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撒娇啊
齐清洌见他蹲下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粉白拖鞋给她，换上说：“还买了新的啊。”
他点头。她笑笑说：“我又不常来。”
他脸色微红说：“嗯，所以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带回去。”
她哈哈一笑说：“不用了，就留着吧，营造一种你家里还有个人的假象，减少一点冷清。”
“……你都说是假象了。”
齐清洌去沙发坐着，走了挺长时间，觉得逛街也确实挺累人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宋闻因，她接起电话。
“阿清，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你这一天过得还算充实吧。你必须记得，你的今天本来是属于我们的！”除了宋闻因的声音，旁边还有方瑞晴在附和：“属于我们的！”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翻到你俩牌子，不要着急好么。”
“等不到明天了，你今晚就要过来，方瑞晴也在我家。说吧你什么时候过来，你说个时间我们立刻去接你。”
“才四点……接就算了，你们不如说五花大绑，我自己去好了。二位别太着急，我又不会被抢走，属于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你最好是，今晚来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
“哦，要我顺便带夜宵吗？”
“我做的饭还能让你吃不饱？”
齐清洌嫌弃说：“要不是我认识你我就信了。”
挂了电话，齐清洌摸到了沙发上的遥控器。蓝凛抱着猫坐过来。她说：“我待会儿要去宋闻因家里。”
“嗯，我送你。”
“没事，你陪了我逛了大半天也累了，在家好好休息吧。”她笑笑，“想过要不要去电影院看电影，但是听说你去电影院都会流下感动的泪水，还是算了。”
他脸一热，十分难为情：“你知道啊？”
“哦，赵若明说的，他发现你太过可爱的一面，不找个人分享会憋得难受吧。”
“……这不可爱。”他小声反驳。
“可爱啊，看电影都会哭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哈哈——”
他叹气：“谢谢你变相的好人卡，谢谢你的肯定……”
“看电影吧，不然挺无聊的。”她说。
“不是怕我哭吗？”
“哭了我就哄啊，你又犯傻。”她不以为然笑说，“忽然想到一个电影，是我之前看过的，想回顾了。是个算有些小众的电影，你大概率没看过。”齐清洌先是搜索了《生命的奇迹》这个影片名，发现搜索不出来就换了另一个翻译名再搜索。
有了——《奔跑吧艾米丽》。
蓝凛问：“是同一部电影吗？”
“嗯，不同的译名，很好看的。”她眼睛一亮，仿佛带着憧憬，“男主角特别好看，女主角也很漂亮就是年纪比较小，不太适合磕爱情线。”她看着蓝凛忽凝重而有些疑惑的古怪的神情，她眼神转回电视屏幕悄悄露出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他问：“不会是——《洛丽塔》那类的题材吧？”
她不再逗他，说：“想什么呢，那可就不一定能在电视上看了。我还只是看了书，没看过电影不知道怎么拍的。”
他语气淡淡：“只看过一个版本，拍得挺好的，没法评价，又好又恶心。”
厌恶对少不更事者的欺骗诱导的他，绝对无法平静地从那个男主角的视角去看待，只会共情年幼不幸的洛丽塔吧。齐清洌对此也能猜想到。“那看看这个吧，你一定会喜欢的。”她补充说，“很纯情，很纯洁，很纯粹。”
