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寒冬雨后
“真暖和，就像泡在温泉里。”
河蟾子正泡在一个木桶中，里面是温热的干净水。
当然，那是林克烧来饮用的水，他取了部分给身子有些发抖的河蟾子。
“舒服就行。”
他们已将虚宁观检查了一番，除了吱吱作响的木墙之外便再无任何异常，也没有其它来犯的妖怪。
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他们便回到了火炉房中休息。
虽然永腾真火附近更暖和，但一些刺骨的寒风却能偶尔侥幸冲到虚宁观中。
若是被那些寒风吹到，就会有种被人泼了桶冷水的感觉。
所以，他们自然要回到炉火房中，这里有墙能挡风，而清蚀真火虽没有永腾真火那般的温度，却也能让人感到暖和自在。
林克则是披着毛皮靠在墙边，他刚喝了几口热水，正提着嘴角看着泡在温水中的河蟾子。
他摸了摸披在身上的毛皮，又回想起了那长毛怪施展妖法的模样。
“河蟾子，你可知今日那长毛生物是何方妖怪？”
“在下过去只管院中之事，也从未听闻师兄......九头狮还有自己的势力。”
听闻此言，林克只是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并没再多说什么。
他猜想，或许是这开天九头狮用了什么法子，所以才能在红雾中收纳一众妖徒。
不然，自己在红雾中所见的生物，哪有成帮结党的规模？最多也就是像猩红花朵一样，因为是同一物种所以数量繁多，也不单独行动。
“主人，你说我师兄......那九头狮还能救么？”
河蟾子沉着脑袋，讲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别忘了，你那师兄想夺你命取你二根，甚至还派出党羽想来歼灭我们。”
看着河蟾子没有说话，林克只能又补上一嘴。
“它已经被浊气完全侵蚀了，河蟾子。”
“是，主人，你说的对。”
被浊气完全侵蚀的鱼类和水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死去。
除非像聚灵薯或是地珑鲈这样只是被浊气侵蚀部分的，才有拯救的希望。
而若按河蟾子之前的说法，这开天九头狮早已被染了灵心，但他现在对此并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是这几日的相处让河蟾子对林克有了改观，它或许认为林克能够施展某种更加强大的术法来帮那开天九头狮变回原来的模样。
“我这段时间要抓紧修炼道力，那九头狮下一次说不定会派更加强大的妖怪前来入侵，观中的各类杂事就有劳你多帮忙了。”
“是，那是当然！”
现在正是寒天之术最为强劲的时候，等到这术法结束，那开天九头狮发现自己派出的部下竟没了消息时，便会知道虚宁观上有个狠角。
而施展了这么厉害的法术，它定然需要好些时日来重新恢复力量，这或许能为虚宁观带来一段时间的安宁。
但林克很清楚，那也只是暂时的。
他没有继续休息，而是在吃了几块肉干填饱了肚子后便开始修炼起了道力。
到了夜晚，屋外更是狂风大作，好在永腾真火只要燃起，便会牢牢和余烬一同牢牢定在原地，不会被吹走。
而林克则是穿着毛皮衣，又在观中巡了一周。
“河蟾子，到你了。”
“好，好的！”
今日的风暴更加强劲，林克能清楚的感觉到，哪怕有了永腾真火，观内的温度也仍在下降。
就连清蚀真火的焰苗也缩小了大半，这就导致观内的浊气似好似更加明显了似的。
天空落着红色的雨滴，而潮湿的泥地则随时升腾着被清蚀真火所净化出的红色烟雾，乍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当然，对于林克来说，那些不过就是些浊气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清蚀真火还燃烧着，虚宁观就安全。
回到炉火房，他靠在墙上，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哗啦啦......”
越来越大的雨声将林克从睡梦中惊扰，他略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炉火房中好似飘散着红色的烟雾。
清蚀真火还燃烧着，但外面的雨太大，导致不断被净化的浊气升腾起来，乍一看就像是红雾入侵了火炉房似的。
他连忙站起身来到门口，往永腾真火那边望去。
火焰所在的位置正将所有落下的水滴蒸发，远远望去好似一个滚烫的锅炉，四周都在冒着滚烫的红色蒸汽。
两味真火都无恙，虚宁观就安全。
河蟾子在雨水中“啪哒”“啪嗒”跃着，它去池塘附近检查了一遍，那珍贵的两条鱼并无大碍。
至于其它的鱼倒是还好，毕竟它们本来也就需要生活在有浊气的池塘当中。
“您快休息，有情况在下会立刻叫醒您。”
河蟾子放下一句话，便又转身投入了滂沱的大雨当中。
而林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重新轻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雨渐停。
气温没有再下降，但这或许表明现在的气温已经是寒天之术的最低极限了。
因为他发现，虚宁观外，在永腾真火没法影响到的区域，竟然有和人一般大小的红色冰山形成。
看来就就像雨滴落在地面便立刻结晶成冰，然后慢慢形成个巨大的冰块。
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或过于疲惫，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定断然不敢相信，在虚宁观外侧居然能看见小型冰山。
“主人主人，这是寒天之术的最后阶段，无风无雨，只有气温仍保持在最低，您看，要不要在下给您做碗鱼汤暖暖身子？”
“好，有一日没吃上鱼了，嘴里正紧巴的慌，来个热乎的荤汤正正好好！”
河蟾子去引水捉鱼，而林克则是找来扫帚，将昨夜留下的，被风雨吹乱的渣子泥灰扫了个干净。
听着厨房当中的动静，林克只觉温暖，那得了气根能够烧汤做菜的河蟾子如今倒是能帮他分担不少事务，让他得些清闲。
处理完毕，开饭的时候也到了。
因为菜地中的蔬植停止了生长，所以林克并没有放韭菜葱花一类的菜叶。
但这并不影响这略微浓稠的鱼汤冒出诱人的香气。
用三清釜所做的肉汤，最是入味了，哪怕干煸个韭菜也能爆出其中的蔬菜香气。
林克轻饮了一口，这鲜肉烫汁，开胃暖身，清晨一口下肚，从喉咙口到脚指头都是暖和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