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1深渊的凝视
凯萨琳握紧奈菲手心的力道不自觉再次加重了。
不过奈菲却显然好得多，作为第二次近距离见到尸体，尤其是她自己本来也不是“人”，奈菲的心里因此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微微一跳，下一秒就变得正常了起来。
奈菲接着直接跨步就朝屋内走去，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来到杵立在自己家房间客厅的正中央，爱德华警长的那具杵立着的无头尸体面前。
奈菲先是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爱德华警长的尸身。
她的身后，凯萨琳发出惊呼，见自己一个不留神，奈菲竟然直接就走了进去，奈菲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吗？
凯萨琳就说：“喂，奈菲，天哪，等等我，你怎么直接就进去了，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说着，凯萨琳也鼓起勇气，不甘示弱的同样进了屋。
但一进屋，凯萨琳就躲在了奈菲的身后，双眼死死盯着奈菲眼前那具可怕的无头尸体，心脏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生怕那尸体会像电影里的魔鬼那样，直接复活起来抓住她的脖颈啃咬。
“奈菲，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凯萨琳难以置信的问。
奈菲转过头，一脸正常的看着凯萨琳：“是啊，反正都已经见过一次了，何况会动的尸体我都见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更别说不会动的。”
说完，奈菲就绕到爱德华警长那具无头尸体的跟前，将自己的视线往尸体的手掌上那张死死捏着的莎草纸上往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萦绕在奈菲的鼻间。
奈菲的身体紧紧挨着那具无头的尸身。
这副诡异的画面，奈菲的身前，凯萨琳望了，一时间都感觉有点不真实，甚至看到此刻的奈菲心里忽然有点害怕，并且不知为何心底还生出一种极度不可名状的陌生感。
好像此刻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她的好友奈菲，而是一个从地狱来，伪装成了她的好友奈菲的恶魔！
但凯萨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觉得她这一定是疯了，她的精神好像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凯萨琳心里想。
而此时的奈菲正聚精会神辨识着爱德华警长无头尸体的手上紧捏着的那张莎草纸上的文字，很快就通过自己的“嘴”读了出来。
“Hooray! hooray! sab-nicholas! n'ghftog uh'enythnah ot mori， hh' uaaahgof'n yeeogognorr ot uh'e!”
（“万岁！万岁！莎布-尼古拉斯！孕育万千子民的森之黑山羊！”）
在读出这句话的瞬间，奈菲立时就明白了一切，垂眸看向自己身旁右侧脚下，地上那个曾经赤红，现在颜色已然黯淡下去变成一片焦黑色的法阵。
奈菲仔细观察法阵里描绘的图案。
一个圆圈，中间围着一个“生了翅膀的独眼”？
但奈菲又不敢肯定，因为她从没在克苏鲁神话中见过那样的召唤阵，好像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外神或是旧日支配者。
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至少不是召唤森之黑山羊的图形，而且召唤的时间和选择的祭品也不对。
奈菲思索着，望向地上摆满法阵边缘那围成一圈的各色贝壳，海鲜鱼类，和洒满法阵周边的某种不明的油状液体，现在已然干涸了。
奈菲蹲下身，用手指沾上一点闻了闻，下一秒立马就辨别了出来，皱起了眉头，说：“这是耗油……”
“什么，耗油？”
奈菲的话出乎了一旁凯萨琳的预料。
而且不止这个，奈菲刚才嘴里读出的那句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语言，她甚至搞不明白奈菲的嘴巴是怎么能读出那种听着就感觉无比别扭，发音更是怪异无比的单词的，特别是还能将它们连成一个句子！
心里觉得诡异，奇怪之余，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凯萨琳于是赶忙问奈菲，询问她刚才读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又是怎么读出来的，而且她怎么知道那张莎草纸上写的文字的含义？
一系列的疑惑困扰在凯萨琳心头。
而一旁的奈菲在听后，也是立即停下手头的动作，望着地上的法阵，一边耐心地向凯萨琳解释道，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换成英语再次读了一遍：
“Hooray! Hooray! Sab-Nicholas! The black goat of Mori， which breeds thousands of people!”
（万岁！万岁！莎布-尼古拉斯！孕育万千子民的森之黑山羊！）
“里面说的莎布尼古拉丝是一位旧日神话中的强大外神，代表着‘生命’的规则，传说中祂掌管着世间一切有关生命的法则的运作。”
“而祂的名字正是被称之为莎布尼古拉丝，伟大的森之黑山羊，众神之母。”
“但要注意的是，身为众神之母的祂，其外形并不真的是一只黑山羊，只不过是因为这位神的化身有着几只形似羊蹄的足，加上羊这种生物在现代西方神话的观念中，有代表着强大生命力和生殖能力特性的缘故，所以才被这么称呼。”
“那祂的真实形象是什么样的？”凯萨琳听完奈菲的话，心里不禁产生了这个疑问与好奇
但对此，奈菲却并没有正面直接回答凯萨琳的话，而是指了指自己身后那具杵立着的，像是一个庄严的朗诵家的无头尸体，对凯萨琳说：“想象一下，将这具尸体扔进绞肉机里打成肉泥，再用胶水乱七八糟的把肉泥黏起来，然后给黏起来的肉块接上四条羊腿和章鱼触须。”
“接着再把那种恐惧和怪异的程度在你心里放大一千万倍。”
“最后，那就是真正的莎布尼古拉丝。”
“将尸体用绞肉机打碎……？”
凯萨琳顺着奈菲的话心里想了想，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无头尸体。
下一秒，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感忽然自她的心头升起。
因为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竟然长得如此诡异。但在她的心里，就算不知道外形，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却也是依旧扑面而来！
就好像有一只漆黑的无形大手刺穿她的胸膛，捏住她的心脏，令她的心里只要一出现“莎布尼古拉丝”这个名字，那只漆黑是无形黑色大手就会发力，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让她窒息！
“凯萨琳？！”
直到这时，奈菲忽然一出声，沉浸在自己恐怖的思绪中，险些无法自拔的凯萨琳的精神才重新回到现实。
而刚一回过神来，凯萨琳才惊恐的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手脚变得冰凉，后背的衣裳也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的心里更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心慌和心悸的感觉。
凯萨琳的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