他点头，去将窗帘放下，客厅暗了许多。电影开始了。电影的女主角名叫艾米丽，患有哮喘，父母离异，正处于十三四岁的叛逆期。倔强要强的艾米丽曾数次因发病生死一线，住院、没朋友、孤独都是常态，她因厌倦了自己脆弱不堪的生命，渴望并追求自由与高山上篝火的奇迹。
齐清洌说：“我很喜欢男主角巴特出场和艾米丽相遇的片段，斗嘴特别有趣，那一刻的艾米丽是鲜活的。”
蓝凛点头，他看到了。少年男女主角的相遇像欢喜冤家，恰如齐清洌说的纯情、纯洁、纯粹。
“还喜欢么？”她问。
“喜欢，喜欢艾米丽的性格和巴特的笑容。”
她笑着，一脸“我就猜到”的得意神色。女主角性格坚韧，相信奇迹追逐自由，男主角善良纯真笑容治愈。蓝凛肯定会喜欢的，死气沉沉不是他的本质，他无法抵抗充满生机的事物。电影即将进入尾声，少年男女主角共同登上崎岖高山牵手跳过信仰中可治愈疾病的篝火。相信奇迹的人追寻奇迹，见证奇迹，完成自救与对彼此的救赎。
电影结束了，齐清洌关了电视，转头看靠在她肩上的他，不免哑然失笑，心想还真是会哭啊，睫毛湿重，眼睛半闭……她问：“是不是有些困了，你回房间睡一觉吧，我一会儿就去闻因家了。”
“真的不要我送吗？”他声音很轻，带着困倦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不用的，一来一回没什么必要。你去睡觉吧，记得定个闹钟起来吃晚饭，晚上如果醒了睡不着了可以找我聊天。在闻因家和她俩一起，大概率很晚都不会睡的。”她说着，推了推他的脑袋。
他不想起，撒娇似地在她肩上轻轻蹭，头发挠得她脖子和脸上发痒。她没忍住笑，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再陪我一会儿吧。”他说。
“你在撒娇啊。”她在笑，手指刮了刮他脸颊。
“我在撒娇啊。”他抱了抱她，坦白而难为情地承认，半眨着眼，笑得羞涩。
“好吧。”齐清洌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也还没有人来消息催。
光线昏暗里，他静默倚靠着她，双眼闭着，宁静安然的面庞解除了过往的忧愁。她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头，光线不太好，但还是能把她想拍的拍出来。她细看着那张两人的合照，他虽一无所知，依然尤为有氛围感，这个家伙真适合拍照啊，有镜头都削弱不了几分的美感。
六点钟。齐清洌戳了戳他的脸，他微微睁眼，她说：“我要走了，闻因给我发消息了。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吧。”
外面已经天黑了，这个季节天黑得快。“已经天黑了。”他嘟囔着，眷恋不舍地在她颈上亲了下。惹得她脖子一痒浑身一激灵，怪难为情地说：“干嘛亲那儿啊，亲脸上好么，我脸皮厚。”
不知她是害羞还是脸皮厚，反正他亲完之后自己先脸红发热羞愧得不行。她指着自己的脸颊，他凑近了照着她指点的位置再落下一吻。
她笑笑说：“那我走了，困了就休息，不困了就吃晚饭。”她说着起身，想起来书包还在他房里，“我去拿书包先。”他好像一只小狗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眼里满含湿润的痴恋的柔光。
齐清洌背上书包出去换上自己的鞋子，末了揉一揉他额头揉乱他的刘海。看着他浓重的留恋不舍的神情，不禁动容，她轻轻叹气：“我明天再过来。”
他眼睛忽亮得宛若熠熠星辉，流露笑容。她扑哧地笑，觉得他变脸也挺快。
齐清洌打车去到宋闻因家里。给她开门的是宋闻因。
宋闻因语气酸溜溜而埋怨：“终于舍得来了啊，还以为你要放我们鸽子。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齐清洌熟稔地换鞋进门，对她的酸话一笑置之。饭桌上只有她们三个人，方瑞晴大口扒着饭，腮帮子鼓鼓地说：“阿清你试试这个土豆炒肉，我做的。”
齐清洌夹了块土豆，一尝挺好，水准在宋闻因之上，说：“可以可以。不过怎么只有我们，闻因你爸妈不在吗？”
