仿佛是大乾周边小国来的和尚还了俗。
白易皱眉看了眼数团长发，那里面隐约可见虱子游走其中，甚至在仆人修建头发的时候，也能清晰听到一些虱子被按压爆开的微弱声音。
“这里面的虱子能炒一盘蚂蚁上树了。”
白易不适地移开目光，认真看着四个统一了发型的读书人，在修剪成平头后，四人虽还是面黄肌瘦，但比乱糟糟的长发形象，还是精神了许多。
“这样精神又干净。”
“先吃饭，吃完饭好好洗个澡。”
白易拿出四张写了一些文字的纸张递给四人，吩咐道：“你们都读过书，自然是认识字的，一晚上时间将纸张上的内容背熟。”
四人小心地纸张揣进怀里，在老仆的带领下吃饭洗澡。
苏红娘目睹着一切，她不像四个读书人需小心翼翼不敢多言，她对“合同”上所写的内容确是极度好奇。
“炎华商会是什么？”
“综合型商会……不过目前还没成立。”
“……”
苏红娘沉默，目光看向“合同”上清晰写着的大炎钱行、大美商饰、大恒地产……她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所以……那些大炎、大美什么的，也都还未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