宋闻因说：“哦，懂什么，人家夜生活比我们小年轻还多姿多彩，玩去了。”
齐清洌说：“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你今天要亲自下厨，借口出去避风头了吧。”
“去，你闭嘴，给你吃饭你还嘴我。”
“哈哈——闭嘴怎么吃饭。”
“真是受不了，想把碗扣你头上。”
“什么？你说你也不想吃你做的饭？太可恶了，别不自信啊。”嘶——笑声顿止，她被宋闻因脱鞋光脚一踹。
方瑞晴强忍着笑：“阿清你何苦啊。”
齐清洌笑叹，若无其事：“吃饭吃饭。”
宋闻因说：“不觉得我厨艺进步了吗？反正我觉得比以前好了不少。”
“是啊是啊。”齐清洌应声。
“对对，反正不影响我吃饱饭。”方瑞晴说。
“嘁。”
吃过饭，齐清洌准备去洗个澡，轻车熟路地打开宋闻因的衣柜找到自己在这里的衣服。宋闻因和方瑞晴坐在床上下五子棋，宋闻因说：“晚上还会下大雨吧，那就还是在家里呆着算了，明天天气不错。”
方瑞晴说：“真可惜，我都换好可以逛街的衣服了。”两人早早洗澡打扮了一番，本想等着齐清洌过来，晚点之后一起出门。方瑞晴难得穿一次短裙。
“又输了，闻因你让让我嘛。”
“不让，让你不动脑子。”
“等阿清出来，她会给我报仇！”
“叫我？”齐清洌半扎着头发出来，短的头发落下显得有几分凌乱但不失随性的美感，随即也坐到床上去。
“说让你为她报仇呢。”宋闻因不屑地嗤笑。
“五子棋这么好玩？你们对这个是真爱吧。”齐清洌没太多兴致而语气淡然若调侃。
“阿清你都没怎么输过，你当然觉得没意思啦。”方瑞晴语气恨恨的，不满地盯着齐清洌。
任凭方瑞晴的眼神如何幽怨，齐清洌始终没有参与的想法，侧躺在一旁看她们玩，说：“方瑞晴你大晚上还穿个这么漂亮的短裙干嘛，想勾引谁啊？”
“……不是你说我穿短裙会很漂亮吗？当然是勾引你啊！”方瑞晴哼声撇嘴，抬了抬齐清洌的下巴。
“噢，你们是不是想出去玩，穿这么认真？”齐清洌说。
“算了，天气预报说有雨，没意思，明天不下雨再去。”宋闻因说。
“那倒是，我累了，一天逛两次街不行。”齐清洌笑笑。
宋闻因嫌弃：“你累什么，不是有男朋友吗？逛街还需要你拿东西啊？我看你啊就是不想花时间陪我们吧。”
“好酸，方瑞晴你们是不是吃了什么酸溜溜的东西。”
方瑞晴眼尖手快地将五子棋全收起来，免得待会儿打起来棋子找不着了。
齐清洌被宋闻因按住狂挠腰间，笑得发抖，求饶说：“我错了我错了。”她坐起来拿个枕头挡在面前。
宋闻因和方瑞晴双双抱着手臂围住逼视着她。齐清洌说：“你们什么表情？还联合起来了？”
宋闻因轻咳两声：“不闹了，是时候进入正题了。齐清洌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谁家过的夜？”
齐清洌点头：“知道啊。”
方瑞晴满脸痛心疾首：“阿清你怎么轻易就中招被勾走了！”
“……所以你们想表达什么？”齐清洌露出无可奈何的笑脸，“我们很纯情的好么。”说完又抱着枕头躺下，觉得还是躺着舒服，给她们俩丢去一个“随你们胡思乱想严刑拷打”的表情。宋闻因坐着背靠床头，冷冷酷酷地抱着双臂，曲起一条腿。方瑞晴趴在齐清洌身边盯着她。
宋闻因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这个男生古怪，至少也要保持一点距离吧。”
方瑞晴脸色不解：“我也不知道闻因你说的是不是，不过阿清你是不是太草率了啊，感觉你们以前没什么关联啊，很突然就在一起了。”
“……喂？谁开学第一天让我去和他谈恋爱，说不谈会亏？你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啊？”齐清洌说。
“那我当时说的你不也没听嘛……”
齐清洌轻哼：“保持什么距离？社交距离？50厘米吗，莫名其妙啊宋闻因。你们究竟在困惑什么，说吧，我一一给你们讲解清楚。”
宋闻因问：“纯情是多纯情？你别被他给骗了。万一他装得楚楚可怜让你产生同情心呢，我早就觉得他对你心怀不轨了